飄天文學 > 亡故十二辰 >第四十一章:行動
    “沒帶”拿着信紙的陸半夏又將手縮了回去,手握着機械鳥的力度也漸漸加大,她太過心急了,眼邊急得通紅。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再去買一塊”

    林尹提裙正要返回時,陸半夏竄到她面前,張開手臂攔住了她的去路,林尹擡眸,對上她那緊張的眸子,心中不免被驚了幾秒。

    “不能去。”

    林尹被逼得向後退一步,她散下裙襬,問了句:

    “作甚?”

    陸半夏解釋道:“他馮財滿殺個人都能這麼不着痕跡,想必也是個謹慎之人,若你折回去被他看見,他難免要起疑心。”

    康文竹拾起粘上草泥的信紙,彈去了上面的污穢,踩着溼草來到陸半夏身邊。

    “可離這兒最近的村子也要二十里地,一來一回時間未必來得及。”

    “嗯”

    陸半夏低眼,欲接過信紙,她剛擡手,指尖上早已凝固的血跡刺進了她的眼裏。

    晃神片刻,她一拍腦袋,指尖伸進眼睛邊用力捏了捏,一顆硃紅便溢了出來。

    “以血代墨!”

    “以血代墨啊!我怎麼纔想到!”

    陸半夏環顧左右,抽下康文竹抓着的信紙。

    “不會有事吧?”

    那一抹亮色入了康文竹的眼,他看着陸半夏一點一點擠壓着自己的指尖,忍不住憂心起來。

    “又不是做藥,死不成。”

    陸半夏彎腰跪在地下,顫抖着在泛黃的信紙上草草寫下幾個血紅的大字。

    她避開自己還流着血的指尖,把這封血書視如珍寶的捧起來,瞧了又瞧,滿意得緊,不費時間,動作利落地塞進機械鳥背上的木盒子往天空中一拋,那機械鳥便撲騰着木翅膀逐漸消失在人們都眼中。

    “大問題算是解決了,就剩下些小問題”

    風花月摘下布袋,往裏面翻騰翻騰,抱出成堆的手卷。

    “是了殺死馮財滿自然是不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要再去李樂聲那兒一趟瞭解瞭解。”

    林尹瞧着相隔甚遠的符汝山想着。

    “白天是萬不能去的,到了夜半人都睡了再去”

    陸半夏幫着風花月分擔了些手卷,踢去腳前的裙襬,“現在我們能做的,是要再看看這水福村的習俗。”

    “那得快了,”魯姚走過陸半夏身邊,“附近有一處歇腳的地方,我們儘量在天黑前處理好這堆東西。”

    崑崙山——武器部

    “你們當年若沒亂跑,也許我們就都不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金聞玲這日還是一副叫花子的模樣,他盤腿在臺中央坐下,爲眼前的人斟了一杯鐵觀音。

    “就算不跑,憑我們的性子,你覺得她還能快活多久”

    鐵觀音是用剛燒好的沸水泡成,連小抿一口都不敢,安舒羽卻不顧被燙傷的風險,捏起含滿熱茶的青花瓷茶杯仔細端詳了一番。

    安舒羽捏着杯身轉了幾圈,溢滿的燙茶大半都被她給晃了下去,全都灑在了木桌上。

    “你看你,也不讓茶涼涼了再喝。”金聞玲莫名地發笑,眼裏閃爍着不明的悔意,他端起至在桌邊的茶壺,斜在空中。

    一道淺黃的水柱從壺嘴裏涌出,像是刻意一般,金聞玲再一次將茶倒滿出來,溢出去的茶水沿着桌邊,滴落在安舒羽的身上,她低頭,把衣裙翻了翻,目光愈發暗沉下來。

    安舒羽盯着眼前的茶杯,端起來舉在空中片刻,再一擡頭,對上了金聞玲滿是悔意的雙目。

    “碰——!”

    她將茶杯重重的摔在桌上,好像在發泄心中的怒氣,不屑的冷哼一聲。

    “你這又是何故呢?”

    “自相矛盾,小心抑鬱死。”

    安舒羽也不顧他了,起身整了整衣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金聞玲的側臉,自嘲般垂頭笑了一聲,隨後擺袖離開。

    “若能早些想到會是這幅樣子,這邀約我不來也罷!”

    安舒羽憋住了最後一句話,她知道,假若說了這句,那麼金聞玲一定會和她撕破臉的,連表面的關係也做不了了。

    山居舍:

    “叩叩叩。”

    秦子君輕輕敲響面前的木門,提着幾袋藥一臉捉急的等待着。

    “吱呀——”

    山之緗推開木門,點頭笑着接過來。

    “辛苦了。”

    秦子君隨山之緗走進院子裏,問道:“念緗怎麼樣了?”

    聽到這兒,山之緗不免憂心的嘆氣,他們來到屋內,牀上躺着被捂得嚴實的孟念緗,坐在牀頭上的孟隨,端着一隻盛滿米粥的白淨瓷碗,一小口一小口喂着孟念緗喝下去。

    “咳咳咳”

    剛含在嘴裏的稀粥又遭孟念緗給吐出到嘴邊,孟隨放下瓷碗,拿來水盆上搭着的帕子,動作輕柔地擦去粘稠的米粒,看了眼剛步入門的山之緗和秦子君,臉色十分難看的搖了搖頭。

    “我來看看。”

    秦子君丟下藥箱,放輕腳步去到孟念緗身邊,低頭湊近了她,剛把手覆在孟念緗發燙的額頭上,就立刻縮了回去。

    “比剛纔的還熱些。”

    秦子君順手拿了銅盆裏的溼帕子,給孟念緗頭上敷了敷,再摘下已經有些熱了,他又洗了一遍,還不忘對孟隨說一句:

    “再打一盆冷水來。”

    “好。”

    孟隨便是腳也不停地跑去外面了。

    待孟念緗終於安分些,秦子君才問:

    “是怎麼燒的?”

    “前些日子遭了風寒,沒多久就燒起來了。”山之緗坐到牀邊,輕拍着孟念緗上面的褥子,“那時候我們倆忙,就沒顧得上,誰知道才一會兒,就嚴重成這樣”

    “風寒啊”秦子君坐到木椅子上,從藥箱裏抽出一張淡黃的紙展開在桌上,往硯臺裏沾了點濃墨,一邊寫一邊囑咐着:

    “這些日子你多煮些生薑水給她,讓她多排尿,多排汗。”

    “等過幾日情況好轉些,你讓她多喫點清淡的食物,米粥什麼的”

    “涼水來了。”

    孟隨端着盛滿水銅盆,跨過門檻走進來。

    秦子君簡單回了一句:“過遍涼水重新給她敷上。”

    “嗯。”

    這時,門外傳來了木頭擠壓的“吱呀”聲。門沒關嚴實,機械鳥便從門縫裏鑽了進去,飛到木桌上就不再動彈了。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山之緗先走過去,打開了機械鳥上的木頭盒子。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迎着三人撲鼻而來,山之緗心裏頭一驚,急忙展開了沾着血的信紙。

    只見信紙上赫然寫着幾個鮮紅的大字:

    “水妖蜀飢做怪,請速拿手卷來。”

    山之緗眨了眨了眼,內心的不安逐漸被放大,她講信紙置自己胸前,無聲唸了幾句話,又合上信紙。

    “這是遇到麻煩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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