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林恩恩有些僵硬的轉身，看到了肆言。
原本和最在乎自己形象的人，眼皮搭在眼睛上，無精打采的眼珠轉了轉，這才讓人覺得他還活着。眼圈下面是厚厚的淤青，下巴生出了一些清茬也沒有刮掉。
整個人和之前的肆言判若兩人，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再加上過於擔心導致的。
肆言雖然看着羸弱，聲音倒是聽着很敦厚，林恩恩也算放心下來。
肆言沒有因此壞了身體就好，如果因爲自己，一次性讓兩個人受到傷害……林恩恩簡直沒有辦法想象。
薄心恪扶着林恩恩坐了下來，肆言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看向她。
林恩恩粗略的掃了一眼，都是些洗漱日用品，他這是打算住下來？
迎着林恩恩有些懷疑的目光，肆言扯着嘴角，有些僵硬的笑了笑。
“我隨便買了點東西，也把這之後的案子能推得都推了。就想着在這裏能夠照顧沐萱，她那麼要強的一個人，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醫院裏怎麼好？”
林恩恩愣住了，順着肆言的目光看向了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沐萱。
如果不是還在跳動的心電圖，大概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她還活着。
林恩恩斂下眼眸，再次看向肆言，“我聽說你們律所要升任你爲合夥人了，怎麼拒絕了？”
林恩恩雖然人在醫院，但關係網還是在外頭很廣泛的。什麼消息都知道一點。
再加上還有一個手眼通天的薄穆寒，所以林恩恩知道這些，肆言並不覺得奇怪。
大概兩個小時之前吧，他才拒絕了這個機會，兩個小時之後林恩恩就知道了。
肆言沒問她怎麼知道的，這也不重要。
他只是點了點頭。
林恩恩焦急的問道：“爲什麼啊？是因爲要來照顧沐萱嗎？其實我們可以輪流來的，她也不願意自己耽誤你升職吧。這是一輩子的事情，沐萱知道了會難過的。”
薄心恪也是一臉認同的看着肆言，肆言勾起嘴角笑了笑，仰着頭，目光似乎透過了現在看到了遙遠的以前。
“她纔不會難過呢，要是知道我趁着她昏迷的時候悄悄成爲了合夥人，那她醒過來纔會難過呢。再說，我現在根本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心思根本不在上面。”
肆言作爲當事人，倒是灑脫。
林恩恩還想規勸，肆言一句話就把她擋了回去。
“我本來也不想被這些條條框框束縛，比起眼前的既得利益，我更喜歡詩和遠方。喜歡……”肆言的目光落到了沐萱的身上，扯着嘴角，“喜歡有她的詩和遠方。”
“你看啊，要是升任合夥人，你們要見我一面可就難了。還得是按分鐘來計算時間的，倒不如就像現在這樣，對好？機會以後有的是，有些事情現在不做，那可就要抱憾終身了。”
林恩恩聞言，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薄心恪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