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最後一次——哦，可能是倒數第二次——她總要給神盾局也留下些小驚喜。
“士兵。”諾娃看向跟在她身後的巴基，將不自覺地在周身圍繞的紫黑色霧氣收斂了些，“你回憶起了什麼？”
她敢光明正大的在九頭蛇基地裏說自然有她的依仗，紅骷髏不會沒事閒着聽這個，巴基也並不會將他們之間的對話說出去。至於時不時路過的士兵？更別提了，他們是最明白多說多錯的道理的。
“跟人打架。”
“……很好。”諾娃強忍住嘴角抽搐的衝動，在巴基注意不到的地方揉了揉額頭。
巴基說的沒有錯誤，不管是哪個時候他都經常跟人打架，可爲什麼她就感到那樣的尷尬呢？
啊，她真的應該把這個替別人尷尬的毛病改一改了。
“你必須保持清醒的大腦才能更好地爲我服務。”諾娃又淡淡地說，做出符合自己人設的回答。
雖然巴基和記憶中的巴基不太一樣，但其實他們還是有相似之處的，畢竟都接受過洗腦，都接受過慘無人道的訓練。
諾娃已經將九頭蛇基地的道路爛熟於心，系統也記錄了構造，等到結束前將這些一併打包送給他們。
來都來了自然要加快劇情進展。兩個聯盟，哦，還要再加上變種人打反派總是快的。至少那個不可說真的來了可以叫超人上，黑暗君主來了也可以讓復仇者聯盟過去。
諾娃在前邊走着，巴基在後面跟着。忽地，她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巴基。
巴基見她停了下來也跟着停了下來。
諾娃的這個動作只是突發奇想，因爲思考的時候大腦的發散思維總會不自覺的聯想到別的東西。
她開始打量起巴基，她發現她在過去從來沒有仔細認真地看過他。
零亂的黑色短髮，陰沉的面孔，閃爍着複雜晦暗光芒的藍綠色眼眸，金屬左臂散發着攝人的寒光，黑色的作戰服將他全身都包裹住了，沒露出一絲軟弱之處。
他是士兵，他是一個完美的武器。
這算什麼呢？諾娃忍不住想。
不知爲何，今天的她多愁善感起來。
或許是因爲和娜塔莎的聊天吧，她發現自己又處於那種似是而非的混沌之中了。
嘿，放輕鬆。
諾娃在心裏對自己說。
你有外掛，你有系統，爲什麼還要焦急呢？你很幸運，你能抽到SSR馬甲，也不是到已經發生了傷心事的世界。你遇到了你敬愛的人，即使這些事情當中也有那麼一些小糟糕，但你很快樂，你很喜歡這些。
然後諾娃又走了起來，九頭蛇基地裏的人沒有對她和巴基多看一眼。
諾娃看着冰冷簡單的牆壁，伸出霧氣碰了碰，思緒又飄遠了。
九頭蛇、九頭蛇。
她念叨着，要怎麼將他們全部消滅呢？
當然，諾娃清楚一次全部消滅是不可能的，那只是一個她美好的希望罷了。
總之，事情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嘿，安吉拉。”託尼看向忽然出現在露臺上的諾娃，佯裝抱怨，“你最近總是神出鬼沒的啊。”
“你可以從正門進來，正門很歡迎你的。”
諾娃收起過於龐大的翅膀，慢慢地走到沙發旁，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而後拿起了一杯水，快速的喝了一口，放下後笑了笑：“抱歉，你知道我習慣這麼做了。”
她很快就收斂了笑容，眉毛皺了起來。
“……我感到不安。”
託尼貌似想到了什麼，將面前的光屏收了起來，看向諾娃，神色認真，但考慮到諾娃的情況又將語氣放緩：“關於惡魔？”
諾娃嘆了口氣，低聲回答：“娜塔莎她應該跟你說了。”
儘管託尼說的關於惡魔可能指的是之前關於惡魔的進攻，但諾娃清楚，那不是事實。她和惡魔之間的恩怨娜塔莎是不可能不告訴其他人的，她相信神盾局——和神盾局有關的人——都知道了。或許還要加上政府的一些人，這樣的事情他們不分析纔是奇怪的。
“其實我想到過你們的……”託尼之間竟然找不到話來說了，他不擅長處理人際關係，自然更不擅長處理這種愛恨糾葛，“就是——你懂的。”
所以最後他也只能用簡單的‘你懂的’來總結了。
“上次我就沒有了結這件事情，結果釀成了那樣慘痛的後果……和如今的後果。”
諾娃低頭看着瓷磚，瓷磚潔白到能反光，看得見自己模糊的倒影。
託尼對於人情緒的變化是敏感的，所以見諾娃落寞便坐直了身體，小心地說着安撫的話：“那些都已經過去了，過去的事情再怎麼在未來思考也不能改變。”
“我們站在現在，回望過去，但最終要看向未來。”
“那不是你的錯，不是嗎？”
“斯塔克先生。”諾娃看向託尼，抿着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她在說她和惡魔，但又好像在借指別的事情。湛藍的雙眸裏有着比太陽更加明亮的光芒，炙熱的彷彿要帶來無窮無盡的溫暖。
“到了那樣的境地，是不是我的錯又有什麼關係了呢？”
託尼的焦糖色眼眸裏一瞬間劃過了無數的光影，他擡起了手，似乎要將手搭上諾娃的肩膀，但在觸碰到諾娃之前又緩緩地放下了。
在這一時間他感覺到，他和天使的距離既沒有他想象的那麼近，也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遠。
天使是天使沒錯，但是她僅僅在人間待了這些時間——哦，她說過她之前也待過，但他想那段日子天使只是避世不出罷了——就想到了他也思考過的。
託尼想在某種程度上天使可能比他自己更懂他。
“我想即使現在纔剛剛開始，斯塔克先生你也應該思考未來該怎麼做了。”
諾娃在盡力讓事情在更早的時候就發生改變，如同她在哥譚時所做的一樣。
她讓布魯斯和迪克有機會交心，而不至於到未來迪克長大時分道揚鑣的那麼慘烈。她原本還想做更多的事情，但是意外破壞了她的計劃。
在紐約她的所作所爲也是一直在向着這個方向努力。她提前將九頭蛇的事情揭露出來，她提前讓巴基出場，爲的只是干擾所謂劇情嗎？
當然不。
她更多的是遵循內心那種隱約而又強烈的慾望，這種慾望促使她加快自己的腳步。她希望超英們經歷的磨難能少一些，再少一些，犧牲不會發生。她希望那些大事件不要真的發生在這個宇宙。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不是人眼中的娛樂產品。過去茶餘飯後對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的指指點點，不管怎樣評價都是站在上帝視角的一種高傲。
不真切地看着他們，就永遠都無法理解。
世界難改變嗎？
世界不能改變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諾娃至今還不清楚。
系統說她完成任務就能實現願望，可問題是她不知道她的願望是什麼。而她又覺得現在她做的這些就是她最希望的事情了。那麼，真的有必要嚴格遵循所謂的規則嗎？
諾娃明白在其位謀其事的道理，但她總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個巨大的迷霧之中，她努力地探尋真相，卻發現迷霧外面是更大的迷霧。
所以，她爲什麼會被選中完成任務？
諾娃很少表現出來她對於這件事情的疑問，因爲她知道她很難得到答案。
除了受到外界的刺激時不時的冒出來外，她都會將這個疑問按在腦海深處，讓它隨着那些過去的記憶一起模糊，經受時間的沖刷，消散在無人知曉的地方。
“你一定感覺到了，不是嗎？”諾娃繼續發問。
“這個世界有了越來越多的超能力者，變種人、異人、外星人，他們每一個都有着遠超普通人類的能力。這個世界處於急速的變革之中，過去的規則已經不適合現在了。如果不做出做出改變，如果不盡快發現隱藏在表象之下的波濤洶涌，那這個世界將越來越糟。”
諾娃見託尼沒有接話的想法又繼續說了下去：“你是個好人，你有能力改變。我希望你在未來不會爲這件事情所困擾。”
“我能看見一些東西，而那些東西都沾滿了……人們不願意面對的。”
即使沒有各個大事件那鮮血淋漓的例子，諾娃也能想象出來未來發展的大致方向。這樣混合世界的最大問題就在於超能力者和普通人的差距，它幾乎和階級的差距列於同一個等級了。.七
萊克斯·盧瑟對超人的擔憂不無道理，人類不能靠外物拯救，如果有一天超人不願意拯救人類了世界會發生什麼？
很不巧，那樣的世界會變得無比糟糕。不義、領主……永遠不要說那只是藝術作品，現實會發生的事情遠遠比藝術作品要更沒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