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是什麼？”見戴安娜解釋時略有猶豫的神奇蝙蝠俠就知道後果比他相信的要嚴重。
然而超出他預料的是戴安娜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她說道，“天堂島的典籍裏並沒有記載發動大型廣域幻術後使用者會發生什麼，但想必不會很好，因爲比它更低一等的也會給使用者帶來極大的危險。”
“所以是誰施展的這個幻術？”巴里問道，“我們得救這個人。”
“救不了。”戴安娜搖搖頭，“那不是人類能接觸的領域……即使是我也不行。”
這樣下來施展幻術的人選就很明顯了。
——天使。
唯有來自另一個緯度的天使才能做到這樣近乎神蹟的事情。
“安吉拉！”託尼喊道，擡手向安吉拉西去的一隻怪物發出炮彈。炮彈猛地擊中怪物，怪物慘叫一聲，化爲紫黑色霧氣消散在空中。
“你去惡魔那裏，這裏我來解決！”
諾娃用長劍將一個怪物刺穿後說道：“你沒問題嗎？”
“沒問題。”託尼快速回答，同時飛得更高些解決掉另一個怪物，“我們必須得儘快把她解決，否則傷亡會越來越大了。”
上次那個進攻那種毫無傷亡的詭異情況他就知道不會再出現一次，無論背後的緣由是什麼，惡魔都不可能讓這一次進攻毫無傷亡。既然她決定孤注一擲，那麼就一定會給他們帶來最大的損傷。
隱藏在盔甲背後的臉露出憤怒：“無論如何她都不應該將自己的仇恨發泄到其他人身上。”
聽見託尼的話諾娃猶豫了一會兒，將周圍的怪物都清理掉後才轉身看向他。
“你是有事情想對我說嗎？”也瞭解諾娃的性子的託尼見狀問道，心跳快了幾拍。
“……很抱歉我沒有救下所有人。”
“不，你不用抱歉，就像你跟我說過的一樣。”託尼又飛到和諾娃平齊的高度，聲音放緩，“你不可能救下所有人，你已經盡力了，沒有人有資格要求你做到更多。”
“但我無法無視這些人的傷亡。”諾娃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她低頭看向地面，湛藍的眼睛裏也有了一絲陰霾，“所以我在察覺到惡魔進攻的時候就做了一些準備。”
託尼的眼睛忽地一跳。
天使這個語氣……即使他不是什麼經過特殊訓練的特工他也知道天使做了一些應該對她有很大影響的事情。這使他忍不住希望事情不要太大。
他又希望是可以挽回的，他不希望天使真的因爲這些而犧牲自己。
“我們現在身處幻境。”
“在幻境中沒人會受傷，沒人會死亡。無論如何都影響不到現實。除了一些……”
諾娃說到這時將後半部分嚥了下去，猶豫先前的那幾個詞聲音極小，託尼並沒有發現。
“當一切結束時我們就會醒來。”
【道具卡：謊言之泉】
【等級：SSR】
【陣營：絕對中立】
【描述：謊言是什麼？它是讓你在絕望中得到欣慰的稻草，它是讓你在開心中更進一步的良藥。它並不可怕，它並不恐懼，它是這個世界上必須的東西。】
【能力：1.可構建幻境，構建幻境時所有人的實體都會定格到原地，注意周圍安全。】
【注意事項：1.請謹慎使用，精神力消耗完後使用者將會昏迷。】
這就是諾娃先前使用的卡牌，她將卡牌與惡魔的霧氣結合在一起(她可不想用到一半昏迷了），再加上系統開的後門，構建出了這樣一個大型廣域幻境。
實際上對她的消耗也就只有精神力，所以諾娃現在感到有些疲憊，但不管疲憊多少她也得讓幻境進行下去，直到事情結束。如果她不自己將這件事情結束的話那將會徹底亂。
“你說這一切都是幻境？”託尼真的驚訝了，他想諾娃可能犧牲自己救助他人，也有別的……但他沒想到從頭到尾這些都是假的。
諾娃點頭，沉聲解釋：“只有這樣纔不會產生任何損傷……我不希望有損傷。”
她搞的事情自然她要控制，她可不能讓人在自己的事情中受傷死亡，那樣就違背了本心。
“你……”託尼僅僅吐出一個主語，半天才說出下一句話，“不至於的，真的，沒人會怪你的。”
“可我會怪我自己啊。”諾娃認真地看着託尼。
諾娃緩緩的向着惡魔移動，她要將這次戰鬥推向高潮。而只有她和惡魔進行激烈的對戰才能做到這點。
[希望託尼不要腦補些特別奇怪的東西。]諾娃對着系統說道，在現實中也握緊了長劍。
[這可不好說。]系統說道，[諾娃好親親，你知道你的話有多麼讓人誤會，你可說過你不喜歡死遁的。]
[這能怪我嗎？]諾娃強烈申明，表示不是她的問題，[還不是任務要求？我就跟你說過馬甲太多就會造成這樣的結果。講真的，如果你們真的要人好好扮演馬甲的話就不應該找像我這樣的人。]
[我就是一方面不能堅定自己的道德觀念，另一方面又不能堅定自己完成任務的信心，在兩者中間反覆橫跳……顯得我有多麼的自以爲是。]
諾娃這樣衝的話自然讓系統察覺到了不對：[你生氣了？]
[沒有。]諾娃搖了搖頭，[我當然不可能生氣，我只是覺得自己這樣太糾結不好。]
她無數次的說過類似的事情，但是並沒有什麼改變。其實她十分的迫切，但到緊要關頭作出的決定還是一樣的。
[……但是即使任務結束你也不希望掉馬吧？]系統頓了頓問道。
[當然，那樣我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了……反正任務結束我也會回到我自己的世界。]諾娃嘆了口氣，說道。
[就到這裏吧，有時我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希望他們腦補的多一些好還是少一些好。]
但到後來諾娃終於知道託尼都腦補出了什麼，到那時她就不禁再一次感嘆人類的想象力是多麼的龐大。那已經跟多和少無關了，那和她預估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梅菲斯。”將雜兵都清理完諾娃終於飛到了惡魔身邊，“這裏是另一個維度，這裏是屬於他們的，這裏不是我們的戰場。”
“你真的希望看到無辜的人流離失所嗎？”
“我被封印了多少年？我度過了多少個暗無天日的日子？而你呢？”梅菲斯將自己的面孔露了出來，好讓安吉拉看見她。
“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些？”
“過去你就帶着拯救的姿態對我，而現在也是。你能拯救我嗎？你能拯救這個世界嗎？”
“我流離失所的時候你在哪裏？”
跟着飛過來的託尼聽見梅菲斯的話便說道：“哦，女士，怨天尤人可不好。”
“閉嘴，人類！這裏沒你的份！”梅菲斯轉頭看向託尼，怒吼道，“你一個螻蟻沒資格過問我們的事情！”
“嘿，斯塔克先生，你先離開要不然她可能會……清理那些小怪物吧。”諾娃勸說，眼睛裏充滿着擔憂，“要不然惡魔……”
“你都說了那些都是假的，我們自然要擒賊先擒王。”託尼回答，毫不畏懼地回看向惡魔。
在知道這都是幻境後託尼又問過諾娃人在幻境死亡會產生什麼後果，諾娃回答醒來後人會昏迷一段時間，但無大礙，受傷的地方也只會有一陣疼痛罷了。
而這使託尼下定了決心，儘管他明白忽略在幻境中的死亡也是不對的，但是必須先把惡魔打敗，他得輔助天使，現在只有他一個人有這個力量。其他人不是無法飛行就是被幻境阻擋在了外面。
“看來你還挺在乎這個人類的。”梅菲斯冷笑道，“你總是將你的善心發揮出去，他知道這可能帶來什麼後果嗎？他知道他其實什麼都得不到嗎？”
“知道又怎麼？不知道又怎麼樣？我不在乎。”託尼懟了回去，他在乎天使，所以不喜歡任何人說她，“她救了我一命，她對我是真心的，這些就足夠了。”
梅菲斯紫黑色的眼眸閃過暗光。
她冷哼一聲，沒再理會託尼，直直朝着安吉拉衝了過去，安吉拉也迎着她的攻擊。
兩人在天空中交戰了起來，長劍與長劍碰撞，法術與法術交錯，青色的光芒與紫黑色的霧氣糾纏不清。這樣的場景連最高端的電影技術也模仿不來，十分魔幻瑰麗，如果能看見永遠都不會忘記。
但大部分人是無法欣賞的，他們忙於逃命，忙於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託尼對此也只感嘆了一剎那美，而後一陣恐慌就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
假如這是一個故事，那麼如此美的鏡頭自然會定格在高潮的幾秒鐘。而高潮之後呢？高潮之後便是結局……
悲壯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