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縮小你的身體。”
黑龍沒有動作。
盧瑟早有所料。他按下了遙控器的按鈕，頓時黑龍痛苦的翻騰起來，若不是培養倉足夠高營養液都會被她弄的灑出來。
黑龍沒有劇烈翻滾多久，她很快停了下來，縮小身體到兩三米高。身體縮小後她帶來的壓力也隨之減弱，但若是近距離觀察便會有壓力增大的感覺，因爲黑龍現在處在更加龐大的憤怒之中。
一旁的研究員都懵了。原來這頭怪物還能縮小身體？它是怎麼辦到的？根據什麼原理？
無數的疑問充斥在他們的大腦中，然而他們的老闆卻只讓他們離開。
“老闆，但這個實驗體——”一個研究員還想說點什麼，被盧瑟打斷了。
“你們的實驗報告我都看過，我知道該怎麼對付它。”
於是研究員們只能離開實驗室去做其他自己要做的事情了。他們必須聽命於他們的老闆。
因爲說實在的，最初的構想就是他們的老闆提出來的，他們的老闆是這個項目的真正總領人。
黑龍在盧瑟與研究員交流時沒有弄出一點動靜來，如同一個沉默的旁觀者。
她就用她那雙金色的眼眸緊緊地盯着盧瑟，像是不把他盯穿不罷休。
“好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你我的這次談話不會被任何機器記錄。”
盧瑟在牆壁上摸索了一下，摁動了幾樣東西，一直存在的看不見的儀器嗡鳴聲消失了。.七
然後他走向培養艙，繼續說道。
“你終將爲你的行爲付出代價。”黑龍仍舊在那裏詛咒盧瑟，沒有透露出一丁點兒有用的信息。
盧瑟敲了敲培養倉，威脅道：“我不管你過去怎麼沒瘋，現在你只能聽令於我。你懂嗎？你難道這麼快就忘記了剛纔的感覺？”
看到黑龍縮小的瞳孔盧瑟輕笑一聲：“別再嘗試了，那東西可不只是科技，還有魔法。人類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弱小，我們現在能做到很多你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相信我，你不可能掙脫開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黑龍的語氣比盧瑟更冷，沒有一絲像人類的情感波動。
“哦，當然，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但我覺得你應該懂得趨利避害。”盧瑟有了一種奇異的愉悅感，任何人在能夠掌控傳說生物後都不可能沒有這種愉悅感，“老實說我也不是真的喜歡用這個遙控器控制你，畢竟那樣就太死板。”
“所以願意做個交易嗎？”
黑龍沒有說話。
“好吧，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盧瑟聳聳肩，然後講述起了他的條件與可以給予的東西。
“一個任務，然後你就可以獲得你的自由……說不定還能回到你的世界。”
黑龍看向盧瑟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樣了：“我怎麼能夠確定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可能不是個好人，但我絕對是個守信用的人。”盧瑟再次伸出手指搖了搖，“不守信用是做不出任何事情的。”
做反派也要做一個有原則的反派，像小丑那樣的人成不了大事。
“而且就算我什麼都不給你也得聽我的，不是嗎？”
盧瑟突然離培養艙離得極近，幾乎要把臉貼上去。黑龍因爲他的動作習慣性地往後一遊。
看見黑龍的反應盧瑟笑出了聲：“你剛纔在害怕我。”
“我是龍。”黑龍反駁，她不知面前的這個人類爲什麼會有那種愚蠢的想法，“我不會害怕任何人類螻蟻。”
“那你剛纔爲什麼躲我？”
“因爲你太醜了。”
盧瑟：……
盧瑟：？？？
盧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儘管他並不在意別人評論他的外表，但聽到這話他還是立刻不爽起來。
“可能是你的審美有點問題。”他諷刺道。
那些奇怪的排行榜他不是沒看過，儘管他不排在第一，他也是在前十里波動。就這還能被稱呼爲醜？
“不要質疑一個龍的審美。”黑龍加重了語氣，似是這是什麼涉及到尊嚴的問題，“龍對美的喜愛刻在了我們的血液當中。”
“所以你是答應了。”盧瑟又將歪掉了的話題拽回正確方向。
而他用的是肯定語氣。
黑龍沉默了幾秒：“……我是個趨利避害的生物，你說的沒錯。”
她並沒有直接說她答應了，但意思表達的很明顯。
“這纔對。”盧瑟拍了拍手，聲音在無人的巨大實驗室裏明顯到有了迴音。
“龍，你的任務是——”
黑龍突然說道：“我有名字。”
名字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嗎？盧瑟的腦海中剛一冒出這個想法自己就給出了答案。
在一個充滿劍與魔法的世界裏名字很重要。
所以既然名字很重要爲什麼這頭龍要告訴自己它的名字？
盧瑟有種事情開始不受控制的感覺。
“好吧，你的名字是什麼？”
“法芙娜。”
法芙娜這個名字盧瑟聽說過：“北歐神話？”
“不，我和你們人類北歐神話的那條龍沒有半毛錢關係。”法芙娜的語氣裏終於有了另外一種情緒——嫌棄。她說起北歐神話的那條龍就像是在說一個自以爲是的跳樑小醜。
“他們纔不是真正的龍。”
這就是簡單的幾句聊天，但盧瑟從中察覺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你瞭解我們。”盧瑟說出他的結論。
法芙娜說話的聲音很平淡：“我說過，不要小看一頭龍。”
“即便你能控制我你也不要認爲我所有的能力都被壓制了。”
“所以你能通識？”盧瑟問。
法芙娜敲了敲培養倉的玻璃壁以示迴應。
盧瑟又開心起來：“這可方便了我，我就不用浪費時間去告訴你一些東西了。”
法芙娜表現的實在比他預想的多太多。盧瑟覺得法芙娜會給他帶來更大的驚喜，他的計劃會比設想的更加輕鬆。
“那你知道我想給你什麼任務嗎？”
法芙娜：“……你覺得我會讀心術？”
但沒等盧瑟回答她又說道：“不過根據我知道的信息——”
她拉長了尾音。
“你想殺死超人。”
盧瑟笑得更大聲了：“哇哦，你可真是個寶藏。”
笑完後他才解釋起來：“你能通識，所以你知道我和超人的關係不好。但我從來沒有想過殺死超人。”
盧瑟公開說過他討厭超人，但他一直承認超人是個好人。
沒有人會否認超人是個好人的。
他是太陽之子，人間之神——
明日之城的明日之人。
“而我只是想讓人類知道，他們不應該把希望寄託在一個外星人身上，他們更應該希望的是他們自己。”
“誰知道有一天這個外星人不再善良了會發生什麼？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武器可以阻止他嗎？”
“核.彈嗎？”
盧瑟說出迄今爲止人類最強武器的名字。
“儘管那真的可能是殺死超人，但我認爲只要太陽在一天，他就不會真正死亡。”
“唯一能殺死超人的只有同他一樣不屬於地球的武器。”
“而到那時超人肯定會銷燬掉所有能威脅到他的東西。”
“他一定會開始他的獨.裁統治。”
“那將是地獄的開始。”
盧瑟從不覺得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很小。超人很強大，人們都說他是人間之神，但如果他真的就是人間之神他也不用擔心了。
超人本質上是個人，而不是神。所以他有着人類都有的缺點。
——他也會崩潰。
當然，一個普通人崩潰沒有什麼，可他是超人，超人崩潰了這個世界也離毀滅不遠了。
他的怒氣會讓每個人的生活都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哦，我們差點說跑題了。”盧瑟自然地將話題轉移到法芙娜的身上，提起超人是那種執着和痛心的神情也消失了，“現在的重點可是你，你都能做到什麼？”
“不要質疑一條龍。”法芙娜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她扭動了下身子，突然變小讓她不太適應，“反正我能做到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
“那就行。”盧瑟也沒有繼續再問，他就像只需要得到一個肯定似的。
“既然如此你就繼續沉睡吧。”他說着就要將鎮定劑注入培養倉的營養液內。
在他擡手按動按鈕前法芙娜又說了話，這回她的語速很快，她清楚她不快點說就沒機會說了。
“沉睡？你把我當成了什麼？”本來平靜了些許的怒火又升騰了起來，就像即將爆發的火山。
法芙娜見過人類，在很久以前。儘管她討厭那些人類，但那些人絕對沒有面前這個人類這麼煩人，相比之下他們簡直美好的不行。
——至少那些人悍不畏死的勇氣與璀璨耀眼的真誠是值得讚賞的。他們與精靈矮人一起譜寫了一曲永遠流傳的讚歌。
——至少他們不會這麼侮辱一條龍！
盧瑟收回了手，冷笑一聲，挑眉問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