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知道這個世界上少部分人有神奇力量。因爲人數少，他不覺得自己能碰上。況且他都做好了觀察與準備。哪怕有神奇力量一樣也照樣會被藥物放倒，不是嗎？
白語詩沒有理會亨利，她只是對華生和夏洛克求救：“救救我，這個人要殺了我！我可以帶你們去看他的殺人工具！”
華生立刻扶住白語詩，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我們會的，先平靜下來，你現在安全了。”
在華生溫和的聲音的勸說下白語詩漸漸平靜了下來。
“現在請你解釋一下吧。”夏洛克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亨利，“事實已經擺在你面前了。”
亨利又睜大了眼睛。
這句話他怎麼會不記得？他剛剛跟白語詩說過！
“你們是一夥的。”沉默半天后他說，“哈，真好。”
“是啊，我們是一夥的。”夏洛克直接承認了，“我們是正義的一方，你是邪惡的一方。”
亨利不是這個意思，可他也解釋不過夏洛克。他有點疑惑夏洛克爲什麼會這麼說。
忽地，他注意到華生胸前的口袋上閃爍過紅點。這隻意味着一件事物，也解釋了之前的疑問。
“你們竟然錄下來了視頻。”他咬牙切齒地說。
見亨利都發現了華生也就關了微型拍攝器：“辦案需要，表明我們都是通過合法途徑獲取的證據。”
亨利冷哼一聲。他纔不相信，用微型拍攝器不是針對他還能是什麼？正常辦案流程裏可沒有用微型拍攝器的。
“所以呢？你們發現了又能怎麼樣？”他冷笑起來。
他本身是一個冷靜的人，但在自己最大的祕密暴露後他也決定不再冷靜了。不管怎麼做結果他都無法接受，那麼不如在徹底無法接受前讓自己發泄一把。
他突然從外衣口袋裏拿出手.槍，將槍口對準夏洛克，然後嘲諷：“你們覺得到底什麼才更快？”
華生立刻走到夏洛克面前，做出保護的姿態。
“你這樣做只會錯的更多。”他提高聲音強調道，“收手說不定還有挽回的機會。”
“挽回？”亨利重複，“已經無法挽回了。”
他扣緊了扳機。
子彈並沒有如他想象的那樣從槍□□出。
槍管慢慢地彎了下去。
見狀亨利本能地鬆開手。
從夏洛克他們拿出視頻開始他就一直在驚訝，現在這樣的超自然情況竟然無法讓他的心情再度波動了。
槍掉在地上。
“你好呀。”而後白語詩對他說道，“你說錯了呢，我很有能力。”
亨利看着白語詩晃了晃手指，地面上的槍因此捲成一個更扭曲的弧度。然後她又飄了起來，身體變的透明，直接穿過了沙發。
“你挑錯人了。”在亨利恢復震驚的眼神下諾娃接着說道，“自以爲自己是獵人的人終要認識到自己也會成爲獵物。”
這樣的道理千年前的人早就認識到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上吧，海倫。”頓了頓諾娃又說，對着死死地盯着亨利的悲慘女士。在經過一段的時間、她對亨利的事情做出了反應、和海倫自己的堅持下她們能對話了。
海倫衝諾娃點點頭，輕聲說了句謝謝。
於是，本來還勉強鎮定的亨利就像看到了什麼無法想象的事物一樣，驚恐地坐在了地上，左手握住右手，以一種正常情況下根本做不出來的姿勢扭曲着。
“啊，呵——！
他從嗓子眼發出聲音。聲音十分沙啞。與他之前溫柔磁性的聲音毫無相似之處。
華生和夏洛克就站在一旁。夏洛克露出思索的神情，而華生則很驚訝。
“他看到了什麼？”
諾娃回答：“鬼魂的報復。”
在她眼裏，亨利現在被他害死的人包圍着，紅光以他爲中心散發，紅光過於濃郁，紅的發黑。
亨利應該下地獄。
而作爲一個低魔高魔相間的世界，地獄是真的存在。
之所以鬼魂現在才報復也是條件所限。鬼魂就是鬼魂，極少數情況下才能對現實生活的人造成影響。任務完成到一定階段諾娃才能夠輔助鬼魂們，讓她們以半實體的形式出現。
同態復仇法一直被認爲是野蠻的做法。古羅馬曾經的法典裏就有，但那時是奴隸社會。
然而諾娃卻認爲在某種程度上同態復仇法是必須的。犯罪分子對受害者做的事情有些既是償命也不能讓人消氣。
硫酸奪走臉上的水分子，讓人碳化。那該多痛啊，哪怕數10年後再度回想起也好像又親身經歷了一遍。
況且比起當時的疼痛下，而後的心理壓力纔是最大的。臉是一個人最重要的部分，被硫酸酸損壞過後的臉永遠也恢復不來。
讓潑硫酸的人死亡就夠了嗎？很多時候這些被傷害的人寧願自己當時就死去。
他們要的是犯罪分子也嚐到這樣的痛苦。
不論這件事情的對錯，就現實而言，沒有一條法律會允許。所以很多時候只能感慨一下了。
“你要看嗎？”諾娃又問。
華生仔細地看了亨利一會兒，點點頭。
他對於亨利的所作所爲非常氣憤，所以想看看他到底是怎樣接受‘懲罰’的。
誠然，法律會讓亨利付出應有的代價，但他殺害的人們不會復生，對她們來說只有親自實施‘懲罰’才能夠解氣。
或許這樣想不夠理性，但他認爲這些女士們做的一點錯都沒有。
諾娃伸出手，一隻搭在了華生的肩膀上，另一隻搭在了夏洛克的肩膀上——剛剛他說他也要親眼見證一下。
頓時，出現在兩人面前的就是宛如百鬼出行的場景。
即使夏洛克有所預料，他也驚訝起來。
這樣的一幕可不是隨時隨地都能見到的。
冤死的鬼魂們盡情地發泄着自己的怒火，勢要將自己生前所承受的折磨都報復回去。
一個人的報復還能勉強承受，但五個人呢？十個人呢？
那些痛苦本就幾乎讓一個人去死，更多的疊加就是要讓人瘋狂。
是的，死亡不是最痛苦，永恆的瘋狂才最痛苦，你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無法前進也無法後退。
可惜亨利死不了，瘋狂也只是暫時的。沒人會讓他真的落入這樣的境地，因爲太便宜他了。
一旦瘋或死主體意識就體會不到身體感覺，而這怎麼能讓悲苦的人滿意？
哪怕她們真的讓亨利體會到了她們所承受的所有痛苦也沒有用，因爲一切都回不去了。
諾娃靜靜地看着這一幕。她只感覺舒心。
真正的鬼魂很多時候都比不上人間的‘鬼魂’，他們更做盡骯髒事，誘騙純真善良的人，不遵守契約規則，坑害自己的好友。
正所謂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哦不，地獄裏的魔鬼更遵守規則，他們殺殺搶掠，但被限制不讓做的事情就絕不會做。
沒過多久警察們就來了。顯而易見，是夏洛克報的警。諾娃不太清楚夏洛克是怎樣對警員們解釋的，總歸警員們完全相信了他們——她自己都覺得故事有些扯淡。
畢竟要解釋清楚他們在這個時間點過來的原因，解釋清楚下的亨利爲什麼會突然發瘋，解釋清楚之前來的這裏的人是誰——諾娃可不想表露身份，引起麻煩，這次的任務副本她不想和官方的人有什麼牽扯，就像她不想了解英國是怎麼處理神奇力量的。
[夏洛克的口才真好。]諾娃對系統說道。
系統表示：[可能也是因爲警員們不想深究夏洛克是怎麼做到的，反正結果符合他們的要求了。]
諾娃覺得這個理由更靠譜些。
靈魂們在懲罰完亨利後都離開了，因爲本身就是怨氣支撐着她們存活於世，怨氣消失了她們的力量也會消失。
“下輩子你們都會有個幸福生活。”諾娃對海倫說，“你們應該擁有更好的。”
海倫笑了笑，紅色的怨氣消失後她靈魂本來的樣子也表現了出來，很美麗，有着淡淡的藍色光芒。就如同她這個人，透露着如同夏日夜晚的小溪一樣的溫柔。
“謝謝你的祝福，你也會幸福的。”
海倫說，帶着釋然的笑容離開了這個世界。
其它靈魂也如此。
靈魂們離開後亨利也恢復了正常。但他已經被警員們看管着，無法逃脫。迎接他的將是法律與道德的雙重製裁。
他用惡狠狠地眼神盯着華生和夏洛克，像是用眼神就能殺死他們。
“你們會爲此付出代價。”他低聲說。
沒有人再理他，因爲他已經是喪家之犬了。
諾娃看着亨利被警員們帶上手銬，在警笛的聲音中被送向警察局。
不久她從夏洛克得知了事情的具體經過，和設想的差不多。
亨利·卡倫斯是僞造的名字，他真正的名字是漢克·納德，美國德克薩斯州人，十年前因爲犯罪而逃亡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