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恢復狀態,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她早就能熟練的處理突發狀況。
這些記憶至少都是她‘熟悉’的事物,最初的過載感過去後緊隨着的是舒適感,一種本應該存在但失去的東西終於回來了的舒適感。
只是情緒永遠都難以被控制。
她又悲痛又欣喜。
她悲痛於世界的殘酷,悲痛於沒有未來的過去,欣喜於現在的美好,欣喜於充滿希望的明天。
過去令人難過,令人絕望,即使現在閉上眼睛她也彷彿就身處在過去,深刻地體會那時的情感。
無可奈何……她知道一切,卻沒能力做出任何事,她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刨除超能力因素外都算是普通人的普通人——如果她是一個市長那概念自然不同,政治權力能發揮出極大的能量。
可她不是,她只能默默地看着,進行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幫助,例如發發一些支持話語。不過這些話語也很快淹沒在鋪天蓋地的咒罵中。
人們都說知道未來但是無法改變未來很痛苦,可如果你有能力去進行改變這一行爲也是很好的,至少你努力了。當都沒有能力進行改變這一行爲時產生的情緒根本不是痛苦,而是絕望。
你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看着一切都步入深淵。
知識是一種詛咒,關於未來的瞭解更是一種詛咒。
但好在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她用自己的努力爲所有贏得了明天。
“寶貝?!”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將諾娃從繁雜的思緒中拽出來。
“你還好嗎?這一回你感覺有哪裏不舒服?”
諾娃擡頭就看見滿臉擔憂與焦急的母親。
原本母親的概念對於諾娃是迷糊的,按照自己的時間線她已經有十年沒看見母親了。可那種聯繫融入血脈刻入靈魂,她立刻找回了面對母親的依戀。
她笑着安撫道:“我很好,媽媽,我沒有感覺比現在更好的時候了。”
世界線因爲任務被完成朝着美好的方向發展,她身體的疾病也被治癒。
她不再感受到虛弱,身體裏充斥着動力,能立刻下地跑個八百。
……嗯,跑完還是會累上那麼一小會兒。
“你這回昏迷的時間有些長讓我以爲……”伊莎貝拉頓了頓,還是嚥下了不好的話,“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畢竟沒有發生,那樣毀心情的話就不要說了。
諾娃的父親卡德說道:“寶貝,你要叫醫生嗎?”
諾娃點點頭:“總是要叫醫生的。”
醫生過來後進行了例常的檢查。
檢查結果讓醫生有些驚訝。
“你的身體在好轉。”他用着欣喜的語氣說,“這一回比較明顯。”
伊莎貝拉立刻問:“好轉?真的嗎?”
醫生給予肯定:“當然,您的孩子的這回昏迷對她而言是個好事,她恢復了精力。”
其實昏迷絕大多數都不是好事,但這回的昏迷給諾娃造成好的影響,那它就是好事。這是結果論的事情。
諾娃聽着醫生對她的父母講解她現在的身體狀況。
爲了避免好的太快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在醫療機器的檢測上她的身體會顯示爲逐步好轉,時空局在這方面很貼心。
“寶貝,太好了,這真的是太好了。”
她喜極而泣。
她的孩子纔剛剛成年,還沒有體會這個美好世界,怎麼能就此死去呢?
這三年來伊莎貝拉看着她的女兒日漸消沉,即使她的女兒面對她時總會打起笑容,可被限制在病牀上,沒人會不受其影響。
生機的喪失帶來活力的喪失。
不治之症是簡單的詞彙,但它對一個人的意義相當重大,對一個家庭的意義也相當重大。
它的出現意味着一座大山壓在背上。
意味着死神在向你招手。
母親的激動情緒讓諾娃的情緒也翻涌起來。
她以爲自己能平靜下來,她以爲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但實際上沒有。
“嗯,媽媽,一起都會好起來的。”
這是她努力得到的結果。
於是在接下來的檢查裏諾娃的身體素質表現不斷變好,速度快但不至於到讓人奇怪的範圍。
醫生們都在研究她的情況,然而沒有得出準確的結論。
不過由於她的病出現也沒裏頭,醫生們最終只能把身體的好轉歸結於自愈的起作用。
加上現代醫療的幫助。
……某種程度上說自愈沒有錯誤。
“好了,爸爸。”諾娃無奈地看着她的兩鬢有些斑白的父親,“我吃不了這麼多——別浪費啊,浪費可是一種不好的行爲。”
身體的好轉讓她可以喫一些規定以爲的物品,比如新鮮水果。
諾娃很喜歡喫水果,水果大多是甜的,充足的水分讓人很有幸福感。食物是一種極其簡單的讓人獲得滿足感的方式。
可太多水果也不好。
她對於面前幾乎堆滿了整個碗的被切好削皮的蘋果有些爲難。
“沒事兒,吃不了過段時間再喫。”卡德笑着溫和的說,眼睛裏滿是慈祥,“你想做什麼都好,你開心是最重要的。”
諾娃很愛她的父母,她的父母也很愛她,對於她的身體的好轉他們是全天下最高興的人,超過諾娃自己。
回來的這幾天時間諾娃便感受到了父母對她濃濃的愛。
一個多月過去,這一回的檢查諾娃的身體素質達到了正常的標準,有些數值還比較優秀。
“恭喜,你可以出院了。”
醫生拿着報告單用着非常欣喜的語氣說道。
作爲女孩的主治醫生,他見證了女孩的身體由越來越差到越來越好的轉變,他不可能不感到欣喜。太多的人得了不治之症後迎接的命運是死亡,像女孩這樣恢復並且能到完全恢復出院的地步如鳳毛麟角般稀少,可以說是一個奇蹟。
正如同她的名字一樣。
米瑞克爾,奇蹟。
她是一個年輕的孩子,來到醫院時才十九歲,現在也才二十二,正是好年齡。
研究不出諾娃的具體病因時醫生總是止不住地嘆氣。
醫學有太多解答不出的疑問了,這點從他開始學習醫學時就知道。但有疑難雜症時他仍然難過,仍然感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