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永安帝早上上朝前,身旁伺候的小太監都笑嘻嘻地報喜,永安帝也覺得難得,早朝上還特意問了霍存昊孩子的事。
霍存昊初爲人父,連眉梢上都帶着喜氣,永安帝龍顏大悅,替他的老夥計高興,賞賜下不少東西。
還問霍存昊:“起了名字沒有?”
霍存昊正好還沒想出來,看永安帝頗有興致,他很上道,說:“願陛下賜名。”
永安帝一樂,道:“大名朕不幫你起,你也別想偷這個懶,小名嘛,朕看‘平安’二字就很不錯。”
霍存昊行禮:“多謝陛下。”
於是霍家新一代兄弟倆一個小名叫平哥兒,另一個叫安哥兒,霍府上下喜氣洋洋。
霍存炎尤其高興,這下他爹醒來以後也不會再急着罵他不成家立業傳宗接代,感覺身上的擔子直接放下了呢,他哥真是厲害。
霍家一片和樂的時候,傅丞帶着若若和賀禮上門了。
若若知道自己添了弟弟,眼睛在兩個小傢伙身上轉都轉不過來。
“喔——”
弟弟們蹬着小胖腿,若若表示很新奇。
霍存昊看着若若,彷彿已經想象到他的兒子們長大後,幾個小孩子湊成一團的樣子,內心大感欣慰,不過回頭一看,傅丞怎麼還在這?
收斂了下笑容,霍存昊問:“王爺還有事嗎?”
傅丞搖頭,就算他有事,霍存昊現在恐怕也沒心思談別的,容易適得其反,傅丞絕不硬往上湊。
又過了幾天,霍存昊喜悅的心情平緩了些,看見傅丞也不再裝作沒察覺到他有話想說,邀他去了書房。
霍存炎也在,他將悄悄摸摸跟過來的霍幼央拒之門外。
霍幼央摸着鼻子:“……”有什麼事非要避開她?
書房裏,霍存昊開門見山:“王爺有什麼事要說?”
傅丞也不拐彎抹角:“我已經知道了她回來的事。”
霍存炎瞪大眼睛,什麼?他錯過了什麼?
霍存昊看他一眼,點頭:“我知道。”
兩人的對話雖簡短但信息量巨大,霍存炎起身質問傅丞:“誰告訴你的。”
傅丞聲線平坦:“我查到的,也求證過了。”
求證?還能找誰求證。
霍存炎捏着拳頭,帶着些怒意:“誰準你靠近她的!”
“存炎。”霍存昊示意他不必這樣。
傅丞接着說:“我想知道她是怎麼回來的,她躲着我。”
“那你就該知道是什麼意思了。”霍存炎依舊沒有好臉色。
霍存昊倒是很淡然,反問他:“王爺以什麼身份問?”
傅丞挑眉:“若兒的父親。”
霍存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傅丞有很多機會去追問霍幼央,只要他想,但是他沒有。
霍家兄弟擺明了不希望霍幼央與他再有牽連,傅丞就不會先靠近霍幼央,讓她在兄長面前爲難。
“縱使你娶趙安安是迫不得已,但你原先對央兒也不過爾爾,何必現在再來,央兒對你已經失望了。”
其他的繞不過他們,但是感情是傅丞與霍幼央之間的事,旁人插不了手。
霍存昊明白他的意思。
真是孽緣。
傅丞適時換了話題:“她從羌疆回來?我對羌疆還算熟悉,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霍家身爲人臣,勢力無需也不應該伸到羌疆去,所以進展不是很明朗,傅丞倒是可以。
霍存昊叩叩桌子:“那就看看王爺能查出什麼了。”
-
“呦,你來了。”
傅丞去請安,在鳳藻宮外碰到了大公主傅歡。
淡淡地應了一聲:“皇姐。”
傅歡眼角帶笑:“聽聞你前兒受了傷,如今可是好些了?我那老參可是第一時間往你府上送去了,得好好補補纔行。呀,瞧我這記性,你那時可是沒來得及回府呢。”
她顯然不是在關心。
傅丞受傷第一時間去了滿香樓,本來這件事被壓下去了,但是最近卻被有心人翻出來,掐頭去尾,傳得越發不堪。
“勞皇姐掛念。”傅丞面容冷淡看不出什麼。
傅歡也不自討沒趣,寒暄兩句後目送他離開。
傅丞生母早逝,自幼養在皇后身邊,十四歲就進了軍中,這些年手握軍權戰功顯赫,又與東宮親近非常,是太子的重要臂膀。
她的胞兄傅晉也有勢力在軍中,但遠不及他。
傅歡蹙蹙眉,擡腳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進了鳳藻宮,永安帝也在,見他來了,招呼他榻上坐下。
自傅丞傳來受傷的消息,皇后還是第一次見他,急急拉過他查看一番,責怪道:“怎麼那麼不小心,這麼大的孩子了,還讓母后操心,可還有事?”
“母后放心,已無大礙了。”
一面嗔怪他,一面又叫宮人往他府裏送了諸多補品。
永安帝放下書瞧他:“功力也恢復了兩成?”
傅丞點頭。
永安帝囑咐他:“倒是因禍得福,只是下回可小心些。”
皇后見他氣色確實不錯,也沒再就此事唸叨他,而是又問:“那你府上是怎麼回事?也不可讓趙安安鬧得太過,傳出去對你不好極了。”
“下午讓她進宮,”皇后擺起威儀來,“母后好好敲打她一下。”
傅丞神情放鬆了些,聞言哭笑不得:“兒臣有分寸的。”
“就是委屈了你,”這都是皇后的心病了,但多說也無用,嘆了口氣,又想起什麼,“聽說若兒已經能開口說話了?”
傅丞道:“是,已經能說話了,只是不能太久發聲,還需要細心調養。”
“好好好,”皇后又高興起來,“那你快帶若兒來給母后瞧瞧,母后都多久沒見她了,怎麼她也不鬧着要來?”
看着皇后期待的目光,傅丞心想若若恐怕已經忘記了這世上還有皇宮這麼一個地方,只能道:“最近兒臣太忙,改日便帶她進宮。”
“我和你父皇膝下就這麼一個寶貝孫女兒,你可時常記着。”
兒子就是粗糙,一點也不體諒母后的慈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