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三晃地回到了宿舍,在推開門的那一刻,我已經讓自己平靜下來。“呦撿到錢了嗎?這麼開心。”說話的是老張。“我····哎~?有那麼明顯嗎?我都(讓自己)平靜下來呀!”說完感覺哪裏不對,但是想要改口已經來不及了。“呵呵,看來是比撿到錢更開心啊,趕緊洗腳睡覺吧。”老哥戲謔地看了我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道。人的閱歷真的是沒有辦法彌補,我的那點小伎倆在這個“老奸巨猾”的雙眼下,根本無處隱藏,而且更有意思的是他不會把話說的太明白,我還是太嫩啊。

    不敢再接話,只能快速洗完腳,灰溜溜地爬進了被窩裏,不久就熄燈了。我翻來覆去好久,始終沒有入睡,最後無奈,只能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希望自己能早點入睡。一種莫名的亢奮讓我無法靜下心來,與姐姐聊天的內容一遍又一遍地浮現在腦海,摟着她的情景總是揮之不去。這是戀愛了嗎?好像不太對,她只是把我當成了弟弟,還說不讓我胡思亂想呢。那我和姐姐之間算什麼呢?單純的朋友關係?咦~~~自己都不信,姐弟?好像也不對,畢竟沒有血緣關係,而且我也不能真的把她當成姐姐。戀愛是什麼樣的一種狀態呢?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嗎?但是她會不會嫌我小啊?·····(此處省略一本書)

    葉少洋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胡思亂想,越想就越精神,睡意全無。沒有感情經驗的他甚至都想到了結婚以後的生活,是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年都是這個樣子?幼稚又好笑,傻傻的真心單純的想象,如果不經歷一些事情,好像永遠長不大。

    “啊~!輕點!”思緒狂涌的我被這個聲音打斷了,說話的是一個女人,木哥的媳婦兒。與其伴隨而來的是一陣稀稀落落的聲音,木哥喘着粗氣說了一句“知道了”便再沒有人說話了。感覺今天木哥的媳婦兒很奇怪,好像生病了似的,一直在輕吟着。在寂靜的房間裏,只有她刻意壓低的輕吟和牀板晃動的聲音。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想起來幫忙,要是生病了得送去醫院,但是想想木哥都沒有着急,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姐姐的事情已經不能再想了,思緒被打亂,現在他們那裏又弄出動靜兒讓我更加難以入睡。好在沒有幾分鐘,又重新迴歸了安靜,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漸漸進入夢鄉。

    一夜無話,當第二天的清晨如約而至之時,我實在是難以起牀,被人催了便才勉強爬起來。他們都已經穿好了衣服在喫飯,看這情況如果再不起來,就算不喫飯都得遲到了,今天的工錢就沒有了。哎~看在錢的份兒上,我還是可以掙扎一下的。看着木哥兩口子在哪裏喫飯我就想要抱怨幾句,大半夜的不睡覺非得弄出些響動兒,煩不煩人啊?可是一想到誰都有不舒服的時候,就忍住了。來不及洗臉了,穿好衣服直接去了食堂,狼吞虎嚥地塞了兩個饅頭,便急急忙忙地趕去工地上工,剛剛好,並沒有遲到。

    對於每天重複的工作已經輕車熟路了,天天就那麼點兒事,除了沒有體力是不行的以外,其他的基本上都不會再有什麼新鮮感了。馬上這棟建築就要封頂了,四層小樓即將建成,剩下的就是其他工種上場了。對於鋼筋工來說,只要把樓體建完,就算是完成了任務也可以再找下家。當然在這個工地是不用的,同時開了二十六棟,工程量足夠我們做一陣子了。

    封頂在即,我們今天的任務格外多,剛到現場大家就忙得熱火朝天。作爲力工的我當然是這個工地的焦點了,事事都找我,哪個隊伍缺東少西的,都需要我來配合。雖然每天都在各個隊伍之間穿梭,但今天格外的明顯,連一顆煙都沒有抽過。汗水打溼了衣襟,背後溼成一片,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走得太快了。一腳落空,身體斜斜地摔了下去,柱子中的鋼筋直直挺立着,切口處閃着寒芒馬上就要刺穿我的眼睛!

    人在緊要關頭大腦是會超常發揮的,此時疲倦與睏意早已不在,情急之下趕緊重心向右,側身偏頭一氣呵成,深處左手抓住柱子重心最粗的那根鋼筋,用力握緊,希望可以支撐自己傾倒的身體。目的是達到了,但是在貫力的作用下,加上我的體重超了兩百斤,儘管反應及時,抓住了支撐物,但是依舊往下摔了一段。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我成功地避開了所有要害,算是一次成功的自救,壞消息是我受傷了。

    握住鋼筋的那條手臂,被其他鋼筋刺進了小臂,雖然最後停住了,但是已經刺進去兩釐米左右,鋼筋還沒有拔出去,鮮血就已經流在了地上。手也磨破了皮,手背上全是扎絲的劃傷,一時間賣相的確有點慘不忍睹。但實際上並不算什麼大礙,至少我只是簡單處理了一下,便又開始幹活了,因爲馬上就要下班了,不能在這個時候被人家扣掉工錢。

    從一些大姐那裏找了點衛生紙,直接按在小臂的傷口處。手上的傷口不要緊,畢竟只是傷到了表皮,簡單擦拭一會,血就不流了。雖然不重,但是真疼!白色的衛生紙稍稍碰觸傷口,我就會不自覺地咬緊牙關,否則真怕自己叫出來。手臂上的那個刺入傷就有點麻煩了,直到現在依然無法看清傷口的樣子,鮮血一直在流,疊了幾層衛生紙按在上面,但是很快就被血液浸透,不得不再次更換。

    “趕緊去洗洗吧!”“千萬不要沾水!”“去醫院吧!”“先回去休息吧!”“不算事兒,只要死不了就沒事兒!”“嗨!這算什麼?放心,離心臟老遠了,死不了!”“·····”附近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送來了關心,給出了各種意見。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聽誰的了,反正也快下班了,腦外就先回去吧。沒有找到老程,於是和姐夫說了一聲便回去了。雖然一直按着傷口,但是血一直沒停,只是流得越來越慢。走到水池旁邊的時候,已經不流了,一身冷汗已經退去,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拿出剩下的衛生紙沾了點水,輕輕地擦拭血漬,逐漸向傷口靠近。“呀!怎麼不小心一點,嚴重不?”我循聲望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思雅姐站在了我的身後。我嘿嘿一笑趕緊回覆道:“沒事,小意思。這都能遇到,緣分啊。”不知道是心裏作用還是真的失血過多,此時和她開玩笑的話語,有些氣力不足。聽到我這麼說,姐姐一副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板”着一張好看的臉,有點無奈地說道:“我從食堂看到你在水池邊站了好久,便想看看怎麼了,都受傷了還油嘴滑舌的,真是那你沒辦法。”頓了一下趕緊問道:“這樣嚴重嗎?胳膊上都是血,我送你去醫院。”說完便拉着我的另一條胳膊往外走。

    “姐姐,我沒事,看着挺嚇人的,但是實際上就是一點小創口,洗洗就好了。不去醫院,還得花錢。”姐姐聽了我這樣說,又看着我的眼睛,發現我並沒有說謊,便打消了去醫院的念頭。“呸!你個小財迷!等着,我屋子裏有紗布和酒精,幫你清理一下。”說完便快步向寢室跑去,我點燃了一根菸等她,剛剛抽到一半的時候,她便拎着一個小包走了回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