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楊予得知司瑾派林楓松前往建蘇,並帶了個醫士過去,心中稍稍舒懈了幾分。
畢竟男主有光環。
而一旁的雲棲見楊予每日呆在府內不出,愁緒疊生,怕憋出病來,苦苦勸慰道。
“夫人不防出去散散心,若大人回來見夫人這幅模樣,必是心疼的。”
楊予看向外面,微搖了搖頭。
“沒什麼好玩的。”
京師城內並非無危險,這幾日姑且靜等幾日消息,好比出事再添慌亂。
“那不如帶少爺去宮內與玉容公主一聚?奴婢記得,公主上次給了您一塊通行牌,且宮內聖上也在,若有消息必是第一時間傳達於他。”
楊予轉念一想,言之有理,於是做了幾塊黑糖酥,直往皇宮而去。
“姐姐,你怎麼來了?”
司珩原本有些煩悶的心情,見到楊予微露出了幾分笑靨。
楊予拉過小行,施了一禮,接着把糖酥甜食放在桌上,笑笑。
“想着便來了,小行,還不快拜見玉容公主。”
司珩制止了他。
“可別,姐姐怎又見外。小行我喜愛得緊,不如同在縣中一樣,也喚我姐姐好了,你的孃親是我的姐姐,我是你的姐姐,都是姐姐,可好?”
說着說着她自己笑了起來。
蘇子行幾乎過目不忘,很快認出了她,指着人朝楊予說道。
“孃親,是之前在家裏的漂亮姐姐!”
“沒錯,”司珩被誇地心情大好,拔出手鐲,正欲放在蘇子行手裏。
“再次重逢,姐姐就送你一份見面禮吧?”
楊予連忙擺手,“他還小,這對於他而言,未免太貴重了,還請公主收回。”
推拒幾輪,司珩無奈作罷。
她拿起糖酥,咬了一口,焦香酥脆,齒頰留香,見楊予神色,便知她所憂。
“姐姐不必擔心,蘇大人沉機觀變,必能化險爲夷的。”
楊予感激地看了司珩一眼,神色依舊,後者想到林楓松,乾脆把糖酥三口作一口,塞進嘴裏。
“天色尚早,不然我們去南安寺祈福添香,求個心安?”
說完她喚來一暗衛。
“你在這裏,宮內若有建蘇消息傳來,即刻派人告訴本公主。”
“是,公主。”
“走吧,姐姐,聽說南安寺的香很靈的!”
楊予就這樣被拉上了馬車。
馬車軲轆緩緩朝前方碾過,捲起灰塵乾土,再附着於軲轆上,如此反覆。
“南安寺的淨空大師卜卦很準,只不過見他一面很難,尋常人見不着。咱們碰碰運氣,若是遇到了他,將蘇大人的生辰八字,地點時辰與他,或許會有結果。”
司珩輕輕捏了捏身側蘇子行的臉蛋,嫩嫩滑滑的,過了一把手癮。
“淨空大師?”
楊予有印象,在原著中,此人行蹤詭祕,一度被認爲避世歸隱,也就男女主能得見幾面。
兩人又聊了幾句,少時,車外就傳來了雲棲的聲音。
“公主,夫人,到了。”
南安寺,是京師香火最旺的寺廟。
沿着臺階而上,青草翠綠,鬱郁叢生,不遠處木魚的擊打聲響起,富含節奏感。
踏過門檻,司珩帶着她穿過人海,欲往寺廟後院而去。
這時,兩人迎面碰上一人。
“珩妹妹?”
“十哥?”
司珩見到來人,有些驚詫,對方頷首,面容憨實敦和。
“你十嫂有些不適,我便來南安寺一求,你這是做什麼?”
司珩老實答道,“與人一同,添香拜佛。”
楊予在一旁聽着兩人對話,迎上對方探究目光,連忙施禮問候。
“蘇府楊氏,參見平王殿下。”
十皇子司湯行,被封爲平王,封地南嶺,不毛之地。
“你就是蘇狀元蘇執的夫人?”
“正是民婦。”
楊予點點頭,原著中平王人如其名,資質平庸,無論誰即位,一直充當着隱形人的角色。
不過因其母才人之位,令他註定與皇位無緣,被司明裏封去南嶺,司瑾與司湯行關係一般,幾乎忘了這人的存在。
司珩跟司湯行也是沒有話題,尋了個藉口,拉着楊予快速離開。
“公主怎麼如此緊張?”
在外,楊予直接尊稱其號,感覺到司珩攥她的手心微溼,訝異地問道。
“可能是許久沒見到十哥,突然出現在這裏,又聞十嫂身體欠恙,想到司明裏封的地,我莫名有些生愧。”
此時兩人已走到寺廟後院,見左右只有小行幾人,司珩低垂眼簾,坦然說道。
楊予頷首,頓時理解司珩所愧,只是若讓人藉此去跟司瑾求情封個沃地,又稍顯刻意。
不過,皇族家事,不是她干涉得了的。
兩人又往前走了幾步。
觀前面一屋室走出一僧人,楊予偏頭跟雲棲說道。
“你去問下,淨空大師今日可有在寺裏?”
不一會,雲棲去而復返,搖搖頭。
司珩沒想到來意落空,尷尬一笑,於是兩人前往前院,改爲添香祈福。
人海茫茫,身後的司湯行目視楊予一行人潛心舉着香柱,神色仍舊憨實,黑眸深邃,眼中晦深難明。
他回想起楊予剛剛的神色,擔憂不似作僞,蘇執定是受了牽絆,出了事。
宮牆固若金湯,得司瑾交代,根本打探不到消息,蘇府又怕打草驚蛇。
若非兩人過來寺廟,還真是一無所獲。
他喚來一人,低沉開口,“緊盯建蘇那裏,若是肖舉被發現,直接滅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