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熠燃側眼看到她這幅滑稽的樣子，諷刺的笑了笑。
等成杭走進，許襖起身讓他進去，少年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抽屜裏有面包有牛奶。”
成杭轉過頭，眼神平和的看着許襖。他這一個月接了幾單。零零碎碎加起來，也有了十多萬。可離自己的目標還差太遠…
“蛋糕吃了嗎？”
聽到這話，原本低頭髮呆的小姑娘瞬間擡起了頭，梨渦盡顯。明亮的眼睛裏像是佈滿了星空。
“我留着回家喫！”少女語氣輕快。
看着少女跳脫的模樣，成杭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寵溺。
她從來不需要去成長，確總是被逼迫着，接受所有的不幸。是他沒有護好她…
十月底，學校要準備校慶活動。
一早，班主任劉梅就把許襖叫到了辦公室。
“我們班要出兩個節目。”
“一個集體，一個單獨。”
“老師知道你跳舞好，單獨的節目老師希望你來出。”
自從許襖轉來五班，最高興的莫過於劉梅。又能提高班級總分，還能給她掙臉！別提多得意了。
“可是會不會不太好？”
許襖自身不太願意參加，有這個時間準備舞蹈，還不如纏着成杭！
“沒什麼不好，名額我已經報上去了。”
“接下來，你就抓緊時間準備吧。”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許襖也不好推脫，只好勉強答應。
一路煩悶的走回了教室，拉開椅子就坐了下去，無精打采的開始發呆。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跳舞了…
成杭見人從外面回來後，明顯情緒不對。
手裏轉着筆，狀似漫不經心道：“怎麼了？”
“劉梅讓我準備一個舞蹈節目。”
“不想去？”少年眉眼微挑。
許襖看着前面的人，輕輕說道：“成杭，我已經很久沒有跳舞了。”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跳的好。”
少年微愣。是啊，自從自己死後，她就沒有跳過舞了。
許襖見人臉色微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乾脆把臉湊過去，仔細盯着。
片刻後，少年回神，眼光柔和的看着前面的女孩兒。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許襖重生後第一次，見成杭露出這種溫和的表情。瞬間瞳孔放大，眼眶發紅。
“成杭，你笑了…”
……
既然答應了成杭，許襖想好好準備舞蹈。
上輩子，成杭出事後，她就不願意再碰那些，好在高中時期的身體狀態很好，只需要多多磨合。
時間安排緊湊，許襖每天明顯變得忙碌。
晃眼一個星期，校慶如約而至。
五班如劉梅所說，一共出了兩個節目。一個是集體合唱，由周熠燃這個文藝委員領唱。
另外一個就是許襖的現代舞。學校把她的舞蹈排在了開頭。
還沒開始，許襖就和周熠燃一起去了後臺。
“許襖，要不是，有人把你守着。”
“我都想把你娶回家。”
“娶啊，沒讓你不娶。”
“別別別，我可不是傻的。”
少女和野獸的故事都聽過，她周熠燃又不是李菲兒那頭豬。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就聽見外面主持人在開始報幕。
“下面是由高一五班許襖，帶來的開場舞巜再遇》”
一束如暖陽般的側燈，輕輕照亮了許襖唯一的身影。顯得孤傲又平靜。
舞臺上，女孩兒身形靈動，輕步曼舞。
熱情歡快的開頭，女孩熱情似火，嫁給愛人。舞資閒婉柔糜，如同燕子歸巢。
曲笛聲響，絲絲縷縷，柔軟的腰肢如風擺柳，似醉似睡…凌凝一身白衫令人心碎、彷徨。
突然燈光如星火般照亮昏暗舞臺，照在了女孩單薄的蝴蝶骨…
女孩兒搖搖欲墜站起身，她好像又看到了希望。人們透過舞臺，彷彿看到了舞臺上女孩兒短短的一生…
一曲結束，掌聲，歡呼聲接踵而來。
“那就是從實驗班轉五班去的校花？”
“我天，厲害啊”
“不愧是我女神。”
成杭坐在角落，一動不動的盯着女孩兒的身影，心酸苦澀佔滿心頭…
許襖下場時情緒還有些不穩定。喉嚨有些微哽…
“可以啊！許襖你太棒了！！”周熠燃一個箭步就衝了過來。
“都說你跳舞厲害，沒想到你這麼牛逼!”
她在後臺看的時候，都覺得那個女孩兒老慘了。
許襖換了衣服後，準備和周熠燃回班級座位，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等在門外的人。
成杭？他怎麼來了？
許襖朝那個暗影跑去。後臺燈光黑暗，許襖看不清他的眼。
“那個…你們聊。我走了！”
十月底，天氣入秋。許襖覺得，今晚的風，格外的暖。
成杭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來，他看了那段舞蹈過後。腦子裏就只有一個念頭：去看看她。
他明明計劃的很好，他不該現在找她。不該把她拉進他現在的生活中。
成杭握了握拳，閉了閉眼。
許襖看他情緒有些不對。少年這樣，也不像是來祝賀的。
“成杭，你怎麼了？”
是啊？他怎麼了？他也不知道他怎麼了？他明明還不配來。不該來…
窗外，蟬鳴蟲鳥的鳴叫，企圖溫暖少年心裏的薄涼。
成杭成默片刻：“沒事，走吧。
許襖觀察着面前少年的臉，突然擡腳走向了他：
“成杭！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喜歡你！”女孩兒微紅的眼眶承滿了眷念。
“很喜歡，很喜歡…”
“世界那麼大，我就只是想要一個你。”
“一個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的你！”
“成杭，你不要再把我推開了好不好？”
在她溫軟的目光中，成杭丟盔棄甲，毫無辦法。
昏暗的燈光安靜又深邃，少年將女孩兒緊緊摟住。像是要將人生生勒進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