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聊齋狐婿 >第62章 拜府賞畫
    “詩畫是公孫小所作?”

    “正是,洛陽有兩名才女,同姓公孫,乃堂姐妹。”

    “大公孫名叫公孫大娘,善習劍舞,弓馬不弱,常與東都王孫比鬥。”

    “小公孫名叫公孫幼娘,善修書畫,文采斐然,是正陽公主府座上賓。”

    “她時常讓家人拿墨寶去市上售賣,一幅字畫只取五兩。”

    “不過仿冒的居多,百假中未必有一真,若是真跡能賣三五百兩,我娘子這幅多半是假的。”

    ……

    正午時分,劉彥攜帶平兒阿九赴約來到馬府。

    馬育才將其接至後園,一同鑑賞這幅《山居秋暝圖》詩畫。

    育才所提的‘公孫幼娘’,出生書香世家,自幼聰慧過人,在洛陽家喻戶曉。

    她的墨寶落款多用‘公孫小’,也有用‘幼娘’的,不過極爲少見,大概只贈友人。

    馬育才之妻張氏娘子聽不得丈夫說此詩畫有假,她自從得到就愛不釋手,一萬個相信自己所得乃真跡。

    “夫君怎敢斷言是假的?”

    “如月妹妹跟我說,那賣畫娘子一看就是書香門第婢女。”

    “妹妹特意試探她,說給她十五兩,多的算賞錢。她說只收五兩,這是府內規矩。”

    “你們女兒家就是好騙!”

    馬育才看夫人執迷不悟,抄手指畫:“此乃賣畫人的計量,爲的就是讓你等相信是真跡。”

    “別看只收五兩,等你下次找她買畫,就不是這個數了。”

    張氏低頭思量,覺得夫君之言有道理,轉問看畫的劉彥:“聽聞公子大才,以公子來看,此詩畫是真是假?”

    劉彥從畫中回神,品談說:“小生沒見過小公孫的真跡,單字法畫技而言,這幅詩畫可稱墨寶。”

    “不知夫人平日抱讀詩畫,有沒有感受到畫卷山水之氣撩撥心神?”

    “有!”張氏不料他能說中自己感受,望夫君談道:“妾身常有此感,尤其夜讀觀賞,恍惚魂飛詩畫裏,叫我不能自拔。”

    “公子何以知我心?”

    “小生觀賞一遍,與夫人感受相同。”

    劉彥文光照心,雙目雪亮看畫,能看到畫中如煙如塵的詩卷之氣,它們合爲山水之意,使人賞心悅目。

    這幅畫就技法而言,已趕上王寅贈他的那把摺扇。

    只是儒術境界還沒達到,不見山明水秀,詩字也不見文光。

    由此他可以推斷,作畫之人半入真學,畫技高過儒術。

    如果是個女子,很可能就是公孫小。

    張氏聽他一番品談,連妙處都指點出來,認爲這位奇公子真有大才,十分高興夫君結交良友。

    “如何夫君?劉公子都說不假,你可還覺得有假?”

    “小生知錯,不該胡亂斷言。”

    馬育才給夫人賠禮,看詩畫喜悅道:“如此說來,我家有了一幅名士佳作。此詩配此畫,如才子配佳人,實在不可多得。”

    “多謝世才兄解惑。這邊小亭乃女子席,我們到那邊入席。”

    劉彥將墨寶歸還夫人,跟着主家去北邊假山處。

    見一席紅布大宴,窮盡了徐州美味,酒也是醉翁樓的佳釀。

    可以感受這位朋友費了一番心思。

    落座後,育才問他身後的白衣書童,似曾在青花舫上見過。

    “這小哥何人?”

    “她叫阿九,不是男兒,而是女子。”

    劉彥簡略介紹,讓阿九給主家見禮,後說:“她原是山君侍女,兄長將其轉贈與我爲婢。”

    馬高李恍然紛笑,明白意思。

    名士之間常有換婢之事,這代表兩人關係親密交好。

    若不是本朝有律法,妾室都能換。

    周太祖大業未成之前,就有人找他換妾,被他罵了一頓,立國之後頒佈律法‘妾不可易’,喜了天下爲妾女子。

    而當初找他換妾之人,便是開國左相張成玉。

    “王兄能識人,他如此重視世才,可見世才兄是良玉之材,我等有緣結交,實乃幸事。”

    “育才請我,只爲說這些奉承話?”

    劉彥香茶洗杯,斂袖打斷說:“不管什麼材料,皆有用武之地?我不過是先一步入學,只要三位有心,孜孜不倦,他年也能文光照心。”

    “我知你們今日宴請,不止爲了交心,必有求教之意!”

    “我不是吝嗇之人,今日就借酒宴,與諸君明辨一番。”

    三人收了笑顏,感他光明磊落,也將心思擺正,求取真經。

    平兒暗下心說:“公子入學後有名士之風,回到臨安必讓那羣小人刮目相看。”

    他口中小人,指的是劉彥以前結交的本鄉書生,說是狐朋狗友都不爲過。

    那些人表面與劉稱兄道弟,私下拿他當笑柄,叫他‘劉三第’,卻看不到自己也不過秀才功名。

    自從大周放寬秀才考試,三考變一考,神州遍地是秀才。

    劉彥好歹是三考童生得一秀才,他們只不過一考而過,這要多謝新君天子。

    碼頭青花舫,荀舫主、高二姐、王山君匯聚亭閣,正說起新天子主政思路。

    “他此舉有振興儒術之意,先放寬下等功名,鼓勵天下讀書人,而後從中取材,下一步可能要開‘真學科’。”

    “此事我有所耳聞,聽京中之人說,當今天子欲效法前朝,重開明經科,放寬進士科,以此滋補文道,恢復周朝氣運。”

    “我以爲這對妹夫有利,三年後可讓他去考新科。到時就是天子門生,今後大有可爲。”

    “二姐操之過急。”

    “即便趙王君要效法前朝,也要獲得天下響應,沒有在世大儒助拳,他難行此法。”

    “畢竟朝堂昏庸之人不少,又有太祖規矩爲藉口,難!”

    說着,山君眼望州城道:“世才之事,還是由他自己考慮。我走了,今與賢弟有約,日落請他見我真身。”

    “我回去洗洗毛髮,免得邋遢。”

    高荀二女一笑,目送他乘風而去。

    舫主問道:“今早你回廣平,文章可給家人過目?他們說什麼?”

    高二答說:“無不驚訝萬分。我爹爹說此乃上等喜事,都想親自去蜀中勸三妹答應婚事。大姐當即邀功,想與我同去,被我攔下了。”

    “三妹只與我親近,大姐若去定拿妹夫入學說事,這隻會招惹三妹厭煩。她性子我是知道的。”

    “你意思……”

    荀舫主思索欲問。

    弦月帶着阿香、琴玉回來領罪,把她們‘欺上瞞下的勾當’一五一十的說一遍。

    沒等主公發怒,又將劉彥親筆書送上。

    舫主讀完‘情有可原,下不爲例’八個字後散去慍怒,眼看下跪二女,與高二說:“你看,世才的字已然不同以往。”

    弦月笑着道:“公子的字已見字意,公子給客棧掌櫃寫得‘貴’字,就顯出貴氣來。當真妙不可言。”

    說話間,暗給二女打手勢,讓她們快點下去。

    舫主當沒看見,談論說:“儒術達到高境,寫山是山,寫水是水,寫劍可傷鬼神。與道家符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阿香琴玉,你們下去吧,以後不可再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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