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聊齋狐婿 >第83章 文光畫符
    “劉兄還會畫符降神?”

    “公子道術也得真境?”

    “佛家、沈兄誤會了。小生不懂修道,更不會符法降神,只是粗知一些道理……”

    面對沈煉、慧靜神采目光,劉彥一句笑顏領步回船房。

    吩咐平兒阿九取筆墨紙硯,自解包裹取出易翠翠的留信和避瘟符樣。

    談起還鄉前夜,在徐州城外結識‘龍門真修易長青’,把她畫的符樣展給二人過目。

    “這張符樣便是那仙長所賜,她走後留信教我‘文光畫符之法’。”

    “說文光如法力,文光畫符亦能驅趕瘟氣,小生還未一試,不知畫成後能否起效。”

    慧靜明悟在心,思笑道:“我師也說過,儒道釋三家貫通。儒家入真境,可以文墨請神,妙用一些佛道法咒。公子大可一試。”

    劉彥正有此意,鋪開符樣,拿來油燈當鎮紙。

    “就請佛家助我留意,看小生符咒畫成之後,能請動‘靈官降法’。”

    慧靜點頭,沈煉忍不住請教問:“不知兄所言‘文光’是爲何物?可是讀書所得?”

    “是哩。”平兒翻找筆筒自豪說:“文光是做學問養出來的,能發珠光寶色,能通神鬼……”

    沈煉只知道儒術能修身養性,滋生浩然正氣,尚不知曉‘學問會發光’……

    “那…要讀多少書纔可以釀出‘文光’?”

    “這看個人。”

    阿九研墨替公子說:“入學比入道更難。想得文光,需先聰明,心竅明亮方能照見書中真意。不然即便讀書破萬卷,也只是換一身書呆氣。”

    慧靜低眉道:“儒家文光,如我佛門菩提慧光、般若佛光。儒家諸子,就是菩薩諸佛。劉公子的儒家真境,可比我禪門‘般若法師’。”

    沈煉聽得一知半解,但也大開眼界,明白‘文光’不易得,眼前這位臨安公子學問通神,不禁心生崇敬。

    等墨汁研得,劉彥先提筆照葫蘆畫瓢,參照符樣在紙上試畫幾筆。

    感覺符畫像樣後,手託毛筆,揣摩易翠翠信中所說‘文光畫符之法’。

    “她說,符咒畫成之時,天上靈官自會感應,降下神威於符咒。”

    “但若心不誠,或念不通,則不能感應太上,請神降法。”

    “誠心,即是心無雜思,跟我觀想書屋、聽令牌雷音一樣。”

    想着,他閉目肅清雜思,心竅一點明光祭起,默唸【火車靈官王元帥】之名。

    睜眼,單手持筆,斂袖勾畫‘避瘟符’。

    七筆七字而成符篆,每一筆皆有文光降下筆端,包含他誠念寄託、靈官法名。

    最後一筆下去,他恍惚感應虛空有金光神人。

    此感應只是剎那交感,沒等他擡頭便消失了。

    彼時耳聞佛家讚歎:“善哉,公子以真學降神,譬如道法佛法。貧尼看到符篆畫成之際,靈官降法。”

    劉彥明亮心眼,觀看筆下符咒。

    見符畫整體綻放文光之色,其中又透照神力金光,兩重交織,律令之上,如有神在。

    以他文光照心的眼力來看,隱約見得符光中顯現神人輪廓。

    “娘子可見律令上有神?”

    “看見了。”

    阿九跪坐身邊,折腰細觀:“以奴婢所見,是個寬袍神人,虯髯漢子,面貌不清,大概似廟中王靈官泥像。其神威令奴婢膽怯。”

    “恭喜公子法咒作成。”

    沈煉探頭藉着油燈觀瞧,一點奇異也看不出來,但聽她說便感覺符畫有威嚴。

    劉彥心情爽朗,如做通一門學問般舒暢,指使平兒:“再取兩張紙,裁成巴掌大小的符紙,我要多畫一些,你就裁剪十八張……”

    平兒疑惑看衆人:“我們五個,算上船家六人,何須十八張避瘟符?”

    慧靜明白君意,笑問:“若再加上船伕呢?公子一視同仁,乃君子之德。只是如此耗費身中真學,不怕損傷根基?”

    “小生雖學問不多,但不吝嗇文墨。”

    劉彥揭起第一張符對比符樣,稱:“這兩日與佛家修學,文光增添一些,已有八百文光。十八張符也就損耗其中一二成,傷不了根基。”

    “公子胸襟寬大,貧尼敬佩。”

    慧靜持禮低頭,目下佛心微動,生出一些念頭。

    不多會兒,平兒照着公子說的裁出十八張符紙,疊成一摞放在旁邊。

    劉彥運筆畫符,猶如練字,除了前幾張緩慢,後面便得心應手。

    一盞茶就畫完。

    問過‘船伕幾人’後,交給沈煉十張符,讓他自留一張,剩下分給沈翁和船下兄弟,告知貼身使用,不可沾水。

    沈煉抱拳答謝,平兒跟着一起分發避瘟符。

    下到船艙,平兒逢人便提醒:“我公子可是真學畫符,畫成時有靈官降法,肯定靈驗。”

    有過揚州遭遇、常州見識,沈翁已知劉公子不凡,叮囑衆船伕好生收藏,不得弄丟,此物攸關性命。

    後問起去東湖水路,平兒索性來當嚮導。

    此處距離臨安只有一百里,船家聽他的指揮,過彎順水而下。

    行船大約半個時辰就到了東湖水域。

    劉彥等人齊聚船頭,欣賞湖光夜景……

    月下東湖煙波浩渺,波光粼粼,足有萬畝遼闊,四周有山環繞,高低千百尺,各個岸頭都有船停泊。

    “好一片靈山秀湖,老朽行船多年,未曾到過這裏。”

    “東湖原來沒這麼大,跟西子湖差不多,自從通了運河才變的寬廣。”

    “東邊山上有湖伯廟,鄉里百姓都拜他,我家也常去,很靈驗。”

    “相傳,湖泊是太祖年間的相公子。他三十歲中榜眼,爲官一任,造福一方,在世時頗有功績,死後鄉葬在那山上。”

    “運河鑿通之日,他便受封東湖伯君,就近上任。”

    笑談幾句,平兒提議把船停靠在湖伯山下,沈翁便去吩咐調頭。

    山下岸邊有些漁家,約十餘艘船隻。

    其中一戶許是聽見聲響,有一老翁披衣服出來探望。

    見他們大船泊來,老翁仰脖高聲問:“哎——,哪裏來的,此處不能落腳。”

    劉彥走到船欄拱手:“攪擾阿翁。小生臨安本鄉人,夜到東湖不便進城,想在此地停歇一夜,次日便走。請阿翁行個方便。”

    老翁咳嗽兩聲道:“公子停船後早些睡,聽見什麼別出來,等天亮就無事了。”

    說罷扯肩衣回了船房。

    這邊船上衆人面面相覷,不知老翁打的什麼啞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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