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是通房丫頭,連妾室都還算不上。”冷霄淡淡的補充。

    “竟然不是女兒?大哥你沒弄錯嗎?”冷天大嗓門的問。

    那範舉人頭髮都泛白了,體態臃腫,少說也有四五十歲了吧!可那兩個女子看起來十四五歲,不是孫女不是女兒竟然是服侍的小妾?

    這年齡也相差太多了!

    怎麼好意思下口的,真是爲老不尊。

    “這範舉人進京趕考還想着帶伺候的通房丫頭,若是把心思用在讀書上,說不定早就考上了。”冷雲想了想開口。

    “嫂子?”冷晨看溫暖暖面色多變,擔憂的喊道。

    溫暖暖氣呼呼的想,冷霄就是故意的!

    他肯定知道她以爲那是父女,卻一直不提醒,就是在這兒等着的!

    “你怎麼不提醒我下吶,現在這解釋多麻煩。”也不知道解釋不解釋的清楚了。

    不會又以爲她杵她們倆吧?

    哎,糟心。

    “不用解釋,你和她們不是一類人,路上也聊不到一起去。”無需想着談心了。

    溫暖暖:...貌似冷霄說的也對。

    想了想她們之間的對話,確實聊不到一塊去,嗯,三觀不同,不必強融。

    “不過爲何我和她們不是一類人?”冷霄怎麼肯定的。

    冷霄眼瞼低垂,輕道:“兩淮地區是鹽商的聚集地,富甲一方,鹽商生活奢侈,催生了養瘦馬的行業,這些女孩子自幼受調教,學的是討好豪商鉅富以及內宅勾心鬥角。

    範舉人這兩位就是出自那,你如何聊的來?”

    溫暖暖瞭然,怪不得流風迴雪的問題和出發點她總回不到點子上,原來不是一路人!

    那這樣看來,也不是她的問題嘛。

    好險,差點她就成了聊天終結者!

    *

    出發第一天,除了中午短暫的休息加喫午飯,一整天都在風塵僕僕的全速趕路。

    晚上選在官道旁的驛館裏,隊伍中只有冷霄和範舉人有禮部會試的旗子,發了驛券,可以免費住宿。

    好在其餘幾家是不差錢的主,只要有資格住,額外出錢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驛館在官道旁,晚上住早上出發不用繞道方便快捷,而且是官府開辦的,盜賊匪徒也知曉避讓,安全上有保障。

    冷霄要了兩間房,三小隻一間、他倆一間,出門在外,她一個人獨自住一間房太過危險,冷霄和她一起住也是沒辦法的事。

    驛館條件不是很好,磚瓦房很是破舊,窗子漏風,幸好沒雨,不然感覺屋頂也會漏雨。

    房間裏也沒什麼桌椅之類的擺設,有張炕能睡覺也就不錯了。

    溫暖暖瞧着冷霄一夜未睡又趕了一天馬車的側顏,拿出木盆舀了些熱水,放入棉布蕩一蕩擰乾,遞給冷霄軟軟的道:“擦個臉,今天辛苦一天了。”

    今天才路上第一天,順利的話還要快兩個月,現在天氣好屬於最好走的一段路,等到了九月中下旬,天氣嚴寒越是難苦了。

    冷霄接過暖和的熱帕子,哪裏還有辛苦?

    他是無所謂的,趕車行程緊湊,但是好過獨自一人進深山,深山裏不止有猛獸還有毒蛇蟲蟻以及各種毒草毒液,除了瀟瀟的風聲,任何聲響都預示着風險。

    即使夜晚入睡也不能安心,全程緊繃着,一丁點聲響就要快速醒來並應對,不然就不一定能再次醒來。

    而今趕車已然是天壤之別,主要是有她陪着。

    還被她關心着,照顧着,那點微不足道的辛苦早就蕩然無存了。

    拉過溫暖暖,粗糙的大掌拿着棉巾,輕柔的覆上那張瑩潤嬌嫩的小臉,一點點細緻的擦拭乾淨。

    溫暖暖怔住,不過身形未動,任由冷霄擦拭。

    棉巾拿開,兩人視線相對,冷霄鳳目浮浮沉沉,喉結滾動。

    溫暖暖不知道是不是棉巾熱的,只感覺臉頰熱的發燙,心跳加速了好多下。

    正在糾結冷霄要是親下來,她是閉上眼睛還是阻止呢,就聽到低啞暗沉的嗓音道:“早點睡吧,明日還要趕路。”

    冷霄已經轉身,去鋪草褥子。

    華國人的性情總是喜歡調和折中,譬如說這屋子太暗,需要開一個窗,一定有人是不允許的,但是主張拆掉屋頂的話,就會來調和,願意開窗了。

    溫暖暖現在和這種心態歷程差不多,冷霄要是一上來說親她,她肯定是不願意的,但冷霄直接說睡覺,她又在思考他爲何不親她?親親也是可以的。

    “你幹嘛?以前不也是一起睡炕上嗎?怎麼今天要睡地上了。”他之前受傷以及第一次醉酒時,不是和她睡過一張炕上嘛,怎麼今天反而要尋地方了。

    冷霄將地上的草褥子鋪好,背對着溫暖暖,嗓音沙啞的不像話:“那時不同。”

    那時她沒答應他,他不會在未經她同意的情況下將她據爲己有,可今早她已經答應他試一試,他無法保證還能不能控制的住自己。

    他一向引以爲傲的自制力,遇見她後才知道也沒有那麼強。

    “怎麼不同了?”

    冷霄垂眸,視線落在草褥子前端,就是不敢看向炕或是溫暖暖,薄脣抿的緊緊的。

    原來他是想的呀,有了這個認知,溫暖暖心裏好受多了,小臉漾起甜甜的笑,試着勸冷霄:“炕那麼大,其實碰不到的。”

    “暖暖,乖,好好睡覺。”冷霄不看溫暖暖,嗓音越來越低沉,到最後,猶如嘆息。

    溫暖暖目前也只是鬧鬧的階段,真讓她幹出些什麼,她還是沒那個膽子的,聽到冷霄的話後乖巧的應着:“好。”

    而且冷霄昨夜未睡,她白天在車廂裏補眠了的,但冷霄白天是駕了一天馬車,怎麼也不能鬧騰他,讓他好好補覺纔是正事。

    明天又是一整天駕馬車的活等着他呢。

    ~

    從六月初十出來,到現在已經九月下旬,哪怕中間在汝州居住了兩個月,可畢竟是臨時居所,無法佈置也不能安心,衆人心裏也劃分爲漂泊在外。

    現在一行人迫切的盼望早點到京城,和家人匯聚,能有個安穩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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