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鏢師和江鏢師探過路況返回。

    沒有可疑的地方。

    陡峭滑坡這邊不用說,藏不了人;高山那邊樹木山石完整,沒有砍伐搬運跡象。

    寒風吹過,視線所及高度內茂密旺盛的雜草中也未露出人影衣料。

    “那視線以外的呢?”範舉人摸着同樣泛白的鬍鬚,憂心的詢問。

    “視線以外的我們也沒辦法啊!”方鏢師無奈的回。

    不是他們不想精細點,只是徒手攀爬這天險地段的高聳山脈,墜落下來的危險暫時不說,來回最少兩三個時辰,到時天都黑了。

    江鏢師好脾氣的說明:“其實上不上去察看沒太大的要緊,我們主要擔心的是被迫當了山匪的流民。

    這種臨時組成的匪徒沒經驗沒紀律也沒好身手,能想到以及找到的隱藏地點只會是我們視線所及稍加平緩的山腰處。

    再往上太高,等他們衝下來的時間,我們已經駕車跑離了。”

    話一說完,圍繞一圈的護院小廝都鬆了口氣,認可的點點頭。

    範舉人還是不放心,繼續問道:“那要不是流民,是厲害的高手呢!”

    “厲害的高手來做打家劫舍的事?挑選的目標還是進京趕考的學子?範舉人太過憂心了。”江鏢師不認可這個觀點。

    “是啊,我的意見是趁着中午日頭好,我們快速穿過,恐防生變。”方鏢師附和道。

    溫暖暖聽後很認可江鏢師和方鏢師的分析,可這兩天心神不寧也是真的。

    想她原本也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直到糟心的穿了,所以現在的她左右搖擺不定。

    糾結啊,到底是該相信科學分析出的結果還是應該相信玄學?

    不過這種場合也不需要她出主意拿決定,她繼續搖擺思考她的,那邊熱鬧哄哄的在發表各自的觀念。

    簡單來說分爲兩派:以兩位鏢師爲首的先進派,認爲現在無異常,趁早過去。

    另一方以範舉人爲首的保守派,認爲形勢不明,先等等,至於等什麼,就不知道了。

    誰爭贏了不知道,但結果顯而易見。

    範舉人這方不動身,就算江鏢師方鏢師有一大堆正規理由也沒辦法啊,只能時不時擡頭看日頭,焦急的直打轉轉。

    轉過身面對比他們老又有功名在身的範舉人,不能狠不能罵也不能放狠話,只能繼續焦急的打轉轉。

    冷霄溫暖暖五人這次比較坦然,主要是決定權在範舉人身上,他動身了他們自然會跟上。

    他一直不動身,他們也無所謂,反正最近心緒不穩,就當避災了。

    玄學這個東西就這點不好,透露的太少全靠猜,大概率也只能等結果出來後才哦的一聲明白過來,典型的事後諸葛亮事前豬一樣。

    溫暖暖覺得她現在身處其中就跟豬一樣,分析不出一丁點有用的東西。

    從日頭正盛到慢慢西移,場面一直焦灼着。

    原本還急得團團轉,圍着範舉人一直勸的兩位鏢師已經口乾舌燥,不怎麼開口說話了。

    那邊不勸了,這邊範舉人睜開閉着的眼睛。

    “老爺,現在怎麼辦?”管家湊上前垂首請示。

    範舉人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沉悶着不開口。

    “再堅持不同意,天就黑了,這荒山野嶺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還隨時可能有野獸出沒,夜宿在此怕有危險。”

    “又不是沒夜宿野外過!”

    “那老爺的意思是晚上在此落腳了?”

    “我意思是你去和兩位鏢師說,我同意出發了。”

    管家大大的詫異了下,想到主子的一貫作風,連忙又收起詫異,垂手躬身退下。

    剛準備去通知兩位鏢師,就聽到來處轟轟隆隆的馬蹄聲遠遠傳來!

    噠噠噠的馬蹄聲一聲響過一聲,轉眼間已經能看到響聲的來源處。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伸着脖子墊着腳尖夠着腦袋瓜看!

    浩浩蕩蕩的整齊隊伍,前方几排騎馬的護衛,中間豪華的馬車,後面跟着手持長纓槍的護衛,遮天蔽日而來,帶起濃濃灰塵。

    整隻隊伍有組織有紀律的整齊劃一。

    什麼叫專業,什麼叫有序,什麼叫訓練有素,溫暖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本來以爲他們這個隊伍有鏢師有護院,行程迅速,已經非常專業有效率。

    現在看看別人家的隊伍,直接把他們襯托成爲三無產品。

    “是遙王的府兵。”冷霄掃過豪華馬車上插着的鵝黃色旗子,低聲和四人道。

    “是遙王!快!竟然等來遙王!”範舉人高興的從車架上站起,滿面笑容的招呼左右衆人道:“走!我們去參見遙王,請求遙王帶領我們一同過天險!”

    說完慌忙扶着管家的手,顫顫巍巍的往遙王隊伍走去。

    何英才王華等人面面相覷,只不過略微思考了下,就緊緊跟上。

    王爺的車駕在此,不論王爺在不在裏面,也不論帶不帶上他們,避讓和參拜那是必須的!

    “冷霄,這個遙王怎麼樣?會帶上我們嗎?”溫暖暖也好奇,仰起頭對上冷霄。

    冷霄略一思索:“遙王和先皇一母同胞,是當今聖上的親叔叔,也是幾個現存王爺中最尊貴的,不同於賢王廉王關心政事、憂心百姓、愛護名聲,遙王喫喝玩樂樣樣精通,是個頗爲閒散享樂的王爺,這兒屬於他的封地。”

    “啊,那要是來的是賢王、廉王就好了,肯定願意帶我們。”冷天聽完,可惜的道。

    “這個遙王應該是最受當今聖上信任的人。”看過多年小說,有着豐富理論知識的溫暖暖感嘆。

    冷天吶吶道:“是因爲遙王是當今聖上親叔叔的原因?嫂子你不懂,皇家哪有親情可言?光是親叔叔哪夠,他要是和賢王廉王一樣有個好名聲做實事纔行啊。”

    溫暖暖搖了搖頭:“我不懂皇家,但大弟你不懂帝王心思。”臣子能幹名聲好是皇上樂見其成的,但王爺關心政事憂心百姓還名聲好到受百姓擁戴的話,哪個皇帝容得下?哪個帝王不防備些?

    別說信任了,有的只剩無邊的猜忌和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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