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暖本來以爲這個村子貧窮到沒邊,纔會個個面黃肌瘦,衣衫單薄滿是補丁。

    直到看到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據說是烏老爺的家丁。

    烏老爺?家丁?

    不是稱呼管事的嗎?王爺的莊子上怎麼還有老爺在,且還有家丁。

    一行人跟着那個家丁的腳步,來到一處壯闊氣派的青磚四合院大門前,後面圍繞着一圈村子裏的男女老少,投過來的目光驚怕中含着期待。

    期待,卻又不敢抱太多希望。

    溫暖暖一直知道,貧富差距大,哪裏皆有,但她從沒見過一個村子差距這麼大的!

    由青磚蓋成的正房、耳房、東廂房、西廂房,倒座房和廣亮大門中間增加一排房子和垂花門,後面加上後罩房,組成了三進四合院。

    氣派、乾淨、寬敞、明亮。

    一套由青磚建成的三進四合院,不管放在哪,那都是豪宅一般的存在!

    何況在周邊矮小茅草屋的襯托下,更顯豪奢。

    一行人沒等多久,四合院的廣亮大門從裏面打開,打頭出來的是一個精瘦矮小的老頭,手上拎着旱菸袋,乾癟的臉上一雙倒三角眼怒氣衝衝。

    後面一排膘肥體壯的漢子,魚貫而出。

    看面相猜測應該是兒子和家丁。

    “各位官爺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的莊子!是什麼人都能往這兒帶的?”烏老爹打量的眼神從一行人身上掃過,語氣不善的哼道。

    烏老五大聲呵斥:“各位官爺尋開心也尋錯了地方,遙親王的莊子,也敢打主意不成!”

    方官差看過囂張的,沒看過莊子上一個管事的也如此囂張,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哪個府上的爺呢!

    當下氣笑了:“我們又不是喫飽了撐得,無事可做跑這老遠的來尋開心。各位身爲此莊子的管事,難道沒有接到遙王的傳話?

    想必路途遙遠多有不便,不過遙王在親筆信中已經交待的非常清楚,此莊子歸眼前的冷公子夫婦二人所有,其他人不得干擾刁難!”

    說完拿出凌遙親筆信大大方方的遞了過去。

    信件不是地契,不怕他們耍賴毀了,只要地契在就行。

    那邊將信將疑的接了過去,烏老爹眯着眼睛看信上的字,臉色極爲難看。

    “只是一封信而已,就想我們交出莊子也太輕巧了,誰知道這信真與假!”

    十多位衙役一聽這話,心裏頓時明亮透頂,這是不承認,準備抵賴吶。

    方官差臉色一板,大聲訓斥:“怎麼,自家主子的筆跡都不認識了?這上面清清楚楚的寫明瞭讓你們回遙州,真要是我們騙了你,莊子又跑不掉,讓遙王爺帶着府兵護衛過來就是了!

    地契上午交接的明明白白,一式兩份的原版地契、親筆書信、蓋有遙王相同的印章,還能有假?那你們說說除了王爺王妃,誰人還有如此大的本事!”

    廣亮大門前的烏老爹梗着脖子,惡狠狠的道:“我們不走,看你們有多大的能耐!再要是多說,別怪我們操傢伙不客氣了,識相的從哪裏來滾回哪裏去!”

    見說不通,十多個衙役也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直接拔出佩刀!

    十二把明晃晃的佩刀一拔出來,對面的囂張氣焰頓時滅了好多。

    烏老五見形勢不對,滿臉堆笑的圓場:“誤會誤會!我奶可是遙王的乳母,若傷了我們如何向遙王交待?讓我們商量一下!”

    方官差點了點頭。

    一羣人嘀嘀咕咕的商議半天,又要看地契。

    冷霄挑了一張不甚要緊的荒地地契遞了過去,那邊看連地契也更改了,知道已成定局,又爭論了好大一會,依然由圓滑的烏老五出面協商:“你看這快過年了,能否讓我們住到臘月,還有這許多貨物,也要十幾二十多日收拾好運往遙州啊。”

    “不勞累你們了,王爺王妃說今年的收成一併送給我們,你們只需要帶着各自的私人物品離開就行。”壯碩的冷天上前一步朗聲道。

    像座小山般的體型震懾感十足。

    冷雲笑容燦爛:“我好心提醒一下幾位,沒兩日就到冬月了,到時天寒地凍去遙州路上更加難行,何不趁這幾日天氣好,早早的到那見到王爺,說不定又指派了什麼活計給你們呢。”

    烏老爹眼睛轉了一圈,心思活泛了起來。

    烏老大心裏明白,王爺王妃動了真格,莊子都送人了又怎會另外指派活計,不過這孩子挺聰敏,知道再糾纏下去只會麻煩,拿這引誘他爹早點動身去遙州呢。

    不過,去遙州是好事,他人的財物始終是他人的,不能因爲給你照管了一段時日就成了你的。

    “爹,我們趕快收拾東西吧!晝夜趕路,三四天肯定能到遙州。”

    “好,去遙州!”

    不能帶丁點今年的收成去遙州,換做之前,他們肯定喜死了!因爲留下的全成他們的。

    可如今想到庫房糧倉地窖裏滿滿當當的食物,烏老爹和幾個兒子以及家丁心刀割一般的疼!

    那麼多的乾貨臘味野味、幾個糧倉的粗糧苞穀米面,旁邊空地上蓋的茅草屋子裏養的上百隻雞鴨鵝還有豬圈裏的大肥豬,統統帶不走啊。

    全部便宜了這幾個年紀輕輕的人!

    烏老爹心裏這個悔啊,恨啊,悔恨爲啥不聽老大的話,要是秋收後馱着收成去了遙州,或者這個月初就去遙州,王爺怎會把這個莊子送人?!

    不過他的娘可是王爺的乳母,他怕什麼!去了遙州見到王爺,哭訴一番再拿這個恩情一頓猛訴苦,王爺還不照樣得給個差事他。

    說不定比這個破敗的莊子更加大、更加富裕嘞。

    哼,一個良田只有百畝的莊子而已,剩下全是差田、荒地、山林這些不值錢的,路不好走又遙遠偏僻的莊子,加上一羣老的老小的小沒用之人,他纔不稀罕。

    他就看這幾個年輕娃娃有什麼本事,能管的比他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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