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場很平常的午睡,七歲多的小妹醒來後像是換了一個人,不認識她們所有人卻又能很快接受她們,對陌生的環境也適應的非常快,他們一家人心裏隱隱約約有了猜測,小妹的劫難來了。

    只是,他們從未想過,會是一場這樣的劫難!

    這對於小妹來說是一場劫,但對於他們這一家子人來說又何嘗不是難!

    十年來,面對一個處心積慮的小姑子,她和大嫂精疲力盡卻不得不應對。

    好在公婆和夫君是明事理的。

    老大溫潤儒雅的面龐凝重,不想打擊孃親,卻又不得不提醒:“之前的那個人也曾模仿小妹,裝作真正的小妹回來了。”

    “我能確定是我的囡囡回來了!不是那個女子,她就是我的囡囡!”林婉蓉眼眶發紅,哽咽卻堅定的道。

    哪怕那個女子也特別精明聰慧,知道從婢女處打聽暖暖的喜好動作說話方式,裝作她就是真正的暖暖,但她依然能分辨出!

    天底下,哪個親孃分不出自己親力親爲一手帶大的娃娃呢。

    她作爲親生母親,的的確確是存在私心的,那就是想要自己的親生女兒回來。

    那時的他們全家人也明白,那個女子也不是故意的,說不定也像她的暖暖一樣,莫名的不受控制的就到了這兒、到了他們家成了她的女兒。

    他們開始想着這是暖暖的劫難,說不定也是這個女子的劫難,所以非但沒責怪刁難,還錦衣玉食、丫鬟奴婢的伺候着,正是這樣金尊玉貴的養着,才讓他們無意間發現那個女子的本性。

    她極爲享受這種人上人、奴僕成羣、爹孃疼愛、哥嫂寵愛日子,認爲一切是老天厚愛,在府上珍稀食材衣料貴重難得的物品等等必須由她先選也就罷了,動輒打罵婢女、挑撥哥嫂感情,這些看在她初到陌生地方嫂嫂們也忍了下來。

    剛開始冷家沒有出事,家大業大有權有勢,她也是願意的,沒多久冷家出事她也沒說什麼,她想的是這女子在小事上不行,但在大事上卻分得清輕重,沒有落井下石她對那個女子甚是高看了許多。

    直到......

    “這些年,她瞞着我們,讓我們以爲她是真正的暖暖,作威作福索取無度,看在她佔着小妹的身體,我們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其實哪怕她如此,爹孃對她也算仁至義盡了,爹爹拜託了秦賢林夫子特別照顧冷霄,冷霄一應的文章都是爹爹過了目的,不說狀元之才,中個進士還是綽綽有餘,今日春闈放榜也印證了爹爹的眼光。”

    “是啊,冷家只是一時的沒落,冷霄有才韌性極強,其餘三個弟弟又是乖巧聽話的,冷家雖窮,爹孃又多多的陪嫁了衣裳被褥和鉅額銀兩,她、她去了絕對不會受苦!

    而給冷母沖喜,好了他們全家感激她,沒好她上無婆母管束,下有夫君小叔子們敬重,長嫂如母,日子決計不會難過。

    等冷霄到了京城步入官場,爹孃又早早的給她備上三進的四合院,桌椅奴僕一應俱全,這樣的費盡心思,難道不比退婚後只能去給人當妾室強?”大兒媳汪水瑤溫溫柔柔的陳述實情,秀氣的面上滿是不理解。

    退婚不好聽,尤其是嫌貧愛富在夫家落魄時退婚那更是名聲盡毀,加上冷家並不是犯了事非退不可,事實上冷家的名聲依然很好,這樣的情況下,若是退婚了,好人家是決計不可能娶去做當家主母!

    差的清寒人家,那個女子更是看不上。

    他們全家輪番上陣,各個勸說,仍然勸不了她!

    她堅定的認爲,寧當富人家的妾,也絕不當窮人家的正妻。

    汪水瑤是真的不明白妾通買賣,那是隨時可送人可打殺的!可以說毫無地位,更別說享有權利,生下的子女更是不能在身邊撫養,也不能喊她孃親,怎麼就比正妻好呢?

    關鍵爹孃送東西送錢財鋪人脈,完全不會讓她受罪啊,她陪着冷霄度過這最艱難的兩年,以冷霄的能力和才華加上爹爹暗中的推動,以後她當家主母的位子穩如磐石!

    誰都撼動不了!

    冷家的家風家訓更是嚴格遵守一生一世一雙人,她如何能受罪?

    汪水瑤想到自己的祖上,也是貧苦人家,祖父輩一步一步紮紮實實靠着喫苦耐勞供養讀書人才走到如今的地步,像溫家這樣的世家畢竟只是少數,尋常人家都是靠自己籌謀一步步往上爬,才能過上好日子的。

    有幾人能一步登天不勞而獲呢?

    哪怕即使能不勞而獲,終究也會憑實力再還回去。

    那個女孩子怎麼就不懂這個道理呢。

    溫潤搖了搖頭,嘆道:“她不是不懂,她是仗着溫家不可能不管她!若是放任她嫁給人家當妾室,堂堂的嫡女成爲他人府上妾室,以後誰還會娶你我女兒爲正妻?二弟三弟以及整個溫家宗族的女兒又有誰會娶爲正妻?

    她精明着呢!想以此拿捏我們,認爲她是爹孃的親生女兒,我們的親妹妹,我們不可能不妥協,她唯一漏算的是,我們溫家能有今日的地位,就是知道如何取捨。”

    不可能什麼好處都是一個人得的,既然享受了溫家的富貴,自然也不能將溫家來之不易的名聲踩在腳下。

    “她還是生活在溫家太順太好,根本不知道外面人家的日子都難熬,她只認爲冷霄家不好,可爹孃也是陪嫁了五百兩銀子,在桐城那個小小的地方別說他們五個人,就是十五個人也能衣食充足!

    況且那些富貴人家的內宅纔是真正的齷齪呢!那是喫人的地方,她真的以爲以她的能力和手段進去後,能活得下去嗎?”溫文至今不能理解妾室好在哪。

    林婉蓉咬牙道:“所以我才非得她嫁去桐城冷家不可,說到底我是自私的,不忍心我囡囡的身體被人作踐,更怕我囡囡回來了卻沒待的地方!”

    她確實自私,還是想盡全力護住女兒的身體,讓囡囡回來有身體。

    “我只是奇怪,以她的性子,應該會拿着五百兩銀子過自己的逍遙快活日子,說不定還會返回京城,竟然還會在小妹回來時還在冷家麼?還是因爲小妹回來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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