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璉身前的玄衣人見有東西被拋了過來,本能的伸手去擋,只是沒想到身旁的主子更快一步,長臂一伸,抓住了那個油紙包。

    看着來時意氣風發走時落荒而逃的主僕四人背影,狐狸眼裏的狠厲撤去,緩緩改爲笑意。

    整個凌國他是第一個喫上的?

    蛋糕是什麼?

    “去,跟上。”

    一揚手,身側另一個身姿輕盈擅長追蹤的護衛立馬腳步立即動了。

    “等等,別驚擾了她。”凌璉補上了一句。

    “是。”護衛恭恭敬敬應了聲後,腳步輕快的追了上去。

    凌璉腦子裏想的是剛纔雄赳赳氣昂昂衝過來的人兒,原本以爲是個英姿颯爽的小姑娘,只是颯爽的小姑娘見到血腥場面後,毫無骨氣的滿臉堆笑,然後扔了一包點心討好逃掉了。

    他嗤笑一聲,真是,沒骨氣吶。

    這要是他手下的兵,他第一個弄死!不然留着等遇到危險時被出賣麼。

    可,她不會是他手下的兵......

    另一邊,護衛抽出隨身的銀針前後左右皆試遍了後,方纔雙手舉過眉梢,遞了上來,“主子,無毒。”

    凌璉漫不經心的接過,入口是從未喫過的蓬鬆渲軟、綿密鮮甜!

    他不置信的又捏了一點送入口中,一如第一口那般好喫。

    派出去追蹤的護衛已然返回,躬身回稟:“主子,剛纔的四人進了樓外樓後廚!”

    凌璉脣角的笑容擴大,他找到非見她不可的理由了,“走,一起去試試最近火爆到一位難求的樓外樓菜品有多特別。”

    完全忘了之前和楊昭對話時說的,鄉野婦人燒的飯菜豬都不喫。

    ·

    莊重威嚴的皇宮大殿中,因是聖上親臨的殿試,故不設考官,僅設讀卷官。

    由禮部開列大學士及由進士出身之尚書、侍郎、左都御史、內閣學士等六人爲讀卷官,衆人雙目一錯不錯的看着殿上刷刷書寫的學子。

    殿上金碧輝煌的屏風後,豔若桃李的女子一雙嫵媚的桃花眼在看向中間那個清冷的男子時,再難移開。

    之前母妃勸解的家世、人品、地位統統拋之腦後,她想這個男子做她的駙馬!

    對着這樣一張臉,她胃口都能好許多。

    身爲公主,她有產業、有僕人、有金銀珠寶、有俸祿,何須駙馬有家世,她完全養得起。

    她決定了,要這個男子,哪怕他文章寫的不好,她也要央求父皇將他排在第三名,讓他當上探花,他值得探花!

    收上策文,冷霄連同殿上所有人在位上耐心的等待。

    只聽到兩旁案几後的讀卷官刷刷的翻閱紙張的沙沙聲響。

    旁邊的學子手心額頭冒汗,想交流說話又不敢說,只能反覆推敲剛纔的文章中有無寫錯寫漏。

    獨獨冷霄,在這文華殿中,想的不是文章,而是那個軟糯糯的人兒。

    李大山李大力趙大娘等人是明面上保護她的人,而他還安插了好些暗衛,這些人不到真正危險的時候不會出手,足夠護住暖暖的安全。

    只是,如今他身在大殿上,且得天黑方纔能回府,不像以往,哪怕他身在府上,暖暖的一舉一動也會源源不斷的傳到他耳中。

    不知道她的近況,他心裏隱隱感到不安。

    他的暖暖,現在在做什麼。

    青安公主見清冷的男子抿着脣一言不發的陷入沉思,眼饞的嚥了咽口,猛地轉頭,找到側殿休息的父皇,行了一禮後開口討要:“父皇,青安找到駙馬人選了!求父皇成全。”

    淩策原本半靠在榻上閉眼假寐,聽到話後也不驚訝,仍然閉眼問道:“哦?是哪位?莫不是楊家三公子?”

    這是他和如貴妃都看中的人選,他剛纔已經去殿上提前看過了,楊三公子雖不如冷霄樣貌出衆,但是男子嘛,容貌反而是最不要緊的!

    家世和才學纔是重中之重。

    青安果決的搖頭:“不是,是長得最好看的那個!青安就要他了。”

    淩策聽到這話後,無法再閉眼假寐,驚訝的睜開眼坐起,對上面前的女兒眉頭微挑問道:“你確定是最好看的那個?是最中間那個位子的?”

    “是!青安斗膽一問,那是不是冷大人之子冷霄?”她知曉父皇和母妃看中的人是楊昭的三公子,她之前無所謂,但是今日殿中一見,她再也不想要那個楊三公子,她只想要冷霄!

    她要得到!

    難怪皇兄之前進宮時和她打賭,說她見到冷霄本人後,絕對不會再考慮家世等等,那時她還不信,今天她信了!但是她不後悔。

    淩策怔了一下,立即拒絕:“不行,他不可!”

    青安豔麗的臉上現出慌亂,急忙問道:“爲何?父皇你答應我的,殿上之人任我挑選!”

    “那是指沒有娶妻之人!”

    “天下學子能到殿試的有幾人沒有娶妻?娶妻又如何,一紙休書下堂了便是!”

    淩策目光冷冷的掃過眼前的二女兒,冷聲:“一紙休書下堂?你知道她是何人之女不?那可是溫太師的女兒!”

    青安公主聽到溫太師的名頭時呆了許久,可是一想到殿上那個淡漠疏離的男子,一雙幽深的鳳目不知在想什麼有些暗淡,猶如遙不可及的天上月,她就恨不得摘了下來,爲她所有!

    咬了咬牙,她梗着脖子道:“溫太師只是太師,他能給自家女兒挑選冷霄這樣的夫婿,父皇卻是天下之主!這天下都是父皇的,將他給您的女兒又有何不可?”

    淩策沒想到他還能聽到如此畫風清奇的言論,頓時氣笑了,這個女兒不得他所愛果然是有原因的。

    青安偷偷瞄了眼父皇的神色,心中明瞭,狠狠心補上一句:“父皇就是偏心!若是福安姐姐要冷霄,父皇肯定就捨得給了。”

    淩策笑意斂起,神色冷了下去:“莫往福安身上潑髒水,她怎麼會搶她父皇名義上師妹的夫君?又怎麼會搶她宗室姑奶奶的夫君!”

    青安聽着這明顯帶着冷意的話語,只覺得父皇的話她越來越聽不懂。

    父皇名義上的師妹,她懂,畢竟溫太師是父皇的夫子,他的女兒按理是父皇名義上的師妹。

    只是又怎麼會是她們宗室姑奶奶的夫君呢?

    淩策深深的吸了口氣,冷聲:“遙親王叔自去年一直上書要認的義妹,正是溫太師的女兒、冷霄的髮妻溫暖暖,朕前些日子已經應允。

    從此以後,她在宗室輩分上是遙親王叔的義妹,是你等的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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