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沒有盡頭的勞累,她只能繼續軟着聲音協商:“沒有,明天好不?明天也是可以的呀。”
冷霄低頭,藉着窗外的月色仔細分辨眼前人兒眉眼之間流露出的情緒,半晌後,悶悶的道:“難受,還想要。”
溫暖暖一口氣憋在心裏,她都累成這慘樣了,他還想要!
合着之前痛和累她白受了?那都不算麼!
心裏氣呼呼,面上和語氣卻友好極了:“我只是想着你今天早起、殿試耗腦力,宴請耗體力又喝了酒,多忙多累的一天,早點休息呢?”
“不累,以往在深山採參打獵時,沒有找到好的歇息地點,試過三天兩夜沒睡覺。”
溫暖暖噎住,她怎麼忘了這茬!
冷霄雖是讀書人,但也是自己想法子掙銀子讀書養家的讀書人,而掙錢的方式是出體力的那種。
認清現實的她哭唧唧道:“那最後一次?”
然後就看到原本委屈巴巴的冷霄轉而眸色深沉喜悅的壓了上來。
......
天色泛白,日光從窗櫺邊緣縫隙漏了進來。
屋子內一室旖旎。
冷霄精壯的身軀側着,右手半撐額頭,左手粗糙的指腹愛憐的摩挲着昏睡人兒軟嫩臉頰,撥弄着濃密纖長的睫毛以及嫣紅水潤脣瓣。
只是看着而已,身體已然不受控制的起了反應。
他昨晚以爲只要得到暖暖,讓暖暖成爲他的,他就不會患得患失的不正常了。
可是,現在他知道了,那只是他的自欺欺人。
他仍然患得患失,怕她不喜他、怕她離開他、怕她不要他,他甚至更想困住她只給他一個人看。
他,變得更加不正常了......
溫暖暖本來以爲困到能睡到天黑,可出於對危險的本能,還是惴惴不安的醒來。
帶着霧氣的雙眼眨了眨,醒來後最先看到的是疤痕密佈的精壯胸膛。
擰着眉,她咬緊脣瓣,緩緩擡頭向上望去,就撞入一雙專制炙熱的幽深眼眸。
嚥了咽口水,昨晚的恐怖記憶翻涌而出,身體更是跟散了架似的不屬於她自己,一動就疼。
“暖暖,第二天了。”低沉的嗓音帶着隱隱的期待和興奮。
溫暖暖愣了一下,第二天怎麼了?她又沒有失憶,當然知道這是第二天了啊。
“你說的”
不待冷霄說完,溫暖暖猛然想起昨晚的話!
原來他擱在這兒等着她呢。
閉了閉眼,溫暖暖準備裝死——反正不裝的話,等會恐怕就真的累死了。
“暖暖這是同意了嗎?”
上方傳來帶着絲絲笑意的問話。
溫暖暖:......你要是敢當做同意,我就敢當場表演個原地去世給你看。
饒是心底這麼想,她也不敢真的什麼都不做,睏意全部消失不見,很有危機意識的勸道:“今天爹孃和哥哥嫂嫂們肯定要來恭賀呀,我總得起身迎接吧?”
這樣下去,別說迎接了,就是能不能起身都成問題!
而說生病了更是不行,因爲這都是至親家人,肯定要進來看的!
溫暖暖慌忙搖頭,深怕慢了一秒冷霄就真的付諸行動:“不用!你讓我緩緩就行,我自己來!”
就冷霄這不知疲倦的精力和體力,她纔不敢冒險!
懷中人兒說話時的氣息吹到他胸膛肌膚上,冷霄咬了咬牙,啞聲道:“好,那我先起來準備,暖暖休息好了喚我進來可行?”
他也知道昨晚是他要的太狠了,沒有剋制住。
幸而今晚可以,他可以等。
溫暖暖吸了口氣,極力忍住臉上的欣喜,快速的回道:“好!不用管我的,我自己可以。”
不可以也得可以,她寧願慢慢的挪動僵硬的身子,也不敢讓冷霄幫忙!
冷霄抿緊了脣,被拒絕後的心底澀澀的,他不喜暖暖拒絕他爲她做事。
可是不能提,相比其它的,他更怕她不想要他了。
·
“嫂子!嫂子!”院子中傳來豪爽的喊聲。
只喊了兩聲便戛然而止。
溫暖暖從睡夢中轉醒,懵了一會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是大弟來了!
這些天大弟一直在莊子上,田裏地裏山上加外出運輸的活全部是他一人包攬,他們都在城裏,獨留他一人在山水間。
關鍵是!莊子上到城裏五六個小時的路程,大弟都到了,溫家人就算沒到也在來的路上了吧?!
準備翻身起來的溫暖暖,只覺得身體僵硬的不像她自己似的又重新跌回原處。
要命,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房門被輕巧的推開,修長勁瘦的身影旋即將房門關嚴實後快步奔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扶起抱在腿上,低聲問道:“還疼嗎?”
溫暖暖:......謝謝,不光疼還累!
不是說好了一點點疼麼,怎麼不按照書上說的來!
“我幫暖暖穿衣裳。”
溫暖暖剛準備拒絕,上方清冷的嗓音低沉的保證:“只是穿衣裳,不會有別的。”
他即使再想要她,也會顧及她的身體和感受。
“嗯,挑領子高些的衣裳。”出口的聲音帶着微微的啞。
冷霄眸子沉了幾分,帶着薄繭的大拇指摩挲着懷中人兒頸項鎖骨肩膀。
她皮膚嬌嫩瑩潤,昨晚不覺得,現在天光大亮後一看,到處是紅的發紫的印記,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尤爲明顯。
他控制不住的想觸碰她,愛極了在她柔軟身上留下獨屬他的痕跡,可一時控制不住力道,終究還是力氣過大了些。
“對不起,今晚我會注意。”
溫暖暖聽前一句還蠻感動的,只是這感動沒持續一秒就聽到下一句話,差點落淚。
看着長身玉立精神奕奕的冷霄,她不可思議的想,明明出力的是他啊。
怎麼體力充沛精神十足的人也是他?
他睡那麼一會會,不困不累嗎。
“暖暖,這套月光白怎樣?”暗搓搓的選了套和他身上一樣顏色的衣裳,冷霄對着陷入沉思的人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