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在冷家兄弟中確實如此,不能和沉穩穩重的大哥冷霄比,也比不上沉默寡言的冷晨,甚至連性子外向活潑的冷雲也比他沉得住氣。
可此時,平時在家最急躁的冷天面色如常,甚至還保持了想去喝水的口渴焦急樣子,腳步輕快的奔向西面圍牆的同時,隨身攜帶的特製趁手長棍遠遠的往前一杵,壯碩的身軀靈巧輕便的就上了圍牆!
“有人!快,去外面圍住!”院子裏跟隨冷天而來的衛林一抄木棍,聲音落地的同時,人已經竄到廣亮大門外。
“我們去幫天主子,大力大山你們留在院子裏!”一同習武的程雙王康對着李大山李大力說完,反應迅速的跟着跑出去。
外面有天主子在,又有他們幾個,肯定能抓住那個前來刺探的人。
若是他們這些人還抓不住,那去再多人亦是無用,再說了,這說不定就是晨主子說過的‘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
其他守衛的人不能離開,不管何種情況下,保護主家纔是重中之重。
李大山李大力知道今日是主家大喜,一屋子貴客,不能有丁點閃失,在不能知曉刺探之人的目標是誰的情況下,他們的人不能貿貿然全部出去。
兩人拿着大刀守在西面圍牆下和垂花門處。
“冷霄這個弟弟,長得一臉兇相,但次次見到我們都是憨憨有禮的回話、還特別有耐心,一絲不耐煩的神情都沒有,我原本以爲他長相粗獷性子卻柔軟;
可是剛纔一看,身手利落、判斷精準、出手利落,下手一點不帶含糊,這絕不是心性柔軟之人會有的表現!”汪水瑤震撼的轉身看向另外兩人。
前一刻還在耐心和她們解釋種菜養雞等等微末小事的冷天下一瞬間就抄起棍子躍上圍牆,手起棍落棍棍到肉。
衛微微聽着圍牆外的打鬥聲,極爲贊成大嫂的觀點,“想來這是因爲小妹的緣故,我發現冷霄這羣弟弟特別尊重小妹,是打從心底的尊敬還有一股依賴!
所以連帶的我們這羣孃家人也享受到特殊優待,別說臉色了,就連語氣重些都不曾有。”
她一向認爲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是相互的,冷霄和他的弟弟們尊重小妹愛護小妹,肯定是小妹對他們也非常好,好到沒有人可以替代的那種。
“去年中州大旱,他們一路過來,遇見的驚險想必不少,不過有冷霄在加上各有所長的三個弟弟,想來也是他們一家人有驚無險的緣故。”
“能力強好啊,不管在哪囡囡跟這一羣人在一起我都放心。”
三人站在遠處,連身形都沒動一下的聊着天。
不是大規模的進攻,又是光天化日的京城天子腳下,沒什麼可害怕的,若是動靜稍稍大一些,待會巡城的官兵就會前來。
最關鍵的是冷家的下人訓練有素,哪怕是莊稼農戶出身,可是論反應能力、應對能力、身手和不懼危險往上衝的勁頭,不輸於任何府上的護衛。
屋子裏的人自冷天躍上圍牆時已然發現不對,溫太師首先拉住一臉興奮想去看熱鬧的凌遙,制止道:“王爺不可出去。”
凌遙睜着圓碌碌的雙眼,不滿的抗議:“爲什麼!我想出去看。”
“王爺身份貴重,地位尊崇,在未知所來之人目的爲何人時,王爺的風險最大。”溫太師從現實因素冷靜的分析,一雙厲眸盯視着凌遙,不讓他逃離視線。
“太師你看,到現在都沒人攻進來,這一看就是個先行打探消息的小嘍嘍,有何可懼?讓我出去看一看,看一眼就行!”凌遙圓潤的臉上擺滿誠意,樂呵呵的商議。
看熱鬧,那是他打孃胎帶出來的技能!街上誰和誰吵個架,他都能叫停馬車,看上個把時辰,更何況是這種發生在身邊的事!
不看不是他性格,而且忍着不出去好難熬啊。
說來可笑,他年幼時被太師教,那時怕背後使絆子的腹黑太師就算了,如今多少年過去了,他成了整個凌國唯一的一字親王,竟然面對太師的不允許時仍然不敢說個’不‘字!
真丟人啊。
溫太師不再開口說話。
他面前的凌遙安靜的站着,雙眼不甘雙腳卻不敢挪動。
那邊冷霄已經守在溫暖暖身邊,陰沉森冷雙眸望向院子內,低聲道:“暖暖,你別出去,我去看看。”
溫暖暖很想奔出去看現場情況,奈何今天身體狀況不允許,不過發生在冷家,怕是衝着冷霄來的,冷霄不出去還好,若是出去了,那人拼死殺他怎麼辦?
食指一指,她指向正在桌子前喫東西的溫文,提議:“冷霄你也別出去,當心是衝着你來的,讓二哥去!他不在官場,認識他的人少,他去最安全。”
溫文:......他喫東西礙着誰了?喫東西也不犯法啊,怎麼好好喫個東西,還能事從天上降。
這可是親妹妹啊,血緣關係竟然敵不過一個外人!
傷心、難受、想哭~
冷霄眉眼低垂,脣角上揚,“不用,你二哥去了用處不大。”
溫文:......我可沒有惹你們倆任何一個人啊。
現在已經不是傷心難受的事了,現在事關男人面子和尊嚴!
霍得站起,溫文堅決的道:“我去!”
不蒸饅頭爭口氣,哪怕他不愛喫饅頭,也得去蒸一下,證明他的能力。
“二哥別勉強。”
“一點沒勉強!”
溫文雄赳赳氣昂昂的跑出去後,屋子裏的溫潤眉頭微挑,“奇怪,老二一向不愛湊熱鬧,怎的這次這麼積極。”
“可能他覺得他出去最合適。”凌遙一臉羨慕的望着窗外自由奔跑的人影。
隨即,興沖沖的對幾人咋呼問道:“你們猜,這探子是衝着溫家、冷家還是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