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陳江橋今年十六歲,當初陳江林和陳江橋讀同一所高中,陳江橋成績好,所以父母離世後,陳江林選擇輟學出來打工掙錢,陳江橋表示要一起承擔養育弟弟妹妹的任務時,被陳江林給拒絕了。
用以前陳江林的話來說,陳江橋是家裏最有希望考上大學的人,父母雖然不在了,身爲大哥的他有責任照顧好弟弟妹妹們,養家的事不用他們操心,只要他們能好好讀書,將來讀個大學出來,就是對陳江林最好的交代了。
三弟陳江水和小妹陳江月,倆人相差兩歲,都在廠附屬中學讀書。
書中的女主也是就讀於這所中學,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不對盤,陳江月和女主關係勢同水火,在同學眼中,陳江月嫉妒女主同學緣好,有事沒事就刺女主兩句,想引起其他人注意。
女主畢竟是主角,大多同學都站在女主的陣營,陳江月在班裏的人緣一般,平時上下學也只跟陳江水一起走。
陳江林收回打量的目光,端起紅薯粥喝了一口,粥裏水多米少,喝進嘴裏就像是喝了一口濃稠一點的米湯。
陳家的情況他十分清楚,也沒什麼可挑剔的,拿起雜麪饅頭直接啃起來。
因爲加了雜麪,饅頭的口感很硬實,嚼勁十足,對牙口不好的人來說,着實算得上一個挑戰。
陳江橋最先喫完,起身把碗筷拿到外面的水盆裏,折身進來時說:“大哥,你喫完就趕緊去上班吧,碗我洗就行了。”
陳江林知道原身的上班時間快到了,也沒有矯情,抓起外套出門。
初秋的早晨帶着一絲涼意,陳江林從院子裏出來,遇到鄰居,像往常一樣一一打招呼。
幸虧在夢裏經歷過一遭,陳江林扮演起原身來也沒有什麼特別違和之處。
工作的地方距離附屬大院不遠,陳江林一路步行過去,只花了二十分鐘。
江城軋花廠,就是陳江林每天工作的地方。
實行計劃生育前,每個家庭都想着多生多育,人口暴增的同時,工作崗位也越發緊張,想找到一份正式工不僅要看本事更要等機會。
陳江林運氣不算好,高中剛念一年多就輟學,一直沒等到江城各大廠子對外招工,爲了養活一家子,陳江林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份臨時工幹着。
軋花廠的工作並不輕鬆,臨時工更是辛苦,正式工管着各自的崗位,臨時工就像一塊磚,那裏用到那裏搬。
工作一天下來,能把人累癱。
陳江林在軋花廠幹了快一年,一路進來碰到不少熟悉的人,彼此點頭招呼後,就換衣服上工。
今天陳江林被分配到的工作是拉包和倒包,都是需要出力氣的活兒。
一包棉花少說有一百來斤,陳江林剛上手,差點沒泄氣閃到腰。
好在原身幹得時間不短,早鍛煉出一身力氣,陳江林咬着牙憋着氣,把一包包棉花弄到機器前面,然後一包包往裏倒。
幹了一會兒,陳江林人已經累得不行了。
陳江林只得收回目光,繼續咬牙幹。
一個上午下來,陳江林感覺自己已經快廢了,雙手勒得生疼,胳膊像是後按上的,又酸又痛。
中午喫飯在軋花廠的食堂解決,軋花廠規模不大,只有一個食堂,全廠的員工都在這個食堂喫飯。
原身爲了省錢,每天中午都是淨挑便宜的菜大,別說葷腥,連肉沫子都沒沾過。
陳江林覺得自己做不到原身那樣,換成在現代,陳江林可以一星期不喫肉,但是現在的陳江林剛經歷過高強度耗費體力的活,不喫點肉,他感覺自己撐不到下班了。
“師傅,給我打個土豆燉肉,再來個煎豆腐。”
周圍認識陳江林的同事聽見陳江林的話,不由笑着調侃道:“小陳今天怎麼捨得喫肉了,提前發工資啦?”
陳江林笑笑道:“不喫肉扛不住,幹活沒勁啊。”
衆人善意鬨笑,一大姐道:“很該這樣,人是鐵飯是鋼,省什麼都不能省一口喫的,要是爲了一兩毛把人累壞了,那不是虧大發了。”
陳江林打好飯跟上午一塊兒工作的同事們坐到一塊喫飯,飯後休息了半個小時,就又投入到工作中。
下午的時間要比上午長,陳江林幾乎是咬着牙撐到下班,從軋花廠出來,陳江林恨不得癱在地上先睡一覺。
回到大院,其他人家已經開始煮晚飯,陳江月兄妹三個還沒有回來。
陳江林回家洗了個臉,然後開始用煤爐做飯。
陳家的房子是原先陳家父母在的時候,廠裏分配的,因爲是雙職工,被分到了將近三十平。
兩人住倒是還算寬敞,四個孩子接連出生後,一個一個長大,就有些住不開了。
現在陳江林跟二弟陳江橋住在父母生前住的房間,三弟陳江水自己住一間,小妹陳江水住一間,三十平的空間隔出三件房,剩下一點兒空間就是客廳。
平時做飯都在走廊裏,上廁所全靠去家屬院後面的公共廁所。
陳江林根據原身的記憶,煮了夠四個兄妹喫的飯,飯上面蒸了一層紅薯。
趁煮飯的功夫,陳江林把剩的半個冬瓜全部削皮切塊,打算燒一道紅燒冬瓜。
只是醬料就只有鹽和醬油,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哪怕陳江林是個美食博主,也不能靠這個頭銜給菜加美味buff。
鍋裏飯差不多熟了,就放到旁邊溫着,空出煤爐子來炒菜。
飯菜都做好,陳江橋兄妹也陸續回到家。
陳江橋放下書包,就開始幫忙放桌子,陳江水和陳江月兄妹倆,一個冷着臉,一個鼓着嘴,一副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兄妹四個在小飯桌前坐下,陳江林就問起陳江水。
“跟同學鬧矛盾了?”
陳江月小嘴緊緊抿起,低下頭喫飯。
陳江水氣哼哼道:“還不是秦雪,自己走路不長眼睛,還怪小月故意撞她,誰閒的沒事去撞她,當自己搖錢樹嗎,撞一下能掉金元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