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恰好是週末，林雨珍休息，一三口去郊外的河邊,青縣連公園也沒有,也就這樣河邊景『色』還算不錯，河水還算清澈,河岸上有不垂柳，多人週末都在這兒逛逛。
兩小孩兒倒是玩得快心，林雨珍卻是苦惱的說，“俊生，你着青縣,要什麼沒什麼，我本來以爲，那些木版畫和剪紙能帶來不的效益,結果呢,只有兩百塊！”
許俊生說,“你也別急,我覺得，文化館的生意以後指定能好，誰也不可能一下子進好多貨對吧,也需要一市場反響。”
林雨珍點點頭,“俊生，有時候我甚至都想，要不，你出資給青縣建一磚窯廠吧！”
許俊生說，“成啊，沒問題。”
林雨珍戳一下他的肩膀,說，“成什麼樣，你問都不問就瞎答應啊，這可不是常的私營廠子，生產的大部分紅磚是要供學校用的，壓根兒賺不着錢！”
許俊生採一朵野花『插』在她的耳朵上，說，“我本來也沒想着賺錢啊，就像你說的，現在青縣什麼都沒有，就像一場棋，第一步走不活，就永遠是一盤棋子，只要走出這關鍵的第一步，下面都好說！”
林雨珍還是搖頭，“即第一磚窯廠開起來，後面也還是盤不活，你知道爲什麼，還是因爲青縣窮，我就是這麼一說，你千萬別當真啊。”
許俊生說，“那你怎麼辦啊，我着也替你發愁。”
林雨珍笑笑，“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再等至多半月，半月後如果還籌不到錢，我就去銀行貸款。”
許俊生笑，“雨珍，銀行貸款是需要抵押的，你打算拿什麼抵押，咱的四合院，還是我的公司？”
“費那勁幹什麼，乾脆直接我來出錢就行。”
近一兩年，『藥』材公司的營收非常好，主要是不細料都翻倍的往上漲，他們之前在低價的時候囤積不，這會兒純利潤就特別高。
林雨珍說，“不用，我已經問過銀行，要是我出面貸款，抵押物可以是磚窯廠本身。”
許俊生點頭，“那這麼做就沒什麼風險。”
這麼做風險的確不大，不過商業貸款的利息也不低，爲以後磚窯廠考慮，能不貸還是不貸。
接下來的十來天，林雨珍簡直度日如年，當然，她也沒閒着，除日常工作，就是外出考察磚窯廠的地址。
終定下來在沙鎮建造第一磚窯廠，因爲地都是的，歸『政府』和土地局管，徵收地塊倒是順利。
但若要推進下一步的工作，沒有錢就不行，計生辦那邊收到三千元社會撫養費，還有從文化館截留的兩百多，一共三千兩百多，就是目前所有能用的啓動資金。
牛副縣嘆氣，“這點錢夠幹什麼的！”
吳副縣也說，“的確，這根本沒法開工啊！”
林雨珍冷着臉，說，“牛縣，既然你是分管廠礦企業的，那磚廠這事兒你也有責任，錢的問題我來解決，工人和技術的問題，你來解決！”
牛副局一口答應，說，“只要錢到位，這都不是事兒！”
眼瞅着半月的時間過去，林雨珍終不再等，她去找縣委錢書記。
“小林，稀客啊，找我什麼事兒啊？”
林雨珍說，“錢書記，建造磚窯廠，從而實現實現自給自足，這件事是黨委和『政府』都認可的是吧？”
錢書記點點頭。
“這不資金現在不到位嗎，我就想到跟銀行借貸，銀行那邊說，必須黨委和『政府』的一把手都同意纔行。”
錢書記冷笑一聲，“市『政府』這點錢都拿不出來，一磚窯廠能花多錢？”
林雨珍無奈的說，“莫縣說縣裏的財政一直緊張。”
錢書記搖搖頭，“好，我知道，我會跟信貸那邊說一聲的。”
這麼着，林雨珍以人的名義申請十萬塊的貸款，資金一到位，牛副縣立即就忙起來。
現在紅磚是不用愁，但蓋房子光有紅磚還不行，還需要其他原材料，比如木材水泥沙子這些，不過，這也難不倒她。
反貸款一次也是貸款，貸款兩次也是貸，她現在和銀行建立期的穩定的關係，這次的抵押物還是磚廠。
因爲學校屬公共事業單位，肯定不能作爲抵押。
一九八七年七月，她上任後的第三月，青縣第一鎮小學翻修工程開始。
九月底，共有三小學完成翻修。
這天下午，林雨珍剛從學校回到辦公室，牛副縣敲門進來，高興的說，“林縣，這月，咱們磚廠的效益不錯，部外銷的收入，扣除工人工資和其他生產成本，還剩不，這一部分，我想跟你討論一下如何分配。”
當初林雨珍之所以放心的磚廠交出去，一來是因爲的確不是她分管的範圍，牛副縣各方面關係都熟，二來也是因爲，磚廠和其他廠子可不一樣，每天大概能生產多紅磚，是可以大概推算出來的，並且準確率高。
換而言之，誰要想在這上面糊弄她，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林雨珍說，“也不算多吧，扣除所有，能剩下五千左右？”
牛副縣一愣，笑道，“林縣不愧是北大畢業的，不去廠裏也能算的這麼準，沒錯，是有五千塊的盈利。”
林雨珍說，“這筆錢誰也不能動，我這邊修房子如果需要錢，會繼續貸款，磚廠的盈利，用來投資下一廠子。”
“下月讓工人加班，磚窯二十四小時不要停，而且不要對外賒賬，下月的盈利可能就有一萬，沒有一萬，至也有八千，咱們當初建廠，十萬塊沒畫完，只用七萬，那差不多半年後，下一紅磚廠就可以開工。”
“假如建造起第二磚廠，那第三和第四就更快。”
“牛縣，您說是不是這道？”
牛副縣臉上的表有些難，轉身走。
他這些天爲工廠忙前忙後，到頭來林雨珍不認賬，一點好處也不肯分給他，這是拿他當下屬呢。
這落下的功勞全是她林雨珍的，怎麼能有這麼宜的事兒呢？
牛副縣生氣，立即去找莫縣。
莫縣說，“小牛，你別激動，這磚廠，當初建造之前，不就說好嗎，是爲翻修學校建造的，建廠的錢是小林去銀行貸的，這廠子產生的所有利潤都歸教育口。”
“當時說的時候，你也在場吧？”
“雖然這當你也做不工作，但咱們縣是一整體，咱們領導班子也是一整體，不能因爲分工，多幹一點就那麼斤斤計較。”
牛副縣一聽就明白，莫縣現在心裏的天平，已經傾向林雨珍，說多無益，他笑笑，說，“哪能呢，林縣初來乍到，什麼都不熟悉，工作上的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莫縣說，“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提前跟你透『露』一下，如果明年的財政況好一點，我就撥出一筆款子，用來建造紡織廠，或者時間不行，我豁出老臉去市裏找找領導。”
現在明市八縣城，也就青縣沒有紡織廠。
誰都知道，紡織廠是掙錢的，機器一響都是錢，棉布一下生產線，立即就買走，隔壁縣原來和青縣一樣窮，雖然現在貧困縣的帽子也還沒摘，但人的財政可沒那麼緊張。
聽說馬上要搞大棚種菜。
青縣再不行動，就會落在後。
幾乎同一時間，林雨珍也認識到這一點。
她開車路過一村子，到兩旁破舊的房屋，在土路上跟在她後面，追着汽車跑的小孩子，身上穿的衣服沒有不帶補丁的，她突然覺得，她或許浪費好幾月的時間。
這幾月，可能她本來可以做更多的事。
經過慎重的思考之後，她跟莫縣請假，讓司機小周開車，一大早就出發，目的地不是明市，而是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