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不再是幾日前的蒼白無色。
反而透出一絲紅潤。
雖然還沒醒過來,但是按照戰小風的推算,這兩天就會醒過來了。
逍遙王這兩天越發的激動。
讓府裏的人這邊照顧好兄妹三人的衣食住行,那邊又讓人日夜的守在牀邊,他只要一得空就去看。
看到夜城狀態越來越好,他甭提多開心了。
戰小風每日上午來看,看過之後就回去配藥。
雲小景幾乎每天都出去逛。
沒幾天就將真個東臨國的京都逛遍了。
戰小君每日下午會過來看上一眼,確定一下寧夜城的情況。
除了人還沒醒之外,整個逍遙王府都透着勃勃生機。
小廝剛給寧夜城餵了一些水。
她深深的凝視着寧夜城。
心裏期待着他醒過來,卻又有些不敢讓他醒過來。
她知道自己怕的是什麼,一旦他醒過來,就意味着夢醒。
她坐了下來。
微微沉了心。
然後準備診脈。
正當她的手剛放在他的手腕上時,忽然感覺到一道凌厲的目光掃來。
她猛地擡眸看去。
忽然撞上了一雙幽深無底的眼眸。
他視線無比銳利,鋒芒盡現。
“你是誰?”
這一開口,連寧夜城也察覺到了異樣。
他聲音嘶啞的過分。
好像很久沒有說過話的樣子。
還有,他似乎身在的是一處古色古香的地方。
面前的女子傾國傾城,一身古裝。
眉眼之間,似乎透着一絲熟悉感。
然而,不止是不是睡了太久,他現在的反應慢的出奇。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怎麼……
這是夢境?
寧夜城忽然感覺大腦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轟炸他一般。
被他遺忘的事情,那些不可思議的記憶全都回歸。
戰小君看着忽然間神色變化的寧夜城,意識到他脈象的變化,她先是一驚,隨後顧不上太多,立即道:“你剛醒過來,情緒不易波動太大。”
他不認識她。
也對。
他們本來就不認識。
她從腰間的荷包裏,摸出了一粒藥丸。
“先喫下這顆藥,你的脈象現在不太好。”
寧夜城看着面前的藥,想都沒想就接了過來服下去。
在微涼的藥在空中散開後,他彷彿要爆炸的頭,終於得到緩解。
但是,還是源源不斷的記憶涌現。
他一開始以爲自己得了精神病。
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不可思議的想法冒出來?
還有幻覺出現?
現在都還有幻覺。
好像戰小君在他身邊。
鼻尖縈繞着一種熟悉的味道,她身上獨有的味道,帶着一絲藥香,也帶着一絲屬於她的獨特的淡香。
是夢。
剛纔好像還看見了她了。
不,像她又不是她。
這幾年,他見過不少和她像的人,但都不是她。
寧夜城又閉上了眼。
任由着腦海裏的記憶翻江倒海。
戰小君看到寧夜城又閉上眼了,她皺起眉,情況不太對。
她看了一眼寧夜城,然後跑了出去。
他們身後跟着急衝衝趕過來的逍遙王。
逍遙王急如熱鍋上的螞蟻,醒了?剛纔醒了?怎麼又閉上眼睛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千萬不要是迴光返照啊!
而且看着夜城臉色都沒有上午看着好了。
老天啊!兒子他娘!千萬保佑夜城啊!
戰小風神色凝重,坐在一旁診脈。
逍遙王不敢開口問,就怕打擾了戰小風。
戰小君也在一旁看着。
她看着緊皺眉頭的寧夜城,他連閉眼皺眉時的樣子都和寧夜城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現在身着一身古裝,他穿現代家居服的話,她還以爲是在那個世界裏。
想到那個世界的種種,戰小君雙眼微紅。
還好,她迅速的隱藏住了情緒。
戰小風診脈過後,開了口:“人已經醒了,現在不睜開眼大概是太累了的緣故,又或者是他不想睜開眼。”
難道,寧夜城不想醒過來?
“什麼?不想睜開眼?”逍遙王愣住,立馬上前,盯着牀上的寧夜城就噼裏啪啦說一堆,“臭小子,你都睡了多久了?一年多了你知道不?沒你去賺錢,咱們王府都快要揭不開鍋了!爲了找人醫治你,王府的庫房都空了,一錠銀子都沒有了!你還不醒過來?”
這話說的有些辛酸了。
拿了銀子的戰小風忽然覺得,他是不是應該退回去一些?
好歹是一個王府。
真要是一錠銀子都沒有,那也太慘了。
“我孃的那些產業你也敗光了?”牀上的寧夜城忽然開口質問。
一雙冷厲的眼睛睜開。
聲音和剛纔一樣嘶啞。
逍遙王聞言,立即笑出了眼淚,“哈哈哈,醒了醒了,我就說你不可能有事!我的兒子壽命隨我,肯定長命百歲!你放心,你孃的東西我可不碰,咱們王府家大業大,怎麼可能將家業敗光了,就算是敗光了,我把庫房裏你的畫啊什麼的拿去賣也能賣不少銀子。”
戰小君在聽到寧夜城的回答後,就明白了,眼前的寧夜城不是她所期待的那個寧夜城。
她微微退後了一步。
救了人,她來這裏的目的已經完成了。
戰小風沒發現一旁戰小君的神色變化,他開口叫了一聲,“小君,你身上帶了昨天剛研製好的藥了嗎?”
小君?!
寧夜城猛地順着戰小風的目光看過去。
當看到戰小君時,他猛地瞪大了眼。
雖然容貌有所不同。
但是眉眼之間的相似,還有她曾經給他講過的那個故事。
讓他很清楚,他就在她說的那個世界裏!
他來到了她的世界!
不,應該說,在恢復記憶後,他才知道,他就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是逍遙王府的寧夜城!
她是戰小君。
是夜王和夜王妃的女兒,她有三個哥哥,二哥擅長醫術。
戰小君嗯了一聲迴應戰小風,從荷包裏翻找藥丸。
找到之後,她遞給了戰小風。
戰小風剛要從戰小君手中將藥接過來,忽然,他親眼看到寧夜城坐直了身,伸手,一把抓住了小君。
“小君,戰小君?你是戰小君!”他先是問,隨後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