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到蘇格蘭的真實身份後,你曾設想過假如他身份暴露了該怎麼辦,琴酒是必然不會放過他的,爲此你留下了後手一二三,時刻準備着。

    然而只有千日作賊,哪有千日防賊。

    隨着日子漸漸過去,河道旁的櫻花開了一季,樹葉也從翠綠變得枯黃,仍舊無事發生,你的心態便漸漸放鬆下來。

    但災難總是在不經意間來臨。

    那天你突然想喫羊肉鍋子,可是家裏只有牛肉沒有羊肉,你睜大了眼用自己最乖巧地表情看着蘇格蘭,看得他耳尖微紅,扶額嘆了一聲,拿着鑰匙出門去超市購物了。

    自從你陪他去了一趟後便再也不想去超市那種地方,把人送到門口,就回客廳看起了動物世界。

    你最近在構思一篇獸|||人題材的漫畫,爲了找靈感,還給蘇格蘭買了貓耳和貓鈴鐺。但蘇格蘭一臉羞恥地堅定拒絕,你只能遺憾的作罷,在紀錄片裏看看真動物。

    軟綿綿的白雲在空中漂浮不定,一時飄來一大朵濃積雲,遮住了太陽,室內的亮度突然暗了下來。

    在稍顯昏暗的室內,你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你探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是琴酒。

    不會又有任務吧。

    你哀嘆了一聲,把電視的聲音調小,接起了電話。

    “貴腐酒。”電話那頭是琴酒冰冷低沉的聲音,他說,“蘇格蘭是臥底。”

    你還未說出口的抱怨就這樣堵在了喉嚨,心臟撲通地重重跳了一聲。要是琴酒能看見你此刻的表情,他一定也會把你當作叛徒處理了。

    你用力閉了閉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所以呢,琴酒,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麼?”你的語氣帶着幾分漫不經心,“追殺叛徒是你們行動組的任務,和我一個技術人員沒有關係吧。”

    頓了頓,你說:“你不會懷疑我也是臥底吧?”

    琴酒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我聽說你和蘇格蘭的關係不一般,你怎麼證明你沒有背叛組織?”

    你聽到這句鬆了口氣,代號成員和外圍人員是不同的,即便是琴酒,沒有確鑿的證據也不能對身爲代號成員的你動手。而且聽他的語氣,只是習慣性地懷疑你,並沒有認定你是背叛了。

    你用玩世不恭地態度回道:“不過是個牀伴而已,別告訴我琴酒你身邊沒有這樣的存在吧?”爲了不讓琴酒抓着這點不放,擡出能壓他一頭的人:“boss那邊怎麼說?他不會也懷疑我是叛徒吧。”

    琴酒沉默兩秒,冰冷地回道:“boss並沒有下令處理你。”

    看來boss並沒有懷疑你的忠誠。這算是今天迎頭痛擊你的壞消息中唯一的好消息了。

    也是,若是boss懷疑你叛變,今天迎來的就不會是琴酒的電話,而是死神的鐮刀了。

    “……不過boss哪怕相信你沒有背叛組織,失察的責任你也是逃不掉的。”琴酒通知你,“殺了蘇格蘭,將功抵過,不然你就跟他一起去死吧。”

    他冷冰冰地放下一句狠話,就要掛電話。你察覺到他的意圖,趕緊大聲地讓他等等先別掛。

    “我身嬌體弱的,怎麼可能打得過蘇格蘭。”你嘴上邊抱怨,邊試探,“你不給我派個幫手?”

    “廢物。”聽了你的話,琴酒很是不耐煩,但到底清楚你的武力值,他說,“黑麥會去幫你。”

    黑麥。

    你心裏一沉。

    你聽過黑麥威士忌的大名,他的能力相當出色,傳說就沒有他完成不了的任務,狙擊能力堪稱組織第一。

    你四周打量着這間組織租給你的公寓,爲了安全,整間屋子的狙擊點是非常少的,只有靠近窗戶那一個合適的位置。

    嘴裏也沒停地和琴酒說:“好,沒問題。我聽說黑麥是組織裏最厲害的狙擊手,蘇格蘭剛纔出門了,你那邊先不要把他是臥底的消息透露給其他人,以免打草驚蛇。等他回來後,我想辦法把他帶到合適狙擊的位置,你讓黑麥看到目標後就開槍。”

    你言語間透露的狠戾聽起來格外地冷酷無情,但這種毫不留情的態度倒是很對琴酒的胃口,他答應了你的要求,又冷言冷語地警告了你一番,才掛了電話。

    你吐出一口氣,把手機從耳邊挪開,發現手機殼都被你手心滲出的汗水浸溼了。

    你忽然佩服起蘇格蘭。作爲臥底的他每天面對組織裏窮兇極惡的罪犯還能保持一派鎮定的模樣,真是了不起。

    想到蘇格蘭,你拍了拍臉,讓自己振作起來。蘇格蘭是否能活下來,全看這一次了。

    玄關傳來鎖芯開啓的咔噠聲。

    蘇格蘭回來了。

    “今天超市的羊肉品質還不錯……”他垂着頭,一手拎着購物袋,一手從門鎖裏拔出鑰匙,嘴上還和你敘着家常,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

    你衝過去抱住他。

    門在身後關上,蘇格蘭一時不察被你撞了個踉蹌,購物袋和鑰匙掉在了地上,後背撞上門板。他舉着手,抱你不是,推開你也不是,茫然地看着你,不確定道:“……怎麼了?等着急了嗎?”

    你用力抱緊他,臉埋在他的胸口,沒有擡頭:“諸伏景光,聽我說。”

    手掌下的肌肉立刻繃緊了。你不去管他心裏是如何的驚濤駭浪,語速飛快地說:“待會兒你跑的時候不要從大門走,我的畫室那裏有個氣窗,你從那裏翻到樓下那一戶公寓——我知道憑你的身手能做到,別擔心,那套公寓我已經買下來,組織不知情——公寓裏有變裝的工具,你僞裝好自己之後不要坐電梯,有監控,走安全通道。我想辦法拖住了琴酒,應該能給你爭取一定的時間……”

    你一口氣說了一長串,感覺到蘇格蘭的身體慢慢放鬆,才鬆開了雙臂。過度用力讓你的肌肉有些酸,敲了敲手臂,你一擡頭就瞧見蘇格蘭神情複雜地看着你。

    你挑眉:“怎麼?”

    “……爲什麼幫我?”他眼神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時間緊迫,你來不及說再多,更何況你還有事情沒有交代,於是就用了一個堪稱敷衍但又絕對真心的藉口。

    你衝他一笑:“因爲我喜歡你啊!”

    爲了增加讓他信任你的籌碼,你又多說了句:“我三個月前就知道你是臥底了,你以爲我是怎麼知道你真實姓名的?”

    見他一臉震驚,你忽然感到一絲得意。看吧,你多厲害,絕對比你欣賞的那個波本要強多了!

    你更來勁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小包塞進他懷裏,“這裏面有一部手機,裏面的卡是全新的,絕對安全。包裏還有10萬現金,應該夠你頂過這陣子,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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