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雲初其實有點搞不清楚現在自己和傅周博的關係,她原本是想和他當盟友,相互敬重但也僅限於此來着,但是自從下聘那天接到了那封承諾書似乎微微有些改變了。

    現在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們會發展成怎樣的關係盛雲初現在也不敢打包票。

    晚飯過後,陽一拿着一份單子上來敲響了盛雲初的門。

    “王妃”他朝着盛雲初恭敬行禮,然後將手中單子遞上來。

    單子上寫的都是物件的名稱和數量,看樣子應該是收到的賀禮。

    果然,陽一開了口:“賀禮入庫的時候發現單子上這些東西都沒有署名,王爺讓您親自去看一下”

    她到庫房的時候,傅周博已經在那裏了,其他東西都已經入了庫房,就只有單子上那些還放在庫房外。

    在場之人見盛雲初過來,齊聲喚了一聲“王妃”

    “初初”傅周博朝着她招了招手:“這些東西你來看看,是不是你朋友送的”

    盛雲初走近,雖然都沒有署名字,但每一份禮品上都寫有賀詞。

    賀詞或疏狂,或溫婉,但字跡都眼熟得很。

    青雨也看出了大概。

    入了秋,天氣冷,盛雲初怕傅周博身體受不住:“王爺,這些都是我朋友送的,我自己處理就行,您先進屋吧,天怪冷的”

    “好”傅周博很爽快就應了下來,人卻沒走。

    盛雲初走向庫房旁邊那個賬房的位置:“青雨,去取一本賬本來”

    傅周博朝着管家點了點頭,管家趕緊讓人將淮南王府的總賬本遞了過去。

    她拿起桌上的筆,蘸了墨,青雨在一旁將禮品數量清點之後,把賀詞取下來,放到盛雲初面前。

    她看了賀詞一眼,把名字寫在賬本上,青雨則告訴盛雲初賀禮及相應的數目。

    主僕二人合作,一堆東西很快就沒剩多少。

    青雨走向放在最後的一個四四方方的木箱子,這一打開才發現大箱子裏面又套了四個小箱子,剩餘部分全用字畫填補。

    面上放着一封信,沒信封上什麼都沒寫,裏面放着的信箋除了小篆寫上的新婚快樂,百年好合八個字之外,也沒有什麼線索。

    主要是,這字跡,青雨一點印象都沒有。

    “青雨?”等了半晌沒等到她將賀詞遞過來,盛雲初擡眼望了過去。

    青雨將信箋遞過來:“小姐,您看看,這是誰送的?”

    信箋很有特點,紙質奇好,上面隱隱約約印着一朵雲,但卻不影響書寫。

    盛雲初盯着看了很久,同樣沒有印象。只得從禮品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

    大箱子裏的小盒子打開之後,四個盒子裏分別裝着一對質地通透的鴛鴦佩、一副精緻的鴿子血玉石雕成的耳墜、一支狼毫白玉毛筆、最後一個盒子裏放着的是一隻飛角骨簪。

    青雨將壓在箱子底下的字畫拿出來,剛打開一半,看到印章,手一抖,趕緊遞到盛雲初面前:“小姐……”

    盛雲初將整幅圖展開,是一副水墨丹青,畫着的是一個騎在牛背上吹着短笛的牧童在細雨中放牧歸來的景象,畫上右上角斜飛着幾條垂柳,背景是幾筆勾出的田野,遠處是隱隱的青山。

    “春歸牧野圖……”傅周博不知道何時走到盛雲初身邊,他目光盯着那幅畫給出評價:“是畫聖的真跡”

    送東西的這些朋友是盛雲初在南方修養那段時間認識的,多半爲江湖人士,就算送字畫也不可能會送畫聖的這一幅,而且畫聖的真跡保存下來的很少,即便他們有這個財力,也不見得能找到。

    關鍵是,這送的可不止是一幅,只怕箱子裏的字畫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王爺……”盛雲初左思右想之後,覺得這人是衝着自己送來的禮的可能性極低:“這應該是你認識的人送的吧?”

    但是也不對啊。

    “不是”傅周博顯然也和盛雲初想到一處去了:“應該是給初初你的”

    “爲什麼?”

    傅周博將盛雲初手裏的信箋接過,放到箱子裏,將盒子裏的耳墜和骨簪打開:“如果是我認識的人,多半會送玉佩夜明珠之類的,不會送這些”

    是了,盒子裏裝的東西明顯是更偏向女性,可是盛雲初確實想不起來自己何時認識過這麼一號人物。

    “想不起就不想了”傅周博站在盛雲初身邊,想擡手撫平她皺着的眉頭,但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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