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拐個美人做夫君 >第42章 買藥
    比如那兩個假扮青雨和小桃之人爲何一被抓便當場自盡了。

    再比如趙安爲何敢堂而皇之藉着禁軍的身份嫁禍淮南王府。

    等等,如果牽扯到趙安,那是不是可以將趙家也算進來?

    往更深處想,若趙家真的和這些事有關,自己是不是有理由懷疑當初安排趙二潛入盛家的真正主使之人不是別人,就是當今皇上?

    難怪了,想到這一層,盛雲初突然明白過來爲何自己哥哥明明什麼都知道依舊裝聾作啞的放着那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噠。

    她突然記起很多年前家裏買進來好幾個僕從之後,哥哥拼命催她回揚州的場景。

    所以這些都是有跡可循的,只是當時她沒往這方面想而已。

    但是爲什麼呢?他們盛家近十幾年來明明都已經是江河日下、全無復興之可能了,怎麼元家對他們還那麼忌憚?

    盛雲初猛的一驚,不,也並非全無可能,只需當初的晉國公府還有人能入朝謀個一官半職,或許前程並未可知。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再細細想以前的很多事都是越想越詭異。

    如果皇上有意阻斷盛家入朝爲官,那這麼多年哥哥都只是頂着個晉國公府長公子的名頭是不是也是無路可選?

    可是如果趙二是完全聽命於皇上,剛剛在宮裏這陛下爲何對趙家勾結順天府之事如此氣憤?難不成趙二不止聽命於皇帝?

    盛雲初緩慢的扭頭看向傅周博,還有,如果皇帝對傅家出手是忌憚傅家當初在□□皇帝那兒得到的承諾,再聯繫到之前她自己的推測。

    會不會對盛家也是如此?

    承諾不是當今聖上許的,從開國到現在都已經過了三四代,只要皇家有心違諾,有的是合情合理的辦法,犯得着用這種?難道光憑那賣不了幾個錢的信物麼?

    自然不可能,除非那承諾以及留下的信物不僅僅是空口之言,那信物後面說不定藏着一件足以讓元家無法撼動的東西。

    傅周博笑着回答了盛雲初剛剛的問題:“你應該猜到那人是誰了吧?”

    說到此處,他一手握着匕首鞘,一手握住匕手柄手腕一用力,“錚”一聲,匕首從鞘中被抽/出。

    他握住鞘的那隻手食指和中指指腹在匕首上撫過,往上停在挨着匕首手柄的那個字上,上面刻的是一個兵戈的“戈”字,下面那一撇猶如鋒刃,凌厲得帶着寒芒。

    盛雲初望着那個字,心裏電光火石般閃過好幾個念頭。

    她這邊還沒得出十足的答案,就聽傅周博沉沉開了口複述出一段東元讀書人皆知的說辭:“兵與禮乃是□□定國不二法門,兵戈鐵馬外懾強敵,令其不敢環飼;法度禮儀內安民心,使萬民俯首敬仰”

    他說着笑出聲來,猛然將匕首收回鞘中:“此匕首上刻的戈字,就是太/祖皇帝口中兵的意思。”

    盛雲初自動補全傅周博上一句還沒說完的下半節:禮安內,兵震外,須得兵禮相成,方能令天下安定、萬世太平。

    如果傅周博所言不虛,騰蛇匕首上的戈字代表的是兵,那太/祖皇帝那番言論中代表“禮”的東西極大可能代表的便是盛家。

    匕首代表兵,那盛家指代禮的信物又是什麼?

    盛雲初在腦中翻來覆去思索無數遍依舊沒什麼頭緒,只得求助傅周博:“歸遠,你知道我盛家的那件東西是什麼嗎?”

    傅周博盯着盛雲初,半晌之後輕輕搖了搖頭,但是僅僅過了片刻他又補充了一句:“其實一直都沒有證據證明那件東西就在盛家”

    盛雲初知道傅周博這是在寬慰她,誰人不知當年淮南王、晉國公以及太/祖皇帝志同道合?他們三人於亂世之中相逢,於□□中揭竿,六年崢嶸歲月相護成就,終於結束了四分五裂的亂世,建立了東元王朝。

    當年的淮南王更是因爲戰功列土封疆,成爲東元有史以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異姓王,而盛家除了近十年,一直位列文臣神壇。

    如果說當年太/祖皇帝確實留下了些什麼足以撼動元家江山的東西,只可能在傅家和盛家手裏。

    “在不在沒關係,你能同我說說關於那東西的細節嗎?”盛雲初沒和傅周博爭執那件她聽都沒聽過的東西是否真在盛家,她說完強調了一句:“若無實證,傳說也無妨”

    傅周博沉默了好一會兒,半斂着眸子開口:“傳說還真有”

    他將心裏的話過了一遍,選了些重要的細節開始講出來:“傳說當年太/祖皇帝登基大典百官齊賀、共襄盛舉,當時太/祖皇帝給所有居功至偉的文臣武將都封了賞,據說全是用盒子裝的,盒子大小不一,形狀也不一樣,有傳言稱當年晉國公貼身僕從將那盒子捧上車的時候腳底打了滑,不慎將蓋子摔掉,路過的人看見晉國公府得到的那個盒子裏裝的是一部《禮記》和一本孤本的兵法”

    能流傳下來並且讓傅周博知道的傳說肯定不會只有傅周博聽過,太/祖皇帝關於“禮和兵”的說法一直以來都記在東元國史首頁上並被奉爲東元的金科玉律。

    一兵一禮,淮南王府拿到的那匕首傳說當場就被□□皇帝點破。無獨有偶,送給盛家的書籍就有《禮記》,這不讓別人懷疑都難。

    站着說了好久話的傅周博邁開腿往旁邊走,原以爲他是要將匕首放回去,誰知剛走了兩步,他眉頭狠狠一壓,擡手撐在旁邊的桌子上,手中握着的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盛雲初循聲望去,仔細一瞧這才發現他的臉色在如此昏暗的燈光中都能看出濃濃的病氣來。

    她一邊將掉在地上的匕首放回原位,一邊扶住傅周博的手臂:“我們先出去再說”

    傅周博大概是頭暈得厲害,整個人就差掛在盛雲初身上了。這傅周博雖然清瘦,但好歹身長七尺,身高擺在那兒,這麼大一個人不可能沒有重量,盛雲初又不能當他是物件磕了撞了也不管,所以她扶着他出來的時候,二人都累得不輕。

    盛雲初本想將人挪到椅子上休息,誰知道他剛沾到椅子,整個人往旁邊隔着兩個拳頭的桌面沉沉靠上去。

    盛雲初雙手扶住傅周博的頭,將他輕輕轉向自己,手掌貼了一下傅周博的額頭試了試溫度。

    “你發燒了?”她話問出了須臾,才瞧見靠在桌上的傅周博輕輕搖了搖頭。

    發燒不是一時半會就發作的,瞧他這連話都不想說的虛弱勁兒,肯定老早之前就開始難受的。

    盛雲初直接上手將人撈起來,將他的手臂繞過自己後背搭到另一側肩頭抓住,費力的把他拖到牀上,再趕緊叫來大夫。

    瞧着那大夫沉着臉的樣子,盛雲初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半晌之後,大夫將把脈的手放下:“王爺這是受了寒,加之他本來身體就弱,體內……”說着瞧了傅周博一眼才繼續:“體內虛耗過度,需要靜養,老夫立馬寫張方子,王妃您趕緊讓人去抓”他說着瞧了一眼天色,眉頭鬱結之情不言而喻:“這個時辰怕是藥鋪都關門了,這樣吧,王妃,您看着王爺,老朽親自去一趟”

    大夫所言非虛,這個點大家早都睡熟了,怕是不好買藥,大夫口中親自去一趟能拿到藥的地方要麼是淮南王府名下的產業,要麼是這大夫認識的人開的。

    “必須您親自去嗎?”不是盛雲初杞人憂天,這種情況,任誰去都比大夫去好得多,畢竟除了大夫,府上沒人能應對病情方面的突發狀況。

    “也不是”大夫當即就答了話:“那產業是王府的暗線,只認王府的主人以及老朽”

    盛雲初很清楚淮南王府上下對她的態度,但她不確定那些埋着的暗線是不是對她也是如此:“範叔,您看我去成嗎?”

    “行倒是行”大夫還是不放心,特別是看着這天色這麼晚了:“但天色這麼晚,讓王妃出去,老朽怕王爺……”

    他還沒說完盛雲初當場就站了起來:“王爺那邊到時候我自會解釋”

    那大夫正準備開口,盛雲初已經預料到他要說些什麼了:“歸遠這個情況還是有個大夫在身邊看着比較安心,範叔就別和我爭了”

    大夫見拗不過,傅周博的病情又不能耽擱,趕緊將藥方寫下來遞給盛雲初,盛雲初接過藥方,擡手從衣掛上取了件斗篷打開門。

    門口的青雨見狀,趕緊跟上去。

    夜已深,天上又下着雨,街上基本已經沒了行人。趕車下人披着蓑衣戴着斗笠駕着馬車在長街上飛奔。

    車內坐着青雨和盛雲初,憋了一路的青雨終於還是開口問了出來:“小姐,您今兒進宮是否有點……”

    一路閉目養神的盛雲初掀開眼皮看過來:“有點什麼?”

    青雨看得出她沒生氣,這纔敢接着說下去:“小姐,恕奴婢多嘴,您這麼多年對外的形象一直都是柔弱多病、到現在長安城的人對您的印象還都是不理世事一心調養,今兒您卻自個兒眼巴巴的隻身進宮,會不會讓別人覺得盛家這麼多年一直在扮豬喫虎?”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