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拐個美人做夫君 >第47章 發酵
    秦國公膝下兩子,一個是兵馬大元帥秦安,另一個便是如今的戶部侍郎秦越。

    雖說此次秦安率嶺南軍入長安,但其夫人以及兒女並未隨行。盛雲初一聽稟報,便知陪同秦國公夫人一起過來的是誰。

    也不難猜測,畢竟前幾日在宴會上慘遭橫禍的秦小姐便是戶部侍郎秦越獨女。

    順着這麼一條線索往下想,來人所爲何事盛雲初便也能知道個大概。

    盛雲初帶着人趕到的時候就見頭髮開始發白的秦國公夫人坐在客座耐心的等着,她旁邊站着一個舉止嫺靜的婦人。

    纔看見盛雲初的身影,秦國公夫人笑着起身。

    盛雲初作爲晚輩又出於對秦國公夫人的尊重,一邁步進來就十分恭敬的朝老夫人行了禮,老夫人旁邊跟着的那名婦人同時也朝着盛雲初矮了矮身。

    秦國公夫人上前握住盛雲初的手腕,將人拉近,自上而下仔細打量了好半天,看着看着眼圈就紅了。

    盛雲初瞧出老夫人目光中的憐惜之情,感動和溫柔齊齊涌上心頭。

    她微微一笑,牽着老夫人走向座位一邊開口寒暄:“老夫人,多年未見,您依舊英姿颯爽”

    “老了……老了”秦國公夫人熟絡的拍了拍盛雲初的手背感慨道。

    “哪裏老了?”盛雲初剛反駁了一句,秦國公夫人聞言卻自嘲的笑了一聲,接着將目光移向皇宮的方向:“確實是老了,要不然怎麼會有人將主意打到秦國公府?”

    秦國公府和盛家不同,盛家是得高祖皇帝欽賜世代襲爵而來,而秦國公府的地位卻是如今的秦國公以及秦國公夫人靠着戰場廝殺,一點一點贏來的。

    再往前推個二三十年,這天下誰人不知秦家夫婦?

    盛雲初沒曾想秦國公夫人如此直接,轉念一想,敢如此明確的表明意思,秦國公府是確定出手的就是皇宮了麼?

    秦國公夫人將目光移回來,瞧見盛雲初臉上略微詫異的神色嘆了一聲:“那麼驚訝做什麼?有這麼難猜嗎?”

    是不難猜,當初她和傅周博談起的時候也不過片刻就將懷疑的目光鎖定到了宮裏那位身上。

    但是秦小姐不過一介女流,犯得着趕盡殺絕?況且要殺一個官宦人家的女子,有的是辦法,似乎對秦小姐用的方法太繁瑣了。

    當天壽宴的兩個受害者一死一傷,若皇宮一早就有意將平西侯的死嫁禍到淮南王府頭上,那不論是從密陀僧到傅周博和平西侯起爭執,都算是前期鋪路。

    但秦小姐不同,盛家亦或是傅家和秦家都沒有什麼過節,細細想來,後來趙安假借禁軍之名往淮南王府夾帶私貨似乎更像是臨時起意。

    秦小姐的事更像是個意外。

    再者,秦國公前天晚上匆匆入宮,想必是想清楚了其中曲折。

    此事曲折離奇,若只是猜測沒有證據任誰都不敢大張旗鼓跑到宮裏去討說法。

    除非秦小姐醒了。

    “你猜得沒錯”秦國公夫人瞧着盛雲初臉上的表情,便立即猜到了盛雲初的心思,當場直接將盛雲初腦海中的答案給蓋了章:“我孫女兒確實是醒了”

    秦小姐是當事人,她的說辭永遠是最有分量的,而且先是皇宮出手,後又企圖殺人,若真是宮裏那幾位做的,再加上從秦小姐口中得知的某某人的狼子野心,怎麼能不令曾經爲東元肝腦塗地的功臣寒心?

    秦國公夫人說完,臉上的神情漸漸冷冽,她無比嚴肅的瞧着盛雲初:“雲初,你坐下,我有事和你說”

    盛雲初就着方桌另一邊的座位坐下,和秦國公夫人僅僅隔了張桌子:“老夫人,您說”

    秦國公夫人瞧了一眼自己的兒媳婦,那個跟着而來的婦人走到盛雲初跟前,提起裙襬就要跪下去,盛雲初眼疾手快的將人撈住:“侍郎夫人做什麼?這不是折我的壽嗎?”

    “王妃,您不知道我兒對我家來說是何等珍貴”婦人不依不饒就要跪下,被盛雲初攔住之後擡起眼,她的眼圈憋得紅紅的:“若不是你有先見之明,我家姝兒怕是……”

    “侍郎夫人嚴重了,我那不僅是幫你們秦府,更是淮南王府在自救”盛雲初重重握着婦人的手臂,她怕一鬆手,那侍郎夫人又要跪下去,只得將人攙扶到旁邊的椅子上。但那婦人卻死活不願坐。

    秦國公夫人見雙方僵持,朝着盛雲初擺了擺手:“雲初,你就別推辭了,前天的事或許於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對我們秦家來講確實是救命之恩,你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你救了我孫女這是事實,這恩我秦家是一定要謝的”

    說到這一點,盛雲初突然轉過來,望着的盯着秦國公夫人反問:“老夫人,八年前您和秦國公對我盛家何嘗不是如此?”

    她這一提,秦國公夫人猛的愣住。

    盛雲初臉上的表情被感激取代,她朝着秦國公夫人笑了笑,娓娓道來:“當時您和秦國公沒讓我兄妹跪,如今這一跪我盛雲初又何德何能,能承受得起?”

    八年前?秦國公夫人腦海中浮現出當時盛家兄妹倆當時柔弱可欺、勢單力孤的樣子。

    八年前這小娃兒也就十來歲的樣子吧,這份恩情這孩子記着呢。

    秦國公夫人也跟着笑了起來,自嘲道:“是我迂腐了”

    隨即,她瞧向自己的兒媳婦:“淮南王妃既然如此說了,咱們就不講這些虛禮了”

    得了秦國公夫人這句話,盛雲初纔將侍郎夫人的手鬆開,她沒再執意下跪以表感謝,但依舊朝着盛雲初行了個大禮之後才照着盛雲初的意思坐下。

    秦國公夫人朝着盛雲初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坐下。

    “雲初,你能告訴老身當天你是怎麼猜到有人要對我孫女下毒手的嗎?”

    盛雲初自然沒藏着掖着,除了穆冬夏的那一段,其他的盛雲初都如實說了。

    秦國公夫人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後臉上只剩一片鐵青,她眼底壓着憤怒,目光一片冷意。

    但生氣歸生氣,秦國公夫人但該聽的細節全聽進去了,她向盛雲初確認:“你說那天禁軍往淮南王府塞了一瓶藥?”

    盛雲初如實回答:“不錯”

    “不知那藥粉還在不在?”秦國公夫人緊緊攥着拳頭,聲音和表情都暗示着她此刻盛怒的心情:“可否讓老身看看?”

    盛雲初點頭之後,即刻讓人叫來張奇問那瓶藥的下落。

    帶着藥一起過來的是府中的大夫,這藥的藥性極烈,大夫怕出事,一直從旁盯着。

    盛雲初見秦國公府的人對那藥十分上心,直接讓大夫挖了一半分到另一個瓶子裏給她們收着。

    秦國公夫人拿着那個藥瓶,轉着看了好幾遍,聲音沉了不知好幾個度:“雲初,你是個聰明孩子,這藥顯然是那位想要栽贓給你們淮南王府”

    “我知道”盛雲初沒有隱瞞:“所以我剛剛纔說,我不僅是在幫你們秦國公府,更是在自救”

    “但是光自救有用嗎?”她冷笑着來了一句:“這藥是做什麼用的你應該早就知道了”

    這藥有極強的催/情作用,能用來做什麼可想而知。

    秦國公夫人死死捏着那藥瓶塞進兜裏,咬着牙擠出一句:“我秦家只知一報還一報”來。

    “老夫人”盛雲初怕她衝動,提醒了一句。

    秦國公夫人瞧了盛雲初一眼,笑了一聲:“小云初,你不用擔心,老身活了那麼些年,可不是白活的”

    秦國公夫人見盛雲初一直都是有求必應,但從來沒主動打探國秦國公府的事情,知道她是在給秦家留顏面,心下感激:“這個人情我秦家記着”

    盛雲初知道秦國公府接下來肯定是有什麼計劃,可是一個臣子對抗皇室無異於以卵擊石。

    “老夫人,若有用得到我盛雲初的地方您儘管吩咐”這是盛雲初能以自己之力承諾的最大限度。

    秦國公夫人知道盛雲初的意思,她只是以盛雲初的身份承諾而非淮南王妃,便是不打算將淮南王府拉下水,但她身份擺在這兒豈是她想撇清就能撇清的?

    況且秦國公府不過是在她小的時候路見不平伸了一次手,如今她便能如此報答,也不知該說她善良還是天真?

    秦國公夫人腦海中突然竄出一個和盛雲初眉眼有五分相似的臉龐來。

    這性格和先晉國公還真是像啊。

    秦國公夫人朝盛雲初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你們盛家呀,心太軟,總覺得誰都如你們一般光明磊落”

    她起身出門,回身又叮囑了一句:“小云初,做人不要那麼實誠”

    盛雲初送她們到大門口,她們前腳剛走,後腳青雨便趕了回來。

    青雨瞧着遠去的馬車:“小姐,這是秦國公府的車?”

    “對”盛雲初慢慢移回眼,思緒也一併從秦國公夫人臨走之前那番話中抽脫出來:“秦國公夫人親自送了禮品過來,說是感謝那天救了秦小姐的性命”

    她簡單的解釋完,向着青雨詢問進展:“信送出去了嗎?”

    青雨點頭:“事情辦好了”她跟在盛雲初身後,撐着傘擋着滿天的雨:“不過回來的時候聽到議論,似乎是揚州水患的消息傳到京城了”

    這種大事,一般都是加急先送的皇宮。

    如此看來,皇宮應該也得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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