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拐個美人做夫君 >第71章 偏離
    等着範大夫診完脈,大夥屏住的氣息纔敢鬆懈:“王妃怎麼樣?”

    “脈象倒是一切正常了”這個說法說出來,大家的心情並沒有好多少,因爲中了雁無痕的人脈象同樣也很正常,反倒是範大夫的後一句“體徵也正常了”讓大夥安心不少。

    雖然體徵不能代表什麼,但至少不會再出現之前那種體溫高得嚇死人的狀況。

    說來也奇怪,雖然範大夫不確定盛雲初體內雁無痕是否還存在,但是瞧着她如今這樣子,範大夫有種強烈的感覺,他覺得那種毒物應該是被盛雲初身體自行給清除了。

    若是還留有殘留,就不該是盛雲初如今這種狀態。

    “王妃的身體虛耗過度,需要好好補補”範大夫收回搭在脈間的手,起身去旁邊那紙筆。

    傅周博不放心所有用在盛雲初身上的東西,非要起身跟過去。

    這剛走兩步,盛雲初目光瞬間定格在他的腿上:“你腿怎麼了?”

    傅周博反應過來此話是問他自己,一愣之後,笑着回頭給出迴應:“啊,沒事……”

    這細節卻被盛雲初看在了眼裏,她毫不留情的開口:“你是大夫嗎?你說沒事就沒事?”

    她目光甩到旁邊範大夫身上:“大夫,藥方不忙寫,先過來給他看看”

    “是”範大夫這邊剛要朝傅周博走過去,就見他慌亂的擺手:“不用了,沒什麼嚴重的”

    範大夫瞧了盛雲初一眼,見盛雲初堅持,只得繼續走上前去。

    範大夫離得越近,傅周博就越慌,他往旁邊挪開一步,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這樣吧,正好我書房有事,範大夫,您移步書房?成不?”

    他話說得像是商量,但是實際上朝書房走的動作比他的話早了一步。

    “你不許走”盛雲初盯着傅周博的背影直接發號施令。

    聽到盛雲初的話,傅周博本能的一愣,就聽她後半句接着說了出來:“這裏除了你,我誰也不認識,你要是敢走,我馬上回盛家”

    此言一出,傅周博邁出去的腿趕緊往回收,然後就見他轉過來和盛雲初商量:“這樣,我去旁邊上完藥就回來,好不好?”

    這有商有量的語氣要是換以前,盛雲初怎麼也不會拒絕,可如今他才說完,不悅的神情即刻就爬上了盛雲初臉龐:“上藥不能在這兒上?爲什麼非要去旁邊?”

    盛雲初察覺出端倪,直接朝範大夫招呼:“就在這兒給他看,現在就看”

    範大夫左右爲難,瞧了傅周博一眼,眼神彷彿在問“王爺……怎麼辦?”

    “看他做什麼?看我”盛雲初對他們的相互使眼色十分不滿。

    她盯着傅周博直接脅迫道:“還有你,傅周博,你要是敢誆我,信不信我直接用繩子把你綁着讓你哪兒都去不了”

    旁邊站着的人聽着盛雲初這話,震驚又恐懼的屏住呼吸等着看傅周博的反應。

    短暫的沉默之後,傅周博無奈的嘆了一聲,默默坐回到盛雲初身邊:“聽王妃的”

    他瞧着氣鼓鼓的盛雲初,擡手扯了扯她的衣袖:“你就別生氣了”

    淮南王府的人向來都知道盛雲初地位高,沒想到高到這種程度。

    夜深之後,淮南王府主屋的燈卻一直亮着,不僅主屋的燈亮着,旁邊書房的燈也都亮着。

    而書房之內,除了盛雲初,其他人全都安安靜靜垂着頭等着。

    範大夫這邊打了水、拿了藥粉過來給傅周博清洗膝蓋,之前在盛雲初面前,範大夫不敢當着她的面操作,只得用了點白藥敷衍過後等她睡下,這才真正給傅周博治傷。

    傅周博的膝蓋處本來就舊傷未愈,後來又因爲在水裏泡的時間過長,褲腿這一撩上去原本開始有癒合跡象的傷口此時全都發脹流膿,那些參差的破了皮失去保護的肌肉組織坑坑窪窪的暴露在空氣中,不久前才抹上的那點白藥,如今和傷口粘連在一起,都分不清到底那一處是壞死的肌肉,哪一處是粘上的藥粉。

    範大夫皺着眉將匕首靠近叮囑道:“王爺,您忍着點”

    傅周博這邊點點頭,下一秒就見範大夫手中的匕首朝着那傷得慘不忍睹的膝蓋劃拉上去。

    血和着膿水一齊流下。

    範大夫怕傅周博受不住,抽空瞧了他一眼,只見他疼得臉色慘白,額頭都是冷汗,但是嘴脣卻是微微揚着的。

    範大夫活了這麼些年,見過的有情人不在少數,但是癡成傅周博這樣子的他還是極少碰到。

    就因爲方纔在王妃面前看傷的時候,王妃因爲心疼他掉了眼淚,這王爺竟然高興成這樣子。

    “王爺,腐爛的地方已經處理好了,接下來需要用藥水消一下毒”範大夫語言提醒之後纔將那具有刺激性的藥水照着傅周博的傷口灌下來,然後才上藥包紮。

    也就只有藥水淋下去的時候傅周博忍受不住,哼出了聲,其他時候都如同喪失了痛覺一般一言不發。

    “您這個傷需要好好養着”範大夫像提醒傅周博,這麼瞞着盛雲初不是辦法,總不能次次都這樣。

    傅周博知道他是何意,劇烈的疼痛過後虛弱的開口:“本王知道,我只是不想她看見這一幕而已,這麼又動刀又是淋藥也只是這一次而已,既然她已經看過傷口了,以後該怎麼上藥就怎麼上藥”

    範大夫知道,要不是王妃方纔醒來之後情況不太對,這王爺着急,說不定在王妃醒着的時候他直接連面都不露。

    “青雨”傅周博這邊上完藥,將儀容整理好之後就直接開始工作模式:“你給初初的師父去一封信,將這邊的事情說清楚,問問他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

    青雨聽命的回答了一個“是”

    “從方纔的事情來看,初初顯然是將五歲之後的事都忘了”傅周博想起剛剛在臥房他哄盛雲初睡下的時候隨口問的一句“上次見面是什麼時候”,而盛雲初給他的答案是在上學堂的路上。

    記得當時臨近重陽,他、盛雲初、盛雲西一起去學堂,他還跟旁邊蹦蹦跳跳的盛雲初說,等到重陽那天給她帶重陽糕來。

    盛雲初記憶中的上一次,其實早就已經過去十三年了。

    更奇怪的是,這些記憶,自從盛雲初五歲那次高熱之後,她早就忘了。

    “這些年初初有過這種突然記起五歲之前記憶的情況嗎?”傅周博總覺得此事不太尋常,遂向青雨詢問。

    青雨仔仔細細回憶了一番,搖頭:“一次也沒有”

    青雨沒有撒謊。雖然她到盛雲初身邊伺候的時候已經是盛雲初被送到揚州之後的事了,但是不論是從她知道的消息或是這些年在盛雲初身邊聽到看到的都證明了這一點。

    “要是這些天有什麼事情找初初,不急的你先晾着,急的就送到我這兒來”傅周博不容反駁的吩咐。

    青雨深沉瞧了傅周博一眼,不敢反對,只得照做。

    關於盛雲初,其實她整個人都透着奇怪,先不說她這突然想起又突然忘記的記憶透着詭異,光是她體內那種死脈新相的症狀就足以讓範大夫謹慎。

    可是範大夫瞧傅周博那樣子,卻似乎一點也不懷疑。

    範大夫這邊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聽傅周博將青雨打發下去了。

    連同青雨一起打發下去的還有他這個大夫。

    等到這兩個不負責處理府外事物的人操盤全都下去之後,傅周博的面色瞬間比方纔更冷。

    他方纔臉上雖然看着嚴肅,但是戾氣沒有暴露得這般徹底。

    其實留下的這些人瞧得出來,方纔那副面孔不過是王爺考慮到這兩個人會很頻繁的接觸的王妃,不想他們將這種恐懼傳遞到王妃面前而已。

    “張叔,有什麼你就說吧”傅周博朝着站在最前方的張奇開口。

    張奇聞言,從身上拿出一封信端正的遞過來:“王爺,這是大皇子府送來的,說要親自叫到您手上”

    傅周博接過東西之後展開,自從他望見上面寫的內容開始,他的表情就越來越陰狠。

    本來他眼中的血色就一直未退,如今這一生氣,那血絲還有一種越來越濃烈的感覺,整個人都透着一股瘮人的氣息。

    雖然張奇不知道里面寫的具體內容,但是看着傅周博這反應,想必是一件讓傅周博極其生氣的事。

    張奇知道傅周博的秉性,冒死勸誡:“王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您冷……”

    “敏妃到如今都還能喘氣,本王還不夠冷靜?”傅周博將手中的消息揉成一團,狠狠往旁邊砸去。

    本來憤怒到極點的人砸完東西之後卻像是陡然愉悅起來,還極其利朗的笑出聲來:“對了,二皇子是三天之後下葬是吧?”

    他這突然的態度轉變以及這陰惻惻的語氣讓在場之人全都嚇住。

    傅周博瞧着他們着反應,突然開心起來:“你們這個表情做什麼?本王不過是體恤敏妃驟然失子、內心悲慟罷了,瞧你們嚇得”

    他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態都在嘲笑這羣下屬胡思亂想、膽子小。

    嘲笑完之後,搖搖頭走出了書房的門。

    第二天上午,傅周博還在陪盛雲初選插在頭上的珠釵的時候,府中下人慌張來報,說是二皇子府昨夜走水,整個靈堂連同二皇子遺體全部被燒得一乾二淨,連骨頭都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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