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青年站在原地微微的晃動着身體，吊兒郎當的樣子，已經充分的說明了他的身份。
“請問你是古惑仔嗎？”控方律師又問向另外一人。
“是。”那人也回答道。
很快，控方律師就將證人席位裏面的所有古惑仔都問了一個遍，得到了統一的答案，他們全都是古惑仔。
這讓控方律師很滿意，緊接着他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請問你們的社團叫什麼？龍頭老大是誰？”
“我以前是跟四眼坤的，龍頭當然是地下皇帝張萬強嘍。”
“我們都是和義安的。”
“龍頭老大是張萬強。”
······
這些個古惑仔們的證言，其實都比較簡單。
在控方律師的詢問下，這些人都承認了他們就是古惑仔，而且全部都指認張萬強就是社團的龍頭老大。
其實在來當證人之前，檢方就已經做通了這些古惑仔們的工作，承諾他們轉爲污點證人，只要他們肯指認張萬強，那麼他們就可以免罪。
能出去，誰願意坐牢啊。
如果沒有港警大清掃這事的話，這些古惑仔也許還會因爲忌憚張萬強事後報復，不敢作證。
那麼現在，他們還真不怎麼擔心了。
這一場大清掃，港城裏被抓的龍頭、大佬簡直太多了。
所有人都明白，那些個所謂的龍頭大佬，也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他們這些小嘍囉也許還有出去的希望，至於那些個江湖大佬，恐怕都得把牢底坐穿了。
抱着這樣想法的人，也不算少。
於是就有這些證人，來到了庭審現場指認張萬強。
······
在接連幾個問題之後，控方律師終於問完了所有的問題，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
“法官大人，我的問題問完了。”
上面，法院看向辯方律師這邊，朗聲說道：“辯方律師可以發問了。”
“好的。”
辯方律師放下手中的稿本，嘴角掛着微笑。
緩步走到了證人席前面。
“你們都是社團的成員？”
“是！”
“你可真囉嗦，我們剛纔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面對辯方律師的提問，那些個古惑仔的態度明顯的有了很大的變化。
從這些人的態度上可以看的出來，他們更傾向於哪一邊。
張萬強坐在被告席裏面，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
“作爲社團成員，我想問一下，你們的主要工作是什麼？或者說，你們這些人平時都做一些什麼？”辯護律師問道。
話音剛落。
“反對！辯方律師的問題與本案無關！”控方律師立馬舉手站了起來，高聲喊道。
“法官大人，鑑於證人的指認，我的問題和本案有着很重要的聯繫。”辯方律師最接着看向法官說道。
“反對無效，請證人回答。”法官簡單的思慮之後，還是支持了辯方律師。
控方律師見自己的反對被駁回，只好悻悻坐下，看向證人方向。
“古惑仔嗎，還能幹什麼，收受保護費，替人看看廠子，就這些嘍。”一名古惑仔回答說道。
“那這麼說，你在社團裏的級別很低嘍？那你們幾個當中，有沒有人坐到了老大的位置上？比如堂主，又或者是白紙扇之類的級別，有嗎？”辯方律師又問道。
港城裏的各大社團組織結構基本上都差不多，成員都有着鮮明的等級。
龍頭又稱爲香主，是一個社團中的當家人。
其次下面還分別有二路元帥，大都是一些在社團里名望很高的老人，專門負責調解社團內部矛盾的存在，再之後便是堂主，有的社團裏也叫話事人、都是社團裏有着自己的一塊地盤的人。
還有負責帶人打仗搶地盤的紅棍，最能打的又叫雙花紅棍，基本上都是社團裏的戰力擔當。
至於剩下的人，還有草鞋（正式人員）、四九仔（外圍人員）。
而證人席位裏的這些所謂的社團成員，最高級別的也只是幾個草鞋而已。
面對辯方律師的問話，那些個古惑仔們，無人回答。
人都有自尊，哪怕是出來混的也一樣，這幾個古惑仔被辯方律師這麼一問，多少又感覺自己有些沒面子。
“沒有人是老大，那你們就都是一些普通成員，又或者是外圍成員了？”打擊完這些人之後，辯方律師換了一個問法。
“是！”又一個古惑仔率先出聲道。
“是。”
······
其他幾人也跟着做出了迴應。
到這裏，辯方律師臉上的笑容更盛。
“你們剛剛指認我的當事人，就是你們這個所謂的義安社團的龍頭老大，那麼我問你們，我的當事人有沒有向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下達過收保護費，又或者是幫人看場子的命令？”
“又或者說，我的當事人有沒有明確的跟你們說過，讓你們去搶地盤，去參加街頭火拼？”
“有還是沒有！”
“我反對！”
聽到這樣的問題時，控方律師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不妙，急忙站了出來。
“反對無效，請證人回答。”法官當即說道。
辯方律師看着那些古惑仔們，沉聲再出催促道：“請你們回答，有還說沒有？”
面對這個問題，證人席位裏面的那些人，一個個面面相覷。
他們都只是一些社團的普通馬仔，社團開會他們都沒有資格旁聽，張萬強就算是有命令下達，也絕不可能直接下給他們這些人。
“社團裏每次開會，都是龍頭和幾位堂主他們開，我們怎麼可能參與的了嗎！”
辯方呂是根本不聽這些，再次高聲喊道：“你們只需要回答有還是沒有？”
“沒有。”
“沒有。”
······
一聲聲沒有響起。
隨着這一聲聲沒有響起，控方律師的臉，更是變成了黑紫色。
現在的局面是，幾個古惑仔指認一個從來沒有和人有過直接交集的人，是社團老大，這樣的指認缺乏有效的證據支撐。
證言根本無法被陪審團所採納。
“法官大人，諸位陪審團，我的問題問完了。”辯方律師面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幾個問題，直接推翻這些證人的證詞，這讓坐在被告席裏的張萬強，大感自己的錢花的值得。
早在開庭之前，辯方律師在得到法庭通知時，就已經得知這些古惑仔證人的情況。
所以辯方律師這邊也做了針對性的分析、以及應對的預案。
張萬強把整個社團裏，所有的堂主以及長老都給幹掉了，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直接站出來，證明直接和張萬強一起開過會，得到過張萬強明確命令了。
剩下的那些小嘍囉，在平日裏，連和張萬強對話的資格都沒有，自然是沒有可能的。
這也是爲什麼，張萬強一定要設計除掉那些社團高層的重要原因之一。
辯方律師帶着得意的笑容，重新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期間還給張萬強遞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張萬強則是對其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以示鼓勵。
接下來的庭審，風向一下子有利於辯方這邊來。
對於控方的指控，辯方律師這邊能化就化，能推就推。
尤其是在一些來自於O記的證據面前，辯方律師更是直接全部都推給了已經死去的德叔身上。
德叔以前作爲張家的管家，很多時候，都是由他來代替張萬強向社團下達的指令，由德叔老背鍋，自然也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