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津市,嘉華國際酒店。

    思瑞公司的老總徐斯涵帶着一衆骨幹博弈數天,總算是在衆多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達成了與新羅集團的合作,十月九號,雙方正式簽訂合約,而後酒宴聚會。

    那是千萬級的大單,拿下來了,思瑞好幾年都不用擔心業績問題,所以大家都非常高興,酒會上,很多人都喝多了。

    但是季瑜還保持着基本的意識。

    她本來是不想喝的,但是扛不住兩方老總,她也知道這種場合是不可能滴酒不沾的,所以喝了不少。

    她叫來服務員,把幾個已經趴下的同事擡回房間,自己搖搖晃晃地去了趟洗手間。

    正在洗手的時候,後面的門突然打開,一個人闖了進來,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往隔間裏帶。

    季瑜猝不及防,直接被人摔在廁所的隔板上。她腳下一崴,單手撐住勉力站穩。

    門被人從裏面扣上,帶着濃重酒味的氣息,撲面而來。她趕緊擡手,捂住那人的嘴,將他推開,“怎麼?又要借酒裝瘋嗎?”

    爲防隔牆有耳,季瑜沒有直呼其名。徐斯涵被她的手擋着無法靠近,登時煩躁起來上下其手。

    季瑜一怒,擡腳就踩了下去。

    細細的高跟,狠狠踩在對方鋥亮的皮鞋上,幾乎將他的腳踩穿了。

    “啊!”徐斯涵慘叫一聲,熊熊燃燒的□□滅了一半,轉化爲怒氣,他努脣一親,逼開了季瑜的手掌,咬牙切齒的陰笑,“……別不識擡舉!”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忍着她,但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是誰不知好歹啊?”季瑜掰開在腰間胡作非爲的手,手臂屈着將兩個人隔開,冷冷一笑,“這麼多年難道不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放過你嗎?不然,你早被掃地出門了!”

    徐斯涵的確是業界精英,但是衆生芸芸,憑什麼就他年紀輕輕就成了公司老總?當然是因爲他費盡心思娶了個好老婆了。

    董佳寧的父親是上市公司的懂事,她本人也貌美非常事業有成,是個典型的千金小姐加女強人,性格強勢,夫妻倆意見相左的時候,都是聽她的。

    徐斯涵這個狗男人就覺得妻子不尊重他,以此爲理由放着家中貌美如花的妻子不碰,在外拈花惹草,但也不敢過分。

    季瑜就是看準了這一點,從來不怕他。

    “你……”果然,一提到董佳寧,徐斯涵就氣短了。他氣急敗壞,恨不得咬季瑜一口,偏偏胸口一直被抵着,“那你又是什麼好貨色?仗着自己有點姿色就去勾引年輕的實習生?你以爲人家能看得上你?別做夢了!”

    實習生?秦嘉樹嗎?

    季瑜眼皮一擡,微微一笑,拖着柔媚的聲調道:“哦~原來這就是徐總借酒裝瘋的原因啊,看到年輕帥氣孔武有力的後生,羨慕嫉妒恨了吧?”

    秦嘉樹比他足足年輕了十八歲,又比他高比他帥,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徐斯涵站在一起,也不會比一個秦嘉樹更惹眼,他當然嫉妒了。

    外貌嫉妒,年齡焦慮,可不是女人才有的東西!

    “你!”又被戳中痛點,徐斯涵一拳砸在隔板上,發出“砰”地一聲。

    季瑜擔心再耽擱下去,其他同事就該來了,趁徐斯涵怒氣未消還沒反應過來迅速開門,利落地將他推了出去,接着把門關上。

    衛生間裏還沒有人,但畢竟是女廁,徐斯涵不敢多做逗留,踉蹌幾步之後連忙穩住自己,悄悄離開了。

    隔間裏,季瑜直接順着光滑的隔板滑下去,蹲在地上,精疲力竭。

    不一會兒,腳踝傳來隱隱的痛,她才反應過來剛剛扭到了。

    那個狗男人!

    季瑜簡單收拾了一下頭髮和衣服,又檢查了妝容,確定看不出什麼異樣來,才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回到房間,她叫了服務生,請她買點消腫止痛酊來。

    在等藥的過程中,她簡單地洗了個澡,卸了妝,換好睡衣。

    正暈着,藥就送來,她道了聲謝,就自己坐在牀頭,就着燈光給自己上藥。

    她一邊笨手笨腳的給自己上藥,一邊不着邊際的胡思亂想,還是人秦嘉樹好啊,腳底髒他都見不慣,哪像徐斯涵這個狗男人!

    可儘管上了藥,腳踝還是越來越痛了。

    季瑜開始懷疑自己的處理是不是有問題了,就在這個時候,門鈴又響了。

    她沒有叫任何服務,也不知道是同事還是別的什麼人,她沒有立即應聲,而且透過貓眼看出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跳。

    秦嘉樹?!

    門外那個頂着一頭碎髮警惕四望的人,可不正是應該還在錦北的秦嘉樹嗎?

    季瑜連忙開門,將人拉了進來,又迅速關上。

    門剛關上,他就從背後抱住了她,兩隻強有力的手臂箍在她胸前,下巴埋進她頸間,輕輕磨蹭。

    她剛剛洗了澡,身上香香甜甜的。

    剛剛關上門的季瑜不禁一縮,牽扯到腳踝,喫痛地“嘶”了一聲。

    秦嘉樹微微鬆開她,“姐姐你怎麼了?”

    “……腳痛!”季瑜特別想把腳擡起來給他看,但是他一進來就抱住她,她幾乎是貼在門後的,根本活動不開。

    當然,她不是學舞蹈的,柔韌性也沒那麼好。

    她看着門,突然覺得有點刺激——房間的燈光除了牀頭,其他都很暗,她現在光着腳,穿着清涼的睡衣,貼在門板上,被人從後面抱着……

    但是秦嘉樹卻沒有意識到,聽到她腳痛,他就直接把她抱了起來,放在牀上。

    右腳踝有點腫,敷了藥,“扭到了?”

    “那不然呢?”她眯着眼,帶着淡淡的笑意——剛剛喝了不少,放鬆下來,腦袋開始暈了。

    “傷了之後你是不是又沒休息到處亂走?還沾水了?”

    季瑜頭一擡,懶得回答。扭傷了不繼續走等着人八擡大轎擡她回來嗎?不沾水怎麼洗澡?

    倒是他,不在錦北待着,跑來通津幹嘛?

    季瑜後知後覺的問:“你來幹嘛?”

    秦嘉樹蹲在她跟前,腦袋垂着,沒有說話。

    他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見到她了,他想她了!明天是週末不用上班,他就找來了。

    看樣子這個問題他是不會回答了,季瑜往後一仰,換了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的房間號的?”

    “樂樂姐說的,”秦嘉樹說着又補充了一句,“我騙她說你讓我送點東西來,很着急。”

    絕了!

    季瑜佩服地搖頭,林樂樂這娃不能要了,腦子不好使。

    她有事不使喚她反而去使喚一個實習生,她有病啊?

    她這幾天太累了,剛剛喝了酒又經歷一場極度耗費經歷的麻煩,睏意席捲而來。

    她翻身上牀,背對着秦嘉樹就躺了下去,“你快走吧,我要睡了。”

    秦嘉樹沒有打擾她睡覺,但是也沒有聽話的離開。

    他發瘋一樣地從錦北趕來,就是爲了見她一面,如今才說了兩句話,他自然是不肯就此離開的。

    房裏開着空調,見她趴着睡,連被子也不蓋,他便俯身,將她翻過來,蓋上被子,又將牀頭的燈熄滅了。

    屋裏,就只剩一點點微光了。

    秦嘉樹索性就不動了,他坐在她牀邊的地毯上,靜靜地看着她。

    這四年來,她其實過得很不容易吧?渾身是刺,唯恐有人走近,趁她不備給她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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