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只來得及飆出一句髒話，顧北鳴便不給出多餘的機會直接往臉上招呼，每一拳都照顧到了臉上的傷口處，剛結痂的傷口此刻因爲外力又開始滲出了血。打了十來下，顧北鳴擡腳踹上李全的胸口，將人踹到進邊上的垃圾堆。連帶着邊上的桌子也遭了殃，倒下的瞬間發出的聲響把辦公室裏的人都給吵了出來。
從辦公室出來的幾個人被眼前的一幕給整的呆住了。
李全捂着臉，狼狽的躺在垃圾堆裏，顧北鳴的右手關節處滿是從李全臉上蹭下來的血。
其中一個人率先反應過來，連忙上去拉住顧北鳴:“臥槽！小北哥你幹嘛呢！”
緊接着，其他人也跟着反應過來，卻沒人敢去拉顧北鳴，只是扶起倒地的桌子和癱在地上的李全。
“前兩天你是不是跟一個小男生打過架？”顧北鳴彎下腰撿起從桌上掉落的紙巾，一邊問一邊不緊不慢的擦拭着手上的血漬。
李全微微一愣，猛的想起前幾天在賭場遇上的小孩，登時臉上的痛又增添了幾分，不解的問:“那個……那個小孩是你的？”
顧北鳴:“我哥。”
李全倒吸一口涼氣。
忍不住的往顧北鳴臉上瞅了幾眼，感覺這兄弟倆長得是一點都沒有相似之處。
李全推開扶着自己的人，說道:“這我不知道，我哪知道是你哥啊。再說那小子跟着大鷹的，你要幫他，咱老大同意嗎？”
顧北鳴將沾滿血漬的紙巾揉成團，輕輕得丟在李全身上:“老大那邊我會去說，輪不到你費心。”
李全還想說什麼，顧北鳴沒給機會，緊接着又說道:“我哥身體不好，出了後遺症，我就宰了你。”
李全要哭了，自己一個成年大人，不說多厲害起碼沒有幾個打不過的。前兩天被哥哥摁地上揍了一頓，今天又被弟弟揍，合着自己是這倆兄弟的人肉沙包呢？？
再說那小子，就那晚下手的狠勁兒，您家裏管這個叫身體不好？
然而李全還沒給自己申完冤，顧北鳴就已經下了樓，沒管被他鼓搗出來的殘局。
“大哥，先去擦點藥吧。”旁邊的人上前扶過李全。
“擦，擦個屁我擦，他媽的我再也不想跟姓顧的打交道了。”李全甩開那人的手，憤恨的先來一把椅子坐着，渾身的骨頭也在隱隱跟着痛，忍不住嘶了一聲。
“顧北鳴說到底就是個小孩子，咱幹嘛任他打？”說話的是新來的，在他看來，這種熊孩子摁着打一頓不就好了。
“你剛來，不瞭解，那小子你別看他年紀小，下手狠着呢。”
“也不知道這小東西喫啥長大的，打起架來一身用不完的力氣，單挑的話我還真沒看他怎麼輸過。”
“而且，老大那邊不是放高利貸的嘛，經常有人還不上錢。給人抓來之後切他一根手指，能抵五百。被大哥帶上的咱那幾個兄弟看起來兇但是膽兒小，一個個都不敢上去動手。當時還就帶着顧北鳴呢，這小子什麼話都沒說，上去直接把人整隻手都剁下來了！欠錢那個叫喚的老慘了，說，就算兩隻手都剁了他也沒那麼多錢啊。結果顧北鳴當真就打算把第二隻手也跟着剁了，還是老大沒讓，那欠錢的才保住的一隻手呢！”
新來的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雖然大家都是道上混的，真正舞刀弄槍的機會很少，大多也是不讀書年紀輕輕出來混，膽兒都沒練起來，沒那股子血性。
新來的嚥了咽口水又問:“但這種事，老大那邊又不缺這種下手狠的。”
能放高利貸的，身邊的人都是能殺人的，砍個手也用不着有這樣的地位啊，連大哥都不敢還手。
“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小子年級第一，高材生呢！咱老大想着這小子要是將來有出息，指不定能有大用處。”
“行了行了，該幹嘛幹嘛去！”李全聽的心煩，一口一個顧北鳴聽的他臉疼。
幾人這才閉了嘴，分工合作把這片狼藉收拾乾淨。
顧北鳴出來後，原本想着直接去找祁老黑說明一下，但他不能確保顧西西現在回家了沒。
要是自己這麼久都沒在家，顧西西要問起來自己還真沒想好怎麼撒這個謊。
顧北鳴又仔細檢查了一下身上，確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才往回家走。路上遇到個賣糖葫蘆的老爺爺，又順手買了一串。
回到家天也快黑了，從樓下能看到廚房的窗戶，此刻正往外冒着煙。
顧北鳴沒敢再耽擱，三步並兩步的上了樓。
路過顧年打麻將的地方，還能隱約聽到那兩個人在裏面嬉笑的聲音。
回到家，顧西西正在做着晚飯，一陣肉香勾的顧北鳴的肚子叫了起來。
“哥，今天喫肉啊？”顧北鳴反手到上門，將拿着糖葫蘆的手背在身後走到顧西西身邊，下巴懶洋洋的搭在顧西西肩膀上。
“剛買回來的，你去哪兒了這麼久纔回來？”顧西西手上有油，只能偏過頭在顧北鳴腦袋邊蹭一蹭。
果然還是問了，顧北鳴笑着，將糖葫蘆放到顧西西眼前:“給你買糖葫蘆去了。”
顧西西看了一眼糖葫蘆，有點疑惑:“怎麼想到要去買糖葫蘆了？”
“剛剛出門遇到徐野了，徐野還記得嗎？”顧北鳴說。
“記得，然後呢？”
“然後我倆出去轉了一會，回來的時候剛好遇到賣糖葫蘆的那個老爺爺了，就想帶一串回來給你。”顧北鳴說到最後，語氣上帶了點撒嬌的意味，時不時的用頭在顧西西脖子邊討好的蹭一蹭。
顧西西被蹭的有點癢，忍不住的躲開身笑道:“別鬧了別鬧了，我多大人了都還給我帶什麼糖葫蘆，一會你自己吃了啊，我又不愛喫糖。”
其實顧西西挺喜歡喫甜的東西的，但他想讓顧北鳴先喫。
一聽，顧北鳴就不太樂意了，乾脆整個人都貼上顧西西的後背:“哥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顧西西有點無奈:“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嫌棄你做什麼。”
顧北鳴噘着嘴，滿是委屈:“可是你都不喫我給你買的糖葫蘆。”
顧西西:“我不愛喫糖，太甜了。”
顧北鳴垂頭，半個腦袋埋在顧西西肩上，擡手就要把糖葫蘆扔進垃圾桶裏:“那我把他丟了……”
“哎哎哎！這不浪費錢嗎你個小熊孩子！”見顧北鳴真打算丟垃圾桶裏，顧西西連忙搶過糖葫蘆，再安安穩穩的放在竈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