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匆匆走下馬車,去查探情況,只見前方果然被一堆亂石擋住了去路。

    本就是條九曲十八彎的羊腸小道,被這巨石攔住,想要繞行都沒個法子。

    可再定眼細看,楚南梔立馬察覺出那堆砌的石頭並非從山中滾落下來,而像是有人故意堆砌出來的。

    她隨即提高警惕,心裏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小心。”

    剛提醒完大家,便見密林中涌出一羣蒙面的大漢,將幾人團團圍住。

    關二白握緊腰中佩刀一邊緩緩從鞘中拔出,一邊衝着黑衣大漢怒斥道:“哪裏來的刁民,竟敢襲擊縣衙公差?”

    那羣黑衣人互相保持着沉默,虎視眈眈之下,露出的一對黝黑眸子如寒潭般深不見底,猙獰又恐怖。

    楚南梔朝着李三木和關二白小聲道:“他們敢選擇在這荒山野林之中動手,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聽完這話,李三木看了看她嬌小的身軀,有些擔心起來:“嫂子,你帶着小芬娘子去車廂裏暫避,否則待會打起來恐怕護不住你。”

    “不必。”

    楚南梔雙目緊緊地注視着蓄勢待發就要迎面而來的黑衣人,小心叮囑道:“你們只需護好小芬和老人家。”

    話音剛落,便見三名壯漢搶先衝了上來。

    趁着黑衣人還不清楚自己的底細,楚南梔邁出步子朝着三人中間撲去,利用矯捷的身法竄到中間那瘦高個身後,一招擒拿術直接從背後將瘦高個雙手反捆過來摔了個四腳朝天,心口撞在了巨石之上。

    猝不及防的被這樣一頓猛摔,那瘦高個躺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的直打滾。

    李三木與關二白看得一驚,萬沒想到這婦人竟有此巧力。

    原地未動的五名黑衣人雖看不懂她這奇怪的招數,但僅憑一招就撂倒了名隊友,也不敢再大意,面面相覷着罵道:“這臭娘們有身手。”

    “一起上。”

    隨着一聲吆喝,其餘七名黑衣人紛紛涌了過來。

    李三木一把將小芬推入馬車,和關二白同時拼殺上去。

    馬伕見此情景,嚇得瑟瑟發抖的直接躲到了馬車下面。

    山谷中立時刀光劍影一片,那七名壯漢吃了剛纔的虧此時更加謹慎小心,格鬥起來,楚南梔發現再也沾不着半分便宜,只在心裏暗暗叫苦。

    若是憑着前世的體能,眼前這些人她以一敵三都不是問題,只是原主這身子骨實在太弱了些,她也只能憑着格鬥技巧,利用巧勁去抵禦對方的攻勢。

    身輕如燕的在敵羣中穿梭了一陣,眼見着兩名大漢氣勢洶涌的奔襲過來,她飛快撿起地上的長刀朝着左邊一人揮砍過去,兩人刀鋒交織在一起,擦出“哧哧”的鈍響。

    另一人見狀,趁其不備直撲她側身,就在刀口壓下之時,關二白忽然用身體擋了過來。

    刀鋒劃過,他背上被硬生生的劃出一條口子。

    “關郎君。”

    楚南梔心驚肉跳的喊了聲。

    “楚娘子,小...小心...”

    關二白忍着劇痛,瑟瑟發抖的去捂住傷口。

    楚南梔氣得咬牙切齒,先是故意朝着迎面撲來的大漢身旁砍了過去,那人剛躲過這一刀正在暗自慶幸,楚南梔卻奮力一腳直踢向他襠部,那人痛得立時跪倒在地,沒了反抗的力氣。

    眼看着關二白負傷不能再戰,楚南梔清澈的眸光中開始透出可怕的殺機。

    說時遲那時快,她握緊長刀直接向着身側還處在錯愕遲緩中的黑衣人面門砍去,殺機畢現,那人隨即倒地而亡。

    一死二傷,雖是解決了三人,楚南梔也漸漸意識到身體有些痠軟乏力。

    正當她攙扶着關二白靠近馬車之時,又有三名黑衣人氣勢洶洶的衝了上來。

    她小心翼翼的將關二白安置到馬車旁坐下,隨後重新提起長刀憤怒的視向三人,狂暴的氣息散漫全身,令她渾身再次抖擻起來,充滿了力量。

    忽然間,密林中馬蹄聲疾馳,一羣人心慌意亂之下紛紛停下手來,雙眸直勾勾的望向那馬蹄聲傳來之處。

    不多時,只見兩名身着青衣的男子快馬奔襲過來,到得廝殺處,二人忽的勒緊馬繮驟然停在了人羣中。

    黑衣人個個翹首相望,一時間不明所以。

    楚南梔和李三木也提防着退到馬車跟前,分不清來人是敵是友。

    爲首的是位俏麗郎君,瞧着腳下一雙雙異樣的眼神,面色頓顯尷尬,嬉笑着解釋道:“本......哦,本是路過此地,不想驚擾了各位,這便離去,真是抱歉,各位繼續,各位繼續,不打擾了。”

    黑衣人聽罷,這才寬下心來,朝着馬上男子不耐煩的吼道:“找死,還不快滾。”

    聽到叱罵聲,本已準備離去的俏郎君忽然沉下臉來,厲聲說道:“本......本人平身最痛恨的就是以多欺少。”

    頓了頓,他目光緊緊的看向楚南梔,妖媚的眨了眨眼,一臉邪笑道:“尤其是欺負如花似玉的美娘子。”

    楚南梔被他這不懷好意的眼神嚇得一愣,趕緊避開了那對騷氣逼人的眸子。

    正躊躇間,卻見兩名男子已縱身下馬,毫不猶豫的徑直朝着那羣黑衣人衝了上去。

    眼觀這二人身手,招招狠辣歹毒,出手不留半點餘地,刀光所及之處,黑衣人直接斃命,讓楚南梔看得一陣膽寒。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五名黑衣人全被二人解決了個乾淨。

    眼看着那俏麗郎君將亮晃晃的長劍指向已無縛雞之力的兩名黑衣人身前,楚南梔急得連忙疾步走了上去,大聲阻止道:“郎君高擡貴手,手下留人。”

    聽到呼喊聲,俏麗郎君遲疑着轉過頭來,臉上寫滿了困惑:“這些人要殺你,你還要留他們狗命?”

    楚南梔也不藏着掖着,直言不諱的解釋道:“多謝郎君救命之恩,只是這二人我留着還有些作用,還請郎君將他們交與我。”

    “也不是不可以。”

    俏麗郎君正經的打量了幾人一遍,對這面容較好卻一身素衣的女子頗爲好奇,方纔瞧見她以瘦弱的身軀卻能靈便的周旋在幾名壯漢之間,可不像是普通的農家婦人。

    靜靜的察視着沉穩幹練的女子,他意味深長的問道:“這荒郊野嶺的,不知小娘子你帶着兩名差役來所謂何事啊,你要是告訴本......啊呸......告訴在下,我就將這兩條狗命送與你。”

    楚南梔見他口齒不清,說個話總是結結巴巴的,與其矯健的身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怕是得了什麼疾病。

    實在可惜了。

    雖有些同情,但也不能透露自己的行蹤,她果斷的搖了搖頭:“郎君若有其他要求我定當竭盡所能的答謝你,唯有此事無可奉告。”

    “那也行。”

    俏郎君忽然湊到她耳邊,也不結巴了,語氣低沉邪魅的小聲道:“我好歹救了你,不如你以身相許,這樣我也可以饒這二人性命。”

    “呸。”

    楚南梔聽他言語中盡是挑釁輕薄之意,眉間不由得升起一抹慍色。

    沒想到是個沒羞沒臊的登徒子,她也無需假客氣,滿是俏皮的與他答道:“以身相許倒也沒什麼大不了,就是不知郎君可否願意接受買一贈四?”

    “買一贈四?”

    俏郎君錯愕的蹙了蹙眉,神色有些僵硬的笑了起來:“小娘子這禮太大了,在下家貧,哪裏養得起五位娘子,既然小娘子無此誠心,那在下就不強求了。”

    就在衆人毫無察覺間,他挑眉一劍直刺向楚南梔身旁的馬匹,隨後眨閃了下不懷好意的眼眸:“但在下不喜歡被人欠債,不如就用一匹馬抵兩條狗命,咱們互不相欠了,告辭。”

    這番騷操作,簡直將楚南梔和李三木幾人看傻了眼。

    奶奶個腿,這是何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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