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胞胎並不是很喜歡林家這些老爺爺,覺得他們不如聶爺爺和常爺爺親切,也不給他們買糕點喫,還總是求着阿孃辦事情,所以沉悶了許久一直等着兩人走後才重新活躍起來。

    三寶林瑞崇嘟着嘴,有些不滿的拉着楚南梔抱怨道:“阿孃,你爲什麼要答應祖爺爺幫他調查事情呀,我們不要你去幫他。”

    二寶林瑞希插着腰,也有些憤懣道:“聶爺爺住在鄉里每次都會給我們帶紅豆糕,族長爺爺住在縣裏都不給我們買紅豆糕。”

    這羣小喫貨的心思,楚南梔哪能看不出,想想也有些日子沒進城了,沈家送來的銀子也得找個時間去換成銀票,順便去看看鋪面、幫林錦驍再取些藥材回來。

    她笑着安撫小寶們:“孃親答應林家耆老去替他辦事自然也是爲了我們自己家裏往後做打算,你們想喫紅豆糕嘛,明日孃親就進城裏給你們買。”

    小四寶林瑞嘉對於喫紅豆糕倒沒多大興趣,現在最期待的就是養魚,拉着楚南梔迫不及待的問道:“阿孃,那我們什麼時候才養魚呀?”

    “快了。”

    這件事情是楚家上下眼下着手要去做的,她抱着四寶,和一家人商量道:“父親、母親,這麼大的池子恐怕需要不少人清理,我拿些銀子出來做工錢,你們替我多叫些族親和村鄰過來搭把手,早些將池子清理出來吧。”

    “行,吃了晚飯我便讓你父親去和族裏那些人說說,銀子你就別操心了。”

    柳芸說着,意味深長的看向林錦驍:“你手裏的銀子就留着開酒樓,池塘這邊的事情你吩咐舒陽和你父親去做,需要花銀子就用公主殿下送來的百兩紋銀吧。”

    喪事辦完,她就想着把錦紓公主的銀子交給女婿,但女婿卻讓家裏留着用,如今也只好拿出來把魚塘的事情先打理妥當了。

    前陣子才花了女兒兩百多兩銀子,眼下這筆銀子可不能再留給自家老小,畢竟都是女婿的情面。

    楚南梔也沒再反駁,分頭行動正好提高辦事效率。

    想着今日是中元節,樓上那塊靈位藏了許久尚未來得及處置,趁着柳芸領着楚家姐妹去廚屋做飯,自己獨自上樓去準備悄無聲息的處理掉。

    可就在她打開櫃子時,發現裏面哪裏還有靈牌的半點影子,正驚慌失措的,卻見林錦驍帶着四胞胎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三寶林瑞崇調皮的過來抓着她,神祕兮兮的笑道:“阿孃,你做的那個東西好好玩,我也要學,以後可以拿來嚇唬壞人,阿孃你可不可以教我?”

    楚南梔沒好氣的瞥了眼小傢伙,蹲下身去,朝着小寶們輕“噓”了聲:“那個是死了的人才能用的,可不能哪來玩,你們以後一定要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裏誰也不可以說,不然阿孃以後就不喜歡你們了。”

    小四寶林瑞嘉小眼睛閃動着,率先點了點頭,在她耳邊悄聲道:“阿孃,方纔姨父帶着暮辭弟弟出門,你們都不在家,阿爹幫你拿下去燒掉了。”

    其餘三個小傢伙本也不打算將這事說出去,此時聽了她的話,害怕她真的會因爲這件事情生氣,紛紛怒瞪了眼三寶,一個個信誓旦旦的保證道:“阿孃,我們一定不會說的。”

    三寶也意識到自己不該提這樣的要求,嗦着小指頭,苦着臉,癟嘴道:“阿孃,我也不會說的,我不要阿孃教這個了,那阿孃明天進城可不可以給我們買別的玩具回來?”

    家裏面的玩具都沒帶過來,他們現在最大的樂趣就是抽陀螺了。

    “好,阿孃答應你們。”

    楚南梔笑着起身,不經意的瞥了眼林錦驍。

    林錦驍很自覺的去牀邊撿回柺杖拄在手裏,表示自己很聽話。

    隨後,他將楚南梔拉到牀邊坐了下來,溫言道:“等我回縣衙入了職,有了俸祿,夠養活一家老小,你要是覺得辛苦就不必整日裏出去奔波了。”

    大禾帝國對於各階官員的待遇其實還是不錯的,每月除了發銀俸,又有相應的穀物,到了年終還會額外分發些賞銀和肉食、布料內補給,若是不去同那些商賈豪門攀比,日子過得還算是比較豐裕。

    楚南梔大致盤算了遍他赴任後的薪俸,按照五品京官的待遇,每月十五兩銀子的俸銀和十石穀物,外加年終獎,一年兩百餘兩銀錢的收入,即便不像胡茂錫那般會撈油水,其實小日子也的確可以過得很滋潤了。

    不過她有些不明白這傢伙話裏的意思,難道是在試探自己,不想和離了?

    這可不行。

    雖說她承認這傢伙的確有着讓人難以抵擋的誘惑,但自己可不想糊里糊塗的就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

    如果有機會,她還想去靖靈城看看外面的世界呢。

    擺正了姿態,她故意誇大其詞的說道:“你那點俸銀可不夠老孃花的,你也是瞧見了,縣裏一二兩銀子的羊肉餅和高檔水果老孃買來眼睛都不會眨閃一下,隨隨便便都是十幾兩銀子出去。”

    本想用這危言聳聽的言論嚇唬嚇唬他,誰知林錦驍還沒張嘴,幾個小傢伙當時就不樂意了,紛紛圍攏過來,齊聲央求道:“阿孃,我們以後都不喫羊肉餅,不喫香蕉和蘋果了,我們就喫大米飯,也不要阿孃買新衣服了,阿孃你可不可以聽阿爹的?”

    “你們孃親有她自己的想法,你們不可以這樣要求孃親。”

    林錦驍嘴上淡然的說着,但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

    方纔的話的確是抱着試探的心態去問她,可沒曾想她一句話就讓自己直接止住了念想,真沒想到五品官家的官太太她竟然還如此鄙夷嫌棄。

    毋庸置疑,論起生財手段,即便是坐到常老當初那樣的位置也不足以和那些商賈人家相提並論,但做官與行商終究是兩碼事,朝廷一直以來的策令總體上來說還是打壓豪商。

    爲了她,自己已經在漸漸妥協,可想到她每次替大戶人家辦樁案子都是幾百兩銀子的進賬,花起銀子來也是毫不含糊,這一點自己的確是自嘆不如。

    難道真要學着胡茂錫那樣整日裏夾在豪門大戶當中點頭哈腰的撈銀子?

    這點他可實在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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