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傢伙偏偏是個另類。
“你愛幹嘛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着。”
楚南梔不動聲色的將銀子扔到桌面上,補了句:“你不花銀子,四寶餓了也得給她買些喫的。”
隨後起身去裏屋收拾牀鋪和包裹。
沒多久馬來福、柳舒陽、李策三人跟着驛館送飯的小廝一道進來。
馬來福朝着裏面喊道:“梔姐姐,我買了縣裏有名的駐色酒,你出來一道喝點吧。”
楚南梔雖然飲酒但並沒有特別的嗜好,無動於衷的繼續整理着東西,可馬來福的聲音不死心的繼續悠悠傳來:“能駐美養眼哦。”
聽到這話,楚南梔終於按耐不住,立刻衝了出去,見馬來福手裏託着個精美的陶瓷瓶子,樂滋滋的道:“梔姐姐,你不知道吧,海康縣的駐色酒與別的地方不同,裏面融進的李汁摻了一道特殊的香料,所以香味更爲濃郁。”
馬來福說着,又刻意給出提示:“梔姐姐還記得昨日在我姨娘家喫的野菜嘛,那野菜叫做補靈草,雖說尋常,卻只長在斷龍山往南的海康縣一帶,開出的花可好看了,用花榨出來的汁更是種獨特的香料,飲之沁人心脾,和李汁融合乃是駐美養顏的好東西,咱海邊的女子立夏之日都愛喝這駐色酒。”
“哦,那我得好好嚐嚐。”
楚南梔高興的直接倒了半碗喂到嘴裏一飲而盡,淡淡的酒味中果真夾雜着一股濃郁的清香,有李汁的甘甜,還有那所謂的補靈花特有的芬芳,喝下有種讓人飄飄欲仙的錯覺。
只怕還真有駐美養眼的功效。
這年頭也沒個面膜、護膚水之類的,她雖不喜歡化妝打扮,但還是希望可以保持着容顏不衰。
這種天然植物提取的精華液不就是最好的養眼用品了。
就是酒味太淡了些,和飲料差不多,喝着有些不過癮,她忍不住又倒了半碗喝了下去。
馬來福看着有些擔心:“梔姐姐,這酒可是有後勁的,你慢點喝。”
林錦驍雖說知道她平日裏愛小酌,但還沒見過她今日這般喝法,也忍不住勸道:“你明日還要外出,別喝太多。”
楚南梔一邊招呼大家坐下喫飯,親自爲大家斟酒,一邊大大咧咧的誇口道:“不過是點果酒,還不至於能將我喝醉。”
李策最是喜歡喝酒了,聽到她這樣說,很放心的舉起酒碗,痛快的示意道:“來,嫂子,我敬你。”
楚南梔豪爽的舉起碗,酒碗碰撞在一起,一時間屋子裏籌光交錯,熱鬧無比。
小四寶林瑞嘉聞着這濃郁的香味,嘴饞得緊,湊到楚南梔跟前也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阿孃,我也要喝。”
“嗯,可以嘗一點點,但不能喝太多。”
楚南梔說着就給小傢伙嚐了一口駐色酒。
林錦驍剛想勸,這虎娘們已經將酒喂入了四寶嘴裏。
他臉上不由得露出一臉苦意:這哪裏還像往日裏那位在人前故作矜持的婦人。
如此豪邁的態勢倒是和她這些日子摟着自己睡覺時那副粗狂的睡姿比較貼切。
“咳,兄長,這酒喝着跟喝水一個道理,沒事,你就讓嫂子敞開了喝,這駐色酒就得多喝才能駐美養眼嘛,哪個女人不喜歡。”
李策興奮的再次舉起一碗酒,高興的說道:“嫂子,你今日要是將我喝趴下了我還叫你一聲老祖宗。”
“你要是將我喝趴下了我也叫你一聲老祖宗。”
楚南梔激動的示意着舉起碗一飲而盡,今日總算是體驗了一把古人大口喫肉大口喝酒的痛快勁,也不枉穿越這一趟。
小四寶瞧着阿孃喝得起勁,聞着誘人的清香,又偷偷摸摸的嚐了一大口,沒過多久小臉就紅撲撲的倒在了林錦驍懷裏睡了過去。
楚南梔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眼小傢伙,沒想到才喝了兩口就給喝醉了,難不成這淡的和飲料一樣的果酒真有什麼後勁?
正思量着,李策、馬來福的酒碗又舉了過來,再幹完一碗,楚南梔微微有了些醉意,目視着兩人氣定神閒的樣子,不由得在心頭暗暗叫苦:難不成這聲老祖宗今日老孃還得還回去?
趁着還算清醒,她一手撐在桌面上,雙眸半眯着看向馬來福,含糊不清的問道:“來福,你說你朱大哥出事前,是不是也有些身子不適的狀況?”
“是啊,朱大哥從今年年初開始,就時常腹痛,有的時候還上吐下瀉的,和大家昨天的症狀還挺像......”
馬來福正在細說着,卻聽到她嘴裏突然哼起了莫名的調調:
“我在唱什麼,什麼都覺得,原來原來你是我的主打歌......”
幾人面面相覷了一眼,有些懼怕的看向面色陰鬱的林錦驍,支支吾吾道:“嫂子這......這是喝醉了?”
李策想到剛纔的話,嚇得心驚膽戰的凝視住林錦驍,連忙擺手道:“兄長,方纔我和嫂子都是說笑的,不作數,不作數啊。”
隨後幾人僵着臉就驚慌失措的退出了屋子。
林錦驍聽着她嘴裏悠長的曲調,細細一聽,別說還挺好聽的。
就是實在有點虎,險些連累自己要跟着一起叫李策一聲老祖宗了。
無奈的擺了擺頭,他先將四寶放到裏屋的牀上躺下,緊接着再出來輕輕將楚南梔抱起利用柺杖做支撐略顯艱難的終於將她搬到了牀上。
剛要起身,就見一雙細長的胳膊環了上來直接緊緊摟住自己脖子,身子一斜便倒在了她懷中。
感受着她渾身襲來的熾熱溫度,林錦驍試着想要掰開她的手,可這虎娘們將自己摟得緊緊的,全然動彈不得。
呼吸中夾着些果酒的清香傳入他鼻根前,倒的確是沁人心脾。
他眉眼眨閃着忽然想到剛纔這婦人非要鬧着喝酒,這才恍然大悟過來,不由得充滿鄙夷的冷哼了聲:“原來她還是害羞,非要將她自己灌醉了才肯親近自己。”
正準備暗自竊喜,可耳邊開始悠悠傳來婦人哼唱的聲音,她反覆喃喃唱着,這次嘴裏的詞也愈發的清晰了起來:“原來原來你是我的朱大哥.......”
“朱大哥?”
黑夜中,那張棱角分明、俊逸白皙的面龐漸漸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