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還是第一次和女子聊這麼久政務上的事情,他真是愈發喜愛面前這個嬌美的瘦小身影了。
與此同時,他心裏的恐慌也漸漸重新升上心頭。
可和離書已經交到了這婦人手上,如今唯有祈禱着柳芸能夠守住那份束縛兩人關係的婚契了。
而這種感覺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明明捨不得,卻還要裝作很大度的還她自由。
本以爲和離後,她纔是最受傷的那一個,但現在看來,她的生活好像並不會因爲少了自己而褪去半分色彩。
反倒是自己,患得患失的心理越來越嚴重。
這樣的女人哪裏是什麼三從四德能夠束縛得住的。
顧視着眼前這張旖旎容貌,林錦驍有些抑制不住內心的欣喜與激動,情不自禁的將楚南梔手心緊緊抓住,直言不諱的問道:“楚南梔,你可曾心儀過我?”
眼神莊重而又含情脈脈,充滿了期許。
他有些不相信這女人完全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
這婦人明明就不是以前的那個她,卻心甘情願的照顧自己、照顧幾個小寶這麼久,而且還幫着自己解決難題,如果不是因爲喜歡,她究竟圖什麼?
難道果真只是爲了一紙和離書?
應該不至於。
“畢竟她自己也曾經親口誇讚過我很好看。”
定是她心裏明明裝着自己口是心非的不願承認罷了。
楚南梔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和問話嚇得有些慌了神,想要將手抽離出來,卻被他抓得很緊。
這就有些尷尬了。
莫非自己剛纔有什麼話又刺激到他了?
楚南梔面色僵硬的伸出手去,在他斜飛的英挺劍眉邊輕輕摸了摸,支支吾吾道:“林......林大郎,你......你是不是這兩日操勞憂思過度了?”
否則怎麼會想到來自己身上找安慰。
這話他應該去問常宴寧纔對。
林錦驍沒好氣的捏了捏她那張好看的鵝蛋臉:“你怎麼總是不將我往好的地方想。”
“有......有嗎?”
楚南梔再一次試探着將手掙脫出來,可這次小白臉竟然直接將她拉到了懷裏。
楚南梔一個踉蹌跌在了他懷中,堅挺硬實的胸膛隔着一層薄衫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一種很有彈性的觸感。
習武之人的身材果然是極具誘惑力呀。
淡淡的衣物薰香味傳入口鼻中,直讓人心曠神怡。
咳,若不是還惦記着那一片大森林,老孃就要淪陷了。
楚南梔連忙從他懷中抽出身來,正想解釋什麼,聽到書房裏面的動靜,四胞胎紛紛涌了進來。
看到眼前的一幕,小傢伙們連忙捂住了眼睛。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大寶羞怯的拉着三寶急匆匆的轉身衝出屋子繼續照顧虎崽子們,心裏可樂壞了。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看見阿爹和孃親這麼親密,而且是將孃親抱在腿上,這待遇都已經趕上自己了。
小暮辭被四寶拉着,興奮的左搖右晃,樂滋滋的喊道:“丫爹丫娘抱抱,丫爹丫娘每天都抱抱。”
二寶林瑞希也一臉壞笑的拉着四寶和小暮辭往外面跑,一邊跑一邊歡笑着說道:“我們去找姥姥和姨娘。”
然後興匆匆的將房門給關上了。
“林大郎。”
楚南梔咬牙切齒的瞪了眼一臉淡漠的林錦驍,見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又狠狠的在他右邊的腳上踩了一腳,隨後憤懣的離去。
林錦驍目視着她離去的身影,這才後知後覺的呻吟了聲,無聲的抗議道:“有本事就踩爲夫左腳啊,踩壞了還能有個說理的地方去。”
他此刻還真有些懷念被她照顧的那段日子。
仔細想想,那個時候即便自己對她沒有好臉色,她仍是不離不棄的照顧自己,連那些難以啓齒的私事也爲自己考慮得很周全。
真是無微不至。
“如果時間可以從來,我只想李三郎能離我遠一些。”
“三郎,你可真是誤了愚兄的大事。”
林錦驍接連感嘆了幾聲,想到自己曾經的矜持與不珍惜,潛意識就開始將自己和林亭臻聯想到了一塊。
相比起來,他倒覺得自己和那位昏聵的族叔有着同樣的毛病,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
楚南梔回到臥房裏,吹滅了各處的燭火,只留了牀前的一盞燭燈。
回想着林錦驍剛纔的話和那深情的眼眸,心裏忽然變得有些複雜。
發生了這許多事情,此時此刻,令她不得不去仔細思考兩人之間的關係了。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語來界定自己對林錦驍的感覺,那就是朋友之上戀人未滿吧。
畢竟相處了這麼久,除了剛開始接觸那段時間的互相嫌棄和鄙夷,其實剩下的日子他留給自己的都是關心和體貼。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總是設身處地的爲自己考慮,自己也已經做不到完全不去理會這傢伙的事情,可又沒辦法完全接受他。
而且她們中間還懸着一個常宴寧。
只要一想到昨夜他聽到常宴寧時那暴躁的眼神和獨自在書房裏黯然神傷的表情,楚南梔心裏就有些不安。
“難道是我昨夜的話講的不夠透徹,他還迂腐的想着爲完整這個家委曲求全?”
又或者是被柳芸手中那張婚契給束縛了,不敢追求本心?
楚南梔默默的揣測了一番。
想想都覺得糟心。
周氏的遭遇就擺在眼前,她可不會被這小白臉給麻痹了。
她索性放下心裏的包袱,從懷裏掏出厚厚一沓銀票。
“這纔是能讓老孃踏實的東西。”
楚南梔愛不釋手的撫摸着一張張嶄新而又光滑的銀票,絲滑的手感,淡淡的香氣,着實讓人着迷。
加上今日從趙太公那裏得來的銀子,她已經攢下了四萬餘兩銀票,謝景辰那登徒子如今了無音訊,也不知他如今怎麼樣了。
那沉靜優雅的身姿卻又處處透着股欠收拾的損樣,許久不見突然還讓她有些懷念。
而趙太公這兩萬兩銀票,她暫時還不敢全部做安排,一部分投入到飯莊的運營中,至於酬金還是得等到事情有了眉目才能再作打算。
就是這個年代存銀不僅沒有利息,還得交保管費,實在是件不友好的事情。
她得想法子將這筆銀子給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