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

    林錦驍聽得眉間一凜,也不知她這話何意,怎麼突然就自詡爲縣令夫人了?

    難不成是腦子被門夾了?

    至於金屋藏嬌就更加讓他聽不明白了。

    自己和常宴寧光明正大的在前院客堂相見,又沒鬼鬼祟祟的,何來藏一說。

    他一臉坦然的向身旁的衙役揮了揮手:“送常家二孃回府。”

    話音剛落,常宴寧就領着侍女走了出來。

    滿面愁容的瞥了眼林錦驍身旁的楚南梔,聽着這婦人方纔兇悍的語氣,既不溫柔也不賢淑,倒真不知林錦驍看上了她哪一點。

    楚南梔也溫溫的打量了眼她,生得眉清目秀的,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股高雅的氣質,倒的確是書香門第之家走出來的女子。

    “咳,終究是被小白臉給坑害了。”

    本來應該是位高貴的大家小姐,卻因爲自己的一往情深而淪落成這般憔悴模樣。

    太過深情終究是害人不淺。

    此時終於見到這位讓自己心生芥蒂的情敵,她內心既沒有得了勝利的喜悅,可也生不出什麼同情來。

    如果非要一較高低,原主和她都只是受命運捉弄的受害者罷了。

    若說原主是插入她與林錦驍關係的第三者,可當年的事正如林錦驍自己所說,僅是議親階段,親事最終花落誰手那不過是各憑本事。

    要怪就只能怪這女子不如柳芸心眼多,不知道先去搞定小白臉的後母陳氏。

    而自己如今對她也同樣不能存有怨言,畢竟自己已經與林錦驍和離了。

    如今能夠解救各方的最好方式那就是坦然相待,表明自己的心意,讓三人都免受痛苦的折磨。

    楚南梔禮貌性的同常宴寧揖了揖身,隨後舉止親密的自顧自拉着林錦驍往縣衙後院行去。

    林錦驍也不知她是喫錯了什麼藥,突然之間變得好生奇怪,竟如此主動,全然讓人摸不着頭腦。

    只是這妮子頭一遭這般熱忱主動,他也不忍涼了她的心,衆目睽睽之下順從的隨着她一起親密無間的往後院走。

    常宴寧瞧着二人甚是親暱的離開,臉上的落寞更加明顯,心裏的怨氣也全都寫在了臉上。

    看來他心裏果真是裝着這女子。

    自己方纔不過是在堂上大膽表明了心意,他就嫌自己有失閨閣女子的儀態,可這女人大庭廣衆的和他拉拉扯扯,他一點也未感到氣悶,反而像是很享受的樣子。

    哼,果然男人的話也就只能聽聽罷了。

    呆呆的目視着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常宴寧心痛的嘆息了聲,隨後絕望的領着侍女黯然離去。

    ......

    和熙的陽光照進後院的柳葉窗中,灑在堂屋四處,讓屋內的陳設都平添上了一層柔絲般的色澤。

    林錦驍心裏還生着氣,見屋子裏沒了別人,這才徑直將她玉嫩的細手撇開,不悅的皺了皺眉:“說吧,你大早上的跑來所爲何事?”

    “你昨天大早上的跑到我鋪子裏又所爲何事?”

    楚南梔故意反問回去。

    “我......”

    想到這事,林錦驍更加氣悶。

    難道自己昨日說的還不夠明白不夠透徹?

    “林大郎,雖然我不喜歡花言巧語、油腔滑調之人,可有的時候做一萬件事卻也不抵一句話來得直接。”

    楚南梔意有所指的暗示道。

    林錦驍挑了挑眉:“楚南梔,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我已經解釋過了,我與常宴寧並無什麼勾連。”

    她這一來就興師問罪,好像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虧心事一樣,實在是反常得緊。

    也怪李策這夯貨,果真是愚蠢至極,晨間才因爲昨夜巡防的事責備了他幾句,這傢伙還不長記性,明知常宴寧在縣衙客堂,還敢將楚南梔領進去,這不存心給自己添堵嗎。

    真是辜負了自己的一番栽培。

    氣鼓鼓的抱怨了通,擡眼間卻見兩片薄薄的紅脣徑直抵了上來。

    林錦驍嚇得一愣,緊緊攙扶住她,雙眼瞪得圓圓的,目視着面前這雙靈動的珠子一閃一閃的,賦滿了可愛與靈氣,閃爍間還透着一抹誘人的色彩。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女子?

    林錦驍心裏突然七上八下的。

    楚南梔拼命踮起腳尖,雙手用力勾住他彈性十足的腰身,才能勉強觸到他的脣角。

    綿軟悠長的香氣蔓延在彼此鼻息之間,兩顆火熱的心猛烈的交織碰撞在一起,心猿意馬的躁動情緒正在冉冉升起。

    林錦驍呆滯良久後終於被這異常瑩潤香甜的親吻所折服,主動彎下身去將她摟得更緊,任由着那俏皮的香脣肆無忌憚的挑撥。

    楚南梔墊得腳尖有些發酸,這突然鬆懈下來,瞧着身後的軟塌,直接一把將林錦驍推倒了下去。

    目視着撲上來的這道如狼似虎的嬌小身影,林錦驍又是一怔,瞠目結舌的問道:“楚南梔,你可知道你此舉意味着什麼?”

    楚南梔扯着他胸口的衣角,眼神虎視眈眈卻又夾着一絲邪魅,緊緊盯着他:“意味着從今日開始老孃正式接手你,不管你有着怎樣的過去和往事,老孃都既往不咎,但從今往後你若瞞着老孃在外面沾花惹草,老孃決不輕饒。”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魯野蠻了?”

    林錦驍頓時露出一臉苦意。

    相比起來,她倒更像是從青禾之地走出來的女人,而自己成了那嬌滴滴的弱勢羣體。

    楚南梔誘人的眼波微微盪漾着,再次擠出一抹邪笑:“我從來都不是什麼溫婉端莊的賢淑女子,你可別把我當成常家小娘子那種大家閨秀,所以你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林錦驍翻過身來,一手撐在被褥上,一手輕輕捏住她柔嫩的臉頰,溫雅的笑道:“我並不懼怕你恃寵而驕,也不害怕你粗魯野蠻,我唯一害怕的是你這若即若離的態度。”

    “有嗎?”

    楚南梔一手掂住他下巴,詫異的鼓了鼓嘴。

    倒沒想到他對自己會是這樣的印象。

    林錦驍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已入膏肓。”

    “噗。”

    楚南梔噗嗤笑了出來。

    咋不直接說自己癌症晚期呢。

    可見他對自己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

    她心疼的摸了摸林錦驍肩頭膏藥味道散發出來的位置,細聲問道:“還疼嗎?”

    “只是一點輕傷,不礙事。”

    林錦驍瞧着她此時興致正好,便順勢請求道:“娘子,既然你都已經正式接手爲夫了,和離書是不是該還給爲夫了?”

    “不行。”

    楚南梔輕蹙眉梢,很果決的答道。

    按照自己那個世界的章程來說,她現在頂多和小白臉處於戀愛期,雖然不奢望能有什麼婚禮,可和離書還給他,到時候要想再和離不又得重新求着他。

    總得再考驗他一段時間。

    林錦驍納悶道:“莫非你還想着要和離?”

    “林大郎,你再給我一些時間,但我保證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對你,這就算是我的一點小小的請求吧。”

    楚南梔一臉赤誠的注視着他。

    林錦驍忽然想到自己一直對她身份的猜疑,她處處都顯得與尋常女子格格不入,想來她有着她自己的原則。

    橫豎她現在已經乖乖的主動獻媚了,自己還有什麼好奢望的呢。

    嗯,她早晚是我手心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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