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想要再瞞着林錦驍已然不可能,楚南梔只好乖乖的坦白道:“的確,趙太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拜託我替他查清楚小郎君的事。”

    “怕不是你已經收了人家銀子了吧?”

    林錦驍試探着問道。

    不然她哪來這麼大的底氣盤下這麼大的鋪子。

    “的確是收了銀子,而且我還將趙太公拉來入夥了。”

    楚南梔笑着回道。

    “你倒是聰明。”

    林錦驍一臉無奈。

    這妮子果真是個會盤算的,本還擔心她鬥不過趙太公這種老奸巨猾之人,眼下看來自己是多慮了。

    她這般精明的女人,哪裏會讓自己喫虧。

    難怪她敢這麼有恃無恐的同自己和離,原來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只是讓他感到心涼的是,這妮子寧可去和趙太公一個古稀老人做交易也不願意依靠自己。

    他有些心酸的在楚南梔額間親吻了一下,認真的叮囑道:“楚南梔,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不約束你,但你必須得答應我,凡事不可以逞強,不管是你們楚家和戚家之間的恩怨,還是趙太公與吳恩榮的事,眼下蘆堰港局勢比較複雜,一切慢慢圖之。”

    話到這裏又刻意強調道:“若是遇到爲難之事有爲夫在。”

    她是個聰明人,接下來的話他並不想說得太透徹。

    趙太公家大業大也不過一個土財主,自己再不濟也是蘆堰港的父母官,哪能庇護不了她。

    “你放心,我有分寸。”

    楚南梔頷首,鄭重答道:“戚家之事涉及面太廣,有的地方是你們官府可以插手的,有的只能靠着商賈人家去較量,至於趙太公的事本就是他再三相求,我盡力替他一試,這也是我們之前在契書上約定好了的,即便不成,他也不能拿我怎樣,頂多是將銀子退還給他罷了。”

    “吳恩榮這人來頭並不簡單,聽說他岳家是靖靈城的顯貴,這人今年也將在平寧郡滿任赴京任職,若想動他只能等到你在朝中有了官職之後試着去翻查舊案卷宗,一切才能水到渠成。”

    林錦驍話音剛落,就聽到她肚子發出呱呱的叫聲,不由得皺眉道:“你不會沒用早飯就過來了吧?”

    楚南梔訕訕的笑了笑:“我哪裏顧及得了這些啦,瞧着你昨晚那架勢,我還以爲你會慘死在縣衙。”

    “這麼擔心我了?”

    林錦驍沒好氣的撇了撇嘴,回想着她剛剛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可不像是來關心人,更像是到縣衙來捉姦的。

    “你在裏面等一會兒。”

    林錦驍說着匆匆起身徑直走了出去。

    楚南梔也趕緊起來,收拾了下軟塌上的薄褥,隨後蓮步微踱着在內堂裏漫不經心的觀瞻了一遍,腦海裏不自覺的回味着和林錦驍方纔親暱的場景,如沐春風一般,又難以言喻其中的滋味。

    不過恍惚間,她忽然就覺得這個世界有了一種讓人想要留戀的東西。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竟然如此美好。

    正思忖着,便見林錦驍重新走了進來,手裏端着兩樣喫的。

    他將喫食放到桌上,連忙過來邀着楚南梔坐下身,端起一碗蝦仁豆腐羹遞到她手上,暖聲示意道:“這是我昨日做的,老宅的地窖不好貯藏,我讓廚娘都藏在了縣衙的地窖裏可以保鮮好幾日,你快嚐嚐。”

    楚南梔接過豆腐羹,用勺子舀了一勺喂入嘴中,清香甘甜的絲滑口感立刻浸滿口中,細細品味還有濃郁的茉莉花香味道,實在沁人心脾。

    她忍不住問道:“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這些甜食了?”

    她記得這小白臉並不喜歡喫甜食,沒想到還能將他自己不喜歡喫的東西做得如此美味。

    “沒成親前在靖靈城做郎官時,紓公主買了些食材到我房裏逼着她未婚夫婿學做藥膳,我順便看了眼就記了下來,昨日自己嘗試了遍,好像還不錯。”

    林錦驍也沒想到自己一個無心之舉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場,引以爲傲的說道:“你喜歡這些美容養顏的藥膳,往後我每日給你帶些回去,剛好幾個小寶也挺喜歡喫。”

    “嗯。”

    楚南梔心裏暖意直撲,他倒的確是有心,深懂女人的心思。

    又是駐色酒又是這藥膳的,哪天在整個面膜出來,可真是要讓她大開眼界了。

    沒想到這小白臉有着過目不忘的本事,難怪大寶昨晚誇讚他的廚藝。

    只怕自己交給柳芸母女的菜譜都已經讓他給學了去。

    咳,大意了。

    往後廚屋裏又多了個廉價的伙伕。

    她大口大口的吃了幾勺茉莉蝦仁豆腐羹,林錦驍又將一籠包子推了過來,細聲介紹道:“這是咱們縣裏有名的灌湯水籠包,是縣衙後廚廚娘的拿手一絕,以前官職低微想喫還喫不上,也就如今纔有了這口福。”

    聽他這樣說,楚南梔立刻夾了個熱騰騰的包子喂到嘴邊輕咬了一口,皮薄餡嫩,濃濃的湯汁便順勢滑入嘴中,撲鼻的香氣直溢,還未來得及咀嚼就已饞得直咽口水。

    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縣衙裏的廚娘。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做着蘆堰港的縣令夫人,她都想將這位廚娘給挖走了。

    林錦驍見她喫得津津有味,比喫在自己嘴裏還要感到歡快,連忙拿着筷子將灌湯的包子吹得涼了一些再放到她面前的碗裏,還不忘囑咐道:“慢點喫,不夠我再去拿。”

    “我可不想當佩琪。”

    楚南梔沒好氣的白了眼他。

    雖然這些美食的確有着難以抗拒的誘惑力,可她纔不想成爲肥婆。

    現在換了宅子,條件好上了許多,她還計劃着領着小寶們每天做些鍛鍊,恢復恢復體能。

    林錦驍聽得一愣,眉峯輕閃着問道:“佩琪?佩琪是誰?”

    “當然是......你娘子我賜給你的愛稱。”

    楚南梔猶疑着,一本正經的答道。

    “愛稱?拿這麼稀奇古怪的名字當愛稱?”

    “越稀奇古怪才顯得我夫君與衆不同呀。”

    “原來如此。”

    林錦驍挑了挑眉:“你覺得渣男和佩琪哪個聽起來更有氣勢?”

    “如果非要一較高下的話,我倒是覺得佩琪更得人心。”

    楚南梔捂着嘴忍俊不禁的故作鎮定。

    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渣男的梗。

    “是嗎?”

    林錦驍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本覺得渣男是一個不好的用詞,不過她既然說是愛稱,那就得另當別論了。

    畢竟村裏那些老夫老妻也慣用“我家那個死沒良心的”,“登徒子”,“糟老頭子”之類的髒語來貶詞褒用。

    相比起來,他倒是覺得“渣男”聽上去更有氣勢些。

    想了想,他很鄭重的說道:“那爲夫也賜予你一個愛稱吧。”

    楚南梔有些期待的目視過去,卻聽他甚是親暱的朝着自己揮了揮手:“來,渣女,到爲夫懷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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