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四歲小奶團:探案孃親拽翻了 >第442章:不予相見的故人
    月明星稀的夜晚,城東的驛館四處燈火高照着,讓整個驛館看上去跟白晝裏並無什麼兩樣。

    而驛館東南角的一間偏室裏,燭光顫動着,泛動的微光讓整間雅室顯得要比外面昏暗了許多。

    此處正是嶽貴妃下榻的寢居之處。

    自打賭坊的事情傳開後,將唐儒送回府邸後,蔣學屹和鄭海川就被戚家老主母鄭氏親自叫到了驛館來。

    鄭氏身邊有長女戚予歡陪同着。

    老夫人一直眉頭緊鎖的,從進門起就保持着坐立不安的姿態。

    鄭氏神情肅穆的望着嶽貴妃,頗爲憤懣的道:“以老身看來,唐家是想和整個蘆堰港局勢撇清干係,我那孫兒被下了獄他置若罔聞,如今連賭坊的生意都關掉了,接下來是不是就是各處田莊、鋪子、酒樓都跟着遭殃啊?”

    “老夫人不必動這麼大的氣。”

    嶽貴妃早已厭倦了戚家這些不知分寸的東西,可仍然儘量裝出一副好臉色相迎:

    “令孫的事情本宮與諸位今日也是瞧得清楚,實在愛莫能助,老夫人若一意孤行,惹惱了那破落戶,沒什麼好果子喫,他手裏有天子劍,即便是本宮與東進王也得禮讓幾分,更何況都是言之鑿鑿的事實。”

    頓了頓,她又展露出溫婉的笑意:“至於各處的生意嘛,本宮倒是有個法子,老夫人還是該與趙家老太公多走動走動,你們兩家都是戚家數一數二的門戶,天下熙熙皆爲利往,只要你們能摒棄前嫌,聯絡各家豪門大族精誠團結在一起,才能贏來喘息之機。”

    “事到如今,趙光遠那老東西貴妃娘娘覺得還可信?”

    鄭氏不滿道:“老身可聽說他如今與楚家那賤丫頭走得很近,還合夥在城東清河坊開飯莊。”

    “誒,生意人嘛,那不過是爲了利益而已,這點啊趙太公就比鄭老夫人看得通透啊。”

    嶽貴妃不以爲然的擺了擺手。

    這老婦人年逾花甲,說話卻如此暴躁又沒個口德,難怪遭人恨。

    趙太公自己如今貴爲貴妃都得敬着,這老婦人張口閉口的就是老東西,實在叫人不可理喻。

    而楚家那丫頭好歹是平寧王妃,她又衆目睽睽的直喚人家賤丫頭,簡直就是目中無人。

    可見戚家有今日這般橫禍,並非是沒緣由的。

    只怪這些年明裏暗裏的收了戚家不少銀子,助着自己在宮裏得了勢,她不好直接和這家人拉下臉皮。

    斟酌了片刻,嶽貴妃信誓旦旦的繼續說道:“本宮與趙太公交情頗深,只要鄭老夫人願意和趙家達成一致,本宮願意出面說和,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就算是看在本宮的薄面上,也會賣這個人情的,到時候大家緊密團結反對均田策令,定能扳倒平寧王。”

    “那老身就恭候佳音了。”

    鄭氏皮笑肉不笑的起身告辭,心裏對這嶽貴妃的自負感到無比的憤懣。

    她還真是將趙光遠當親爹了呀。

    領着女兒女婿和鄭海川一道出了驛館,全部坐進寬敞隱蔽的馬車裏。

    鄭氏猛的一柺杖敲擊在車廂內的地板上,不悅道:“看來如今我戚家只能孤注一擲了。”

    蔣學屹在一旁看得甚是憂心:“岳母又想做什麼?”

    “做什麼?”

    鄭氏憤憤的瞪了眼這越來越不聽話的女婿,大聲道:“今日潼安村沈家和沈家交好的幾戶人家已經放言,要跟着官府免佃戶們三年的租稅,如若趙家再跟着依附,我戚家的數萬畝田地豈不成了荒地?”

    “此事也只能順應天意。”

    鄭海川勸道:“乾孃啊,你就別再一意孤行了,墨琛那孩子也不是一次兩次的觸犯法規了,上次楚家大郎的事我就已經替他盡力周全了,他這剛出來便惹下人命官司,讓一個黃花大閨女懷上身孕又不肯娶人家,害人致死,樁樁件件的哪裏是可以輕饒的。”

    “那是她們自己尋思與我家琛兒何干?”

    鄭氏不依不饒的叫罵,又咬牙切齒的看向蔣學屹:“還有你這吃裏扒外的東西,琛兒好歹是你的姨侄,你竟然還助紂爲虐幫着害他,算我戚家這些年白白爲你搭進去不少銀子。”

    話落,重新看回鄭海川身上,粗喘了幾口大氣,才接着道:“海川,吳太守還有幾日到蘆堰港?”

    “也就這兩日的事情了。”

    鄭海川不緊不慢的答道:“聽說太守大人的調令已經到了郡裏,這次來州府交接完任上事宜就要立刻赴京了。”

    “嗯,吳太守已有好些年沒來蘆堰港了。”

    鄭氏若有所思的撅住嘴:“海川你明日差人去將城南的別院好好打掃出來,到時候讓吳太守下榻那處別院吧。”

    鄭海川焦慮的蹙了蹙眉:“乾孃莫非是想見太守大人?”

    鄭氏默着沒答話。

    “孩兒臨行前,太守大人叮囑過了,到了蘆堰港不見故人,依孩兒看來,乾孃還是別去喫閉門羹了。”

    鄭海川雖然還願叫着她一聲乾孃,不過是看在當初乾爹的提拔相助之恩。

    可這些年戚家的作爲越來越讓他失望。

    上次貿然從北部灣出兵已經讓太守大人不悅了,這個時候再惹他不滿,自己這頂烏紗帽他憑着京中的關係有的是法子給自己摘掉。

    鄭氏卻並沒有要依從他的意思,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海川啦,有的事情做下了並非永不相見就能抹去的。”

    鄭氏暗沉的眸光遊移在每個人身上,遲疑着又道:“如今我戚家連折水運、賭坊、田樁三處命脈,只怕不久後各處飯莊鋪子同樣也是岌岌可危,你們這些年可沒少從戚家拿走銀子,這個時候都想一拍兩散,怕是沒那麼輕鬆吧,你們別忘了,杜三奎如今可關在大獄裏頭呢。”

    聽到這話,鄭海川與蔣學屹都相繼變得一臉黯然,不敢再吱聲。

    而驛館中,遲遲未出聲的東進王林錦穆等着衆人散去後,悄無聲息的靠到嶽貴妃身前,掂着她尖細的下巴,含情脈脈道:“戚家這老太婆如今愈發的不懂規矩了,不如將她除去吧?”

    “怎麼,殿下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握在她手中?”

    嶽貴妃似笑非笑的注視着面前這位健壯的漢子,故意挑逗道。

    林錦穆陰惻惻的緩笑:“皇嫂說笑了,本王能有什麼把柄握在她手中。”

    “那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嶽貴妃慢條斯理的嘆道:“連唐家都能捨去這棵搖錢樹,你我這些年也不過是從中分了杯羹而已,何必去趟這渾水,還是好好維繫好與趙光遠的關係,他如今無妻無子,待得他撒手人寰之後,潑天的富貴皆是你我二人的,到時候便可以利用這些錢財多收買些勢力爲我所用。”

    “皇嫂真是高明。”

    林錦穆肅然起敬的朝着她淺笑,雄健有力的手掌已不動聲色的按在她腰間,一邊撕開玉帶一邊邪魅的低語道:“難得今日驛館如此清淨,良辰美景不可辜負。”

    “討厭。”

    嶽貴妃羞澀的勾起蘭花指搭在了他肩上。

    昏暗寂靜的燈光下,唯有一雙人影此起彼伏的在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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