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驍親自領着二老、師孃與林家族人們走在前面,楚南梔抱着三寶,同柳芸、楚文畢,和其餘小寶們緊隨其後。
看着還在抽泣的三寶,楚南梔忍不住打趣道:“你不是最捨不得孃親的,怎生孃親帶你一起入京你反倒不高興了?”
“我自然是想和孃親一起入京的,可阿爹腿腳不好,我怕阿爹一個人留在王府會覺得孤單。”
三寶林瑞崇哽咽着回道。
稚嫩的嗓音夾着哭腔瞧着實在叫人心疼。
“你們姥姥老爺會照顧好阿爹的。”
楚南梔拿出帕子又替他擦了擦眼角滲出的幾滴熱淚:“還有你們的兩位師奶奶,他們也會時不時進城看望你們阿爹的,噢,我那老徒弟,他醫術精湛得很,有他在,保準將你們阿爹照顧妥帖。”
不能告訴他們林錦驍只是在裝病,唯有想着法子來寬慰小傢伙。
“可那位沅希郡主再過幾日也要搬進王府,要是阿孃不在,我們也都入京了,她偷偷的勾引阿爹,再給阿爹生下小寶寶,那阿爹以後就不會再喜歡阿孃也不會喜歡我們四個了怎麼辦?”
三寶小眼睜得圓溜溜的,甚是憂心的盯着楚南梔。
聽到這話,楚南梔“噗嗤”一聲直接樂了出來。
原來這小不點不肯入京的緣由在此處。
她還以爲這小傢伙僅是純粹的擔心他阿爹一個人留在府上。
“你阿爹不會喜歡沅希郡主的。”
楚南梔哭笑不得的解釋道。
想到那位沅希郡主,大寶林瑞文直接癟嘴斥道:“要是阿爹敢和沅希郡主生寶寶,以後我們就和阿孃留在京中,再也不回來了。”
“噓。”
沈雲清小心翼翼的察視了眼走在前面的衆人,朝着大寶輕噓了聲:“瑞文弟弟,你要相信師父,他心裏定然只有師孃的。”
“你看,還是你們雲清哥哥看得透徹。”
楚南梔將三寶林瑞崇放了下來,耐聲叮囑道:“不許再哭了啊,你二姐姐和四妹妹都沒哭,你一個男孩子整日裏怎能動不動就哭鼻子。”
“噢,那我不哭了。”
三寶瞧着二寶、四寶投來的甚是鄙夷的眼神,乖巧的應了聲,卻又認真的打量了眼柳芸、楚文畢,提出了很強硬的要求:“阿孃,那我們走的時候一定要告訴阿爹,讓他好好聽姥姥姥爺的話,沒有姥姥、姥爺的允許,阿爹他不可以私自見沅希郡主。”
“這......”
柳芸聽得一愣,小傢伙可真是將自己的話當皇帝的聖旨一樣好使了。
楚南梔捂嘴輕笑了聲,面向一臉爲難的柳芸,樂滋滋道:“是,你們阿爹最聽你們姥姥的話了,到時候我定會讓你們姥姥、姥爺看着他的。”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
三寶滿意的自顧自掰着手指頭盤算起來:“我們親自幫着阿爹看着那位謝太子,姥姥替我們和阿孃看着沅希郡主,我們再也不用擔心阿爹、阿孃被人搶走了。”
柳芸沒好氣的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瓜:“你這小傢伙整日裏哪來這麼多鬼心思。”
楚文畢在一旁聽着倒是一臉的春風得意。
有這麼些小不點護着自己女兒,沅希郡主即便身份再尊貴那也是沒法奪了女兒的寵愛的。
笑望着楚南梔,楚文畢輕聲叮囑道:“大梔啊,這次進京,你可要好好表現,切莫辜負了大郎對你的期望,定是要謀個一官半職的回來,如此啊,往後整個王府再也不會有人敢輕慢你的。”
頓了頓,他又接着說道:“也順便替你母親謝過陛下與太皇太后的恩典。”
冷不防的家中就出了個二品誥命夫人,楚家祖祖輩輩也沒有過這般殊榮。
“我記下了,父親。”
楚南梔如今對林錦驍的心意再清楚不過了,反倒是楚文畢開始疑神疑鬼的。
也擔心自己走後,他又與小白臉生了爭執,趁着這個時候,楚南梔認真囑咐道:
“父親向來是個要強的性子,我也知道父親處處都是向着我們幾姐妹,林大郎如今總歸是一方藩王,朝廷的封疆大吏,父親還是多爲他留些體面,眼下想要挑撥咱們幾家關係的人不少,切莫如了別人的意。”
“只要他是真心待你,我呀自然是不會給他難堪。”
楚文畢雖說不願再去計較昨日之事,可想起來仍是難掩氣悶。
沅希郡主被賜婚進王府是朝廷的旨意,他心中除了無奈,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
讓一個郡主進王府做側妃,怎麼想都是在打壓女兒的地位。
女兒毫無怨言的接受了這樣的安排,竟還有人處心積慮的想來害她。
女婿不體諒她也就罷了,因一個突然出現的謝太子就當衆使臉色,照此下去往後還得了。
柳芸也清楚自己老頭子是想要袒護女兒,這些年受再多的委屈也都是盼着幾姊妹過得好。
如今女婿們都出息長進了,他反倒變得吹毛求疵起來。
不滿的瞪了眼他,柳芸語重心長的開導道:“你呀就別整日裏瞎摻和了,近來發生的事情大郎也是傷神,否則不至於抓那麼多人下獄,他以前可不是這麼心狠手辣的性子,還不是爲了護着大梔,至於謝太子的事情你就別管他怎麼想的,總之他心裏有着咱們大梔就夠了。”
“姥爺,你就放心好了,我們阿爹心裏指定只裝着阿孃的。”
大寶林瑞文仰着頭信誓旦旦的說道。
隨着大寶話音的落下,楚文畢臉上終於露出了釋懷的笑意。
正當一家人其樂融融之時,背後卻響起了一道陰陽怪氣的語調:“那可說不準了,這男人的心啦總是會變的,你們阿爹眼下正是意氣風發的年歲,初生牛犢不怕虎,可等他有一天性子再沉穩些,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他終究會明白誰纔是對他最有用的人。”
楚南梔聞着聲音轉過身去,正見林錦芊和唐沅希領着一行便衣護衛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