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驍啊,不是你想的那樣,本王與貴妃不過是在商討些關於你加封大典的事情。”

    林亭楷也不知該如何辯駁,只得強裝鎮定的敷衍道。

    嶽貴妃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目色凌厲的視向林錦驍,質問道:“你如何得知南都王在本宮別院中的?”

    很顯然,這廝分明就是直奔自己而來,何須再去狡辯。

    林錦驍卻故意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謝景辰。

    謝六叔心裏一陣慌亂,連忙解釋道:“啓稟貴妃和南都王,我等與太子殿下途經驛館,聽聞裏面進了刺客,心繫貴妃安危,所以纔跟着平寧王一道進來了,不曾想......”

    接下去的話,他實在難以啓齒。

    “閔王殿下倒真是好心腸。”

    謝六叔不提倒罷,提起謝太子,嶽貴妃隨即意識過來謝太子前幾日搬出驛館之事。

    憤懣的瞪向他,嶽貴妃眼底中佈滿慍色:“原來是你,你早已察覺到了驛館中的事情,所以向平寧王告的密。”

    “我......”

    謝景辰無從辯駁。

    他哪裏知道林錦驍早就通過韓驛丞得知了此事,只以爲是前幾日在飯莊通過自己的提醒纔有了警覺。

    他不能當着衆人的面承認自己來驛館是爲了見小梔梔,只好默認了此事,義正言辭道:“本宮也不過是聽了些傳聞,不曾想貴國貴妃與堂堂皇叔竟敢真能做出如此大逆之事,事到如今嶽貴妃還是想想如何與貴國陛下交代,責問本宮已無濟於事。”

    直至此刻,他才徹底的醒悟過來,原來小梔梔叫自己來驛館當真是替他夫君背鍋的,沒有半分好心。

    小梔梔還是他認識的那位鬼靈精怪的女娘,從無半分變化。

    心中又氣又惱又無奈,不盡的冷意從心頭直往上涌。

    眼底裏透着悲傷,謝景辰滿是傷懷的看了眼林錦驍:看來在她心裏,眼前這位纔是她心尖上的人。

    自己終究只是個過客罷了。

    林錦驍此時心裏莫名的感到一陣得意,也不自禁的扭過頭去看了眼正黯然神傷的謝景辰,這種快意比在戰場上打了勝仗還要叫人高興。

    壓抑着內心的歡喜,林錦驍面色漸漸平靜下來,巡視着殿內衆人,肅聲吩咐道:“好生看管住驛館,等候陛下的旨意,若誰敢隨意泄露驛館之事,本王決不輕饒。”

    “平寧王你想做什麼,莫非還想拘禁本宮不成?”

    嶽貴妃聽他要上奏陛下,頓時沉下臉來,勃然大怒道:“你假借捉拿刺客爲名,擅闖本宮寢居之處,即便到了陛下面前,你也不會討到半分好。”

    “本王做事向來不計後果,只論對錯。”

    對於嶽貴妃的威脅,林錦驍僅是不屑的冷哼了聲:“陛下會如何責罰與本王就不勞貴妃操心了,正如謝太子所言,貴妃倒是該想想如何向陛下交代,陛下對你榮寵至極,你卻做出如此不齒之事,令陛下蒙羞,令皇親國戚與大禾帝國子民蒙羞,有何面目再見陛下。”

    “本......本宮......”

    嶽貴妃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直接萎靡下去,這一次她算是徹底的認命了。

    林亭楷卻不肯死心,據理力爭道:“錦驍,你切莫受人挑唆,本王與嶽貴妃並無苟且之事,僅是舉止親密了些。”

    說完,憤怒的視向謝景辰,怒道:“這些個外邦使臣,費盡心機的挑撥我大禾帝國的君臣關係,這位謝太子更是心懷叵測,故意接**寧王妃給你難堪,如今又要來攀誣本王與嶽貴妃,你千萬別受了矇騙。”

    哪知,他話音剛落,嶽貴妃胃裏翻滾不止開始噁心嘔吐。

    林錦驍瞧這有些不對勁,立刻對何郢吩咐道:“速去請弘文醫館的錢老醫師。”

    何郢臉上也閃過一抹懼色,嚇得倉皇而去。

    ......

    楚南梔在府上盤算着時間,這個時辰,各路人應該都差不多到了驛館之中,是時候過去瞧瞧那邊的熱鬧了,喚來桑琪,命她叫人套好馬車,她興致勃勃的吩咐道:“走,隨我去接你主君回府,他腿腳不好,受不得刺激。”

    桑琪至今還是一頭霧水,遲疑着問道:“主人,你讓謝太子和主君都去了驛館,若是你再去驛館,主君怕是會生氣的。”

    “他該不至於這麼小氣。”

    楚南梔笑盈盈的拽着她上了馬車,悄聲與她嘀咕道:“今日這等熱鬧不去瞧瞧實在可惜,平生怕是也難遇到幾回呀。”

    桑琪被她說得心花怒放的,倒也真想跟着主人一道去瞧瞧熱鬧。

    馬車出了崇仁坊,卻在半路上停了下來。

    楚南梔掀開車簾,望着前面車水馬龍的場景,忍不住詫異的問道:“這是出了何事?”

    桑琪扭過頭來解釋道:“怕是今日去冬花江畔看熱鬧的人太多,此時城外已經行刑完畢,大家都趕着歸來,阻住了去路。”

    “原來如此。”

    楚南梔探出頭去擡頭望了眼烏雲密佈的天空,想着城外血流成河的場面,終是忍不住唏噓了聲。

    恰在這時,身旁忽的響起一陣低沉的男子說話聲:“今日冬花江畔的熱鬧本王活了半生年紀也是頭一遭所見,侄媳婦倒是淡然得很,竟沒去瞧瞧?”

    楚南梔側目過去,正碰上旁邊馬車投來的一雙幽深的眸光。

    這勾人的眼神自打第一次相見,她就記憶深刻得很,這樣深不可測的眸子怕是也只有從六皇叔身上才能見到了。

    溫婉的朝他笑了笑,楚南梔抿嘴道:“六皇叔當真是好雅興。”

    說着又故意四處環顧了一圈,假裝疑惑道:“咦,怎不見三皇叔,你們向來是形影不離的,三皇叔今日怎生沒與六皇叔一道去看熱鬧?”

    “你三皇叔這人不喜殺戮,看不得這樣血腥的場面。”

    林亭琰猜到自己那位三哥怕是去了驛館,不好與她明說。

    “如此也好,三皇叔眼下確實不宜看到這等血腥場面。”

    楚南梔意味深長的瞥了眼他,冷幽幽的笑道:“六皇叔前幾日預訂的大馬哈已經送到了飯莊,但願二位皇叔還能一同前往飯莊共享這得來不易的美食。”

    林亭琰聽得一愣:她這是話裏有話呀,莫不是這妮子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一時間深深的擔心起了老三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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