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地看這四周,露出了不解。
他不應該在這裏。
停留在顧塵記憶中最後一刻的是,漫天的閃電和崩壞的大地。
他記得自己在度天劫,已經是最後一道劫雷,只要等到這道雷之後,自己就能飛昇仙界。
雖然最後一道雷好像不知道爲什麼,威力突然增強了。但是,這點增強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手中還有自己的億點底牌,足以度過雷劫。但是現在卻出現在了這裏,這裏是什麼地方?
顧塵能感覺自己原先澎湃的靈力變得很弱小,現在好像只是煉氣四層的樣子。
難道自己因爲雷劫受了重傷?
當他想要檢查一下自己身體有沒有受傷的時候,手裏拿着的一張紙掉了出來,上面娟秀的字體書寫着“我出關了”幾個字,這幾個字看起來很是熟悉。
他想了想,好像是柳若然寫的。
柳若靈是他的師姐,是他修行路上的引路人。
這張紙條的事,顧塵能夠回憶起來的是,柳若然好像在他外出的時候來找過他,沒看見他就留下了一個字條,意思是委婉的希望顧塵回去以後,去找她玩,她感覺有點無聊了。
不過顧塵回到自己的靜室以後,沉迷修煉無法自拔,看到字條也不在意,最後柳若然等得不耐煩了,打上門來。
這件事是很多年前的了,不知道爲什麼,這些許多年前的記憶又一次鮮活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顧塵對於當前的情況,沒有半點頭緒。出於習慣,顧塵決定求助他在穿越後得到的穿越福利,他心中輕喚系統,“系統,你在嗎?”
系統沒有迴應。
顧塵皺眉,他站起身來,打量了一下四周,這間房子保持着家徒四壁的風格,一張桌子,幾個坐墊,一張牀,還有牆上掛着的一幅他自己手寫的條幅,“問道長生”,這就是所有全部了。
能夠在這樣簡陋的地方,一直修煉沒有怎麼出門,因此他被柳若然稱爲修煉狂人,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不過當時其實他只是在不斷的刷新系統的數據,就像熬夜打一個遊戲,不知不覺中天就亮了,時間就過去了千年。
走出靜室,慵懶的陽光穿過樹葉上,變成點點碎金,落到地面上。暖洋洋的風輕撫他的面頰。
周圍能夠看到的房子很少,因爲他當時建房的時候就選擇了一個偏僻安靜,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他不太喜歡吵鬧。
顧塵想了想,往峯上走去。
一路上有遇到一些弟子,來來往往,這些人臉上帶着初入修真界的稚嫩,對修行的嚮往,顧塵當年也是其中的一個。
這些的一切都看起來很真實,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心跳,甚至在走了一會兒以後,他還感覺到自己累了——他最初修行時候,體質很差。
不會是自己的天劫還在繼續吧。在雷劫之後,難道還有一個心魔劫?顧塵停了下來,緩緩平息自己的呼吸,站立休息。
顧塵是靈界幾百萬年以來,第一位邁出飛昇這一步的修行者。在他之前所有關於飛昇仙界的記錄,最早的也是一百八十萬年前,而且這些記錄還都是隻言片語。
如果說這是心魔劫的話,一切就都能講的通了。因爲是心魔劫,所以他纔會回憶起許多年前的記憶,回到最初剛開始修行的地方。這是一場夢迴過去的幻境,殺機就隱藏在幻境裏。
不過到此時此刻,心魔還沒有露出它的獠牙,還是一片祥和。
自己的系統沒有迴應,這件事情讓他的心上有了一點不安。他曾經深入上古仙界的廢舊遺蹟,在其中尋找上古的寶物。即使是上古仙界這樣強大的力量,也不能屏蔽掉他的系統。
不過顧塵到底是臨近飛昇的強者,道心堅定,他決定繼續觀察
他決定先去一個人多的地方看看,他繼續緩步出行。因爲還沒有達到煉氣七層,所以不能使用飛劍飛行,他只能步行。
……
在天色漸暗的時候,他纔到達了四象坡。
四象坡是墨靈宗的交易地點,這裏的人很多,無論買的還是賣的都是墨靈宗弟子,有的人隨便找塊布鋪在地上,將自己賣的東西擺在上面;也有的人連布都不鋪,就這樣隨便的擺在地上。
這些弟子還給這樣的行爲起了一個名號,“擺攤“。
同樣也有一些人會支一個板凳,面前不賣東西,而是放一塊牌子,上面寫着求購求租求組隊之類的需求。
許多人穿行在一個個攤位前,挑選着每一個攤上的東西,在攤主的自誇中,尋找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這裏就像是顧塵在藍星時,玩過的一些遊戲裏的主城的街道一樣。
顧塵感覺很新鮮。
他雖然就是墨靈宗的弟子,但是他卻沒有來過幾回。不僅是因爲他一直在靜室裏修煉,而且還因爲他那糟糕的運氣。
每當他在交易點購買法寶,在攤上看起來好好的,等到顧塵買下來,要麼是一到手就壞了,要麼就會牽扯出一大堆的麻煩,到最後這件法寶會因爲關鍵的作用,不可替代的成爲一次性道具,到最後買了個寂寞。
至於賣東西,顧塵他身上的法寶,自己還不夠用哩。
顧塵融入了人羣,也在一個個攤位前,走走停停,他尋找着那一點破綻。所有的幻術都有一點破綻,只要找到破綻,就能破開幻境。
這個幻境將一切都模擬的很像,顧塵走了大半路程,還是看不出哪裏有破綻。
就在這時候,顧塵感覺到有東西在靠近,於是他輕退一步,躲了過去。一個被咬了一口的蘋果從他面前閃過,砸到了走在顧塵身邊的那個人身上。
那人正在看一個攤上的飛劍,結果被砸了個正着,一下子惱火了,“誰幹的?“
顧塵回頭一看,正好看見一個擺攤的人有些慌張的看向他,於是他很熱心地指着那個攤主說,“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