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張起靈同不同意，她看了張起靈一眼，後者正拎着大白的後脖子提溜起來，面色冷淡地從醫院裏面出來。
她思考如何開口問他，但總覺得這種事正常人都不會同意的。
強行切割也行不通，她打不過張起靈，而且，要是直接閹了，她覺得太殘忍了。
她拍拍自己的腦袋，哎，想到哪去了。
“在想什麼？”他走到她身邊問。
她打量着他的表情，試探地說道：“在想怎麼讓你值不起來。”
張起靈：“”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尹嵐辰注意着他的情緒變化，他的表情在她說出這句話的瞬間變了，說不上來是什麼表情，她覺得他的表情十分複雜。
好在沒有生氣，她便繼續道：“又不能直接閹了。”
他嘆了口氣，把貓放在臂彎，探身在她耳邊說：“醫院人多，回去再說。”
她一愣，反應過來，剛剛說話的聲音不算小，今天這裏給寵物做絕育的人很多，況且她還是一個男生的形象，不知道有多少人聽到了。
她往四周看了看，有幾個人在回頭看他們。
“”她不知爲何有點想笑，雖然多少有些尷尬，但仍然抑制不住想笑的衝動。
她低下頭忍住上揚的嘴角，扯一下張起靈的衣服：“走吧。”
在一些人投過來的目光中，兩人離開了醫院。
走出一段距離，尹嵐辰笑出聲來，扶着他的肩膀笑的燦爛：“小哥，有沒有社死的感覺啊？”
張起靈倒是沒有很在意，他更想知道爲什麼她會有那種想法。
尹嵐辰解釋說：“因爲大張哥技術不好還精力過分旺盛。”
他聽了，思考了一下，點點頭：“我知道了。”
看他似乎很認真的樣子，尹嵐辰越發覺得好笑，逗他說：“那你準備怎麼辦？”
張起靈說：“練。”
尹嵐辰剛想說“怎麼練”，回過味來，擡頭看着他，表情流露出顯而易見的驚懼。
“那還是算了，”她說，“我規定一下，一週最多三次。”
張起靈沒同意也沒反對，說：“晚飯喫什麼？”
此時已經是傍晚，落日的餘暉灑在馬路上，將並肩的兩人罩上一層暖色的光暈，她不悅地拽住他的衣服：“別轉移話題，說‘同意’。”
她滿意地收回手，順便把貓從他懷裏抱出來自己擼着。
“我想喫肉。”
“我也是。”他說。
她總覺得不對勁，看了他幾眼，想了一會兒，決定不給他鑽空子的機會，於是道：“我覺得粥更好一點，晚上喫肉不好消化，還是喝粥吧，然後配幾個素菜就行。”
他點頭說好，拉着她的手，沿馬路踏着黃昏回家。
途中見到有花店，她看着那些花，都是新鮮的，就拉着張起靈去看了。
“你沒有花粉過敏吧？”她回頭問他。
他搖搖頭，她蹲在花店門口的盆栽旁邊挑選，現值春天，品種還是挺多的。
她選了一捧百合，本來想養盆栽，但她護理的經驗並不豐富，以前在家裏養什麼死什麼，她便每次只買花束，不再費心思養了。
大白去撓百合，尹嵐辰揪住它的耳朵讓它離遠點，將花交給張起靈，然後把錢給付了。
這附近養花卉的人家不少，有一家圍牆上還養了藍雪花，頂上罩着大棚，藍雪花很漂亮，但那個大棚實在礙眼。
尹嵐辰在邊緣摘了一小朵，回身迅速插在張起靈耳朵上。
他沒躲，戴着那朵花，看着她抱着貓哈哈笑，還拿出手機給他拍了照。
他手裏拿着一大捧百合花，耳朵上又有，看起來有些違和。
他看了看自己，然後將目光投向尹嵐辰。
尹嵐辰比了個贊：“張起靈你真漂亮。”
百合花的露水滴下幾顆落在他手上，有些許微涼，淡淡的香氣四溢開來，包裹住他，他看着她笑的肆意的樣子，也淡淡笑了笑。
到了家裏，尹嵐辰去陽臺插花，張起靈站在她背後，待她插好，伸手把陽臺的窗簾拉上，他拿了很長時間的百合花，身上有一股百合的香氣，她湊過去嗅了嗅：“挺好聞的。”
晚上拉窗簾是很正常的，尹嵐辰沒有多想，回臥室給手機充電，張起靈一一把所有房間的窗簾拉上，來到臥室問她：“晚飯喫什麼菜？”
尹嵐辰隨口道：“你看着辦就行。”
他走近，把她的手機從她手裏拿走，放在牀頭櫃上，順手關上房間的燈。
尹嵐辰轉頭看向他，心裏隱約有不詳的預感。
“我想喫豆腐。”他說。
百合花的香氣在陽臺和客廳散發，隔着房門是聞不到的，但尹嵐辰清晰地嗅到了，那香氣淡雅清新，翻騰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