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無奈,眼神淡淡的,卻透着縱容,目不轉睛地看她,彷彿看不夠一樣。
她習慣了他老是看着她,剛開始還會開玩笑似的跟他說,怎麼,盯着我怕我跑了啊?
他想了想,點點頭:嗯。
尹嵐辰笑了,看你這話說的,我幹嘛要跑。
他又想了一下,說,就是喜歡看你。
現在想想,還是覺得這傢伙還真是撩不自知,也不知道那情話是有意還是無意。
想着,她打了個哈欠,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淚水,他問:“困了?”
“有點。”她說。
他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擡頭道:“回房間。”
“現在睡覺?”她直起身子,“這大白天欸。”
“沒事。”反正他也閒。
她入睡很快,以前熬夜十幾天都是常事,沒見這麼快困過。
可能是現在比較安逸懶散了,就會很想睡覺?
她沒想那麼多,閉上眼睛睡了。
張起靈的手搭在她腰上,沒有睏意,他作息很規律,不到晚上他不會睡——除了需要熬夜的時候。
現在有些不同,他睡不着是因爲別的。
他看着她熟睡的模樣,心緒不寧。
他得早點去了。
他摸了摸心口那裏沒有癒合的疤,描摹着疤的形狀。
尹嵐辰。他低聲念出這個名字,是他的疤。面前的人沒有反應,沉沉睡着。
他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
不想走,但不得不走。
張起靈腦中記好需要帶什麼東西,就一直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樣子刻在眼睛裏。
這一覺睡到下午,尹嵐辰睜眼,手習慣性往身邊摸去,以前張起靈不在的時候,大白窩在她旁邊睡覺,張起靈來了之後這個位置就成了他的,而且不允許大白睡牀上,特別是和尹嵐辰一塊。
和預想的一樣,一隻手握住她伸過來的手,十指相扣。
“起來麼?”
她伸了個懶腰,點點頭:“幾點了?”
“三點多。”
“我出去活動活動,我感覺我可能是生病了,這麼容易困。”她說。
“好。”他和她一起起來,收拾好衣服,簡單把家裏整理了一下,出門跑步。
沒多少人下午跑步,她感覺天氣有點熱,沒一會兒就不想跑了,擦擦汗,說:“不跑了,好熱。”
張起靈嗯一聲,也慢下來,他看了眼天空。
今天是陰天,她才跑了不到五分鐘。
倆人漫無目的地散步,尹嵐辰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張起靈聽着,有時回答幾句。
晚上回到家裏,尹嵐辰拿着從外面小喫攤買回來的東西放在冰箱裏,張起靈不太喫這些垃圾食品,也不讓她喫多,所以她沒有買炸串,只買了糕點。
刷了牙,她想起來:“你是不是明天就要走啊?”
張起靈點頭,在一邊收拾行李,尹嵐辰放下牙杯和他一塊收拾。
“少喫點壓縮餅乾,又沒有到沒東西喫的地步,喫點有營養的,那幾個罐頭拿上,還有果乾。牛奶需要麼?”她說。
張起靈略有點無奈,看着她:“下墓帶牛奶很麻煩的。”
她哦一聲,拍拍腦袋,竟然忘了。
“衣服呢?帶夠了嗎?”
“夠了。”他答。
她坐在一邊想了一會,應該沒什麼忘記的了。
“對了,”說着起身湊過去,在他脣上親了一下,“明天我醒的晚,告別吻提前給你。”
張起靈搖頭:“不要。”
尹嵐辰嘖一聲:“怎麼?”
“我想”他看着她的眼睛,一臉淡定。
“”她沉默一會兒,考慮一下自己的腰,說,“那你注意點。”
“知道了。”
不知道爲什麼,這天晚上他尤其磨人,可能是不想離開她那麼多天(其實也沒有很多天)。
耳邊是他沉重的呼吸,和他低低地叫她的名字。
她睡去,他在她耳邊補上後半句:“我愛你。”
她累的不想睜眼,迷迷糊糊聽到,胡亂應一聲。
眼睛上傳來溫熱的觸感,他輕輕吻了吻她的眼睛,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