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有爲看着被唐心晚氣得鐵青着臉的那兩個人,第一次感覺那麼身心舒暢,感覺任督二脈打通了,一個子“爽”。
李遠看見唐心晚那麼淡定,下定決心等以後一定要他好看,居然敢當那麼多人都面落了他的臉面,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扯了扯嘴角,露出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先面試吧。”
不過他的話無關要緊,蔣夢圓在程有爲說完話後,早把作品遞上去了。
作品是一副日落西山,遠看秋天的樹葉變成金黃色掛在樹梢,落日的餘暉層層疊疊撲灑在重重山嶺上,很漂亮也很溫馨。近看上面還隱隱約約看見有牧人把喫飽的羊攆回羊圈,獵人大豐收回家。這或許就是他們最終的願望。
“不錯。”程有爲拿着作品在細細品着。
“好什麼,亂七八糟,鬼畫符,誰看懂了,還有黃昏時候一點朝氣也沒有。”李遠嘴上是這麼說,可是心裏也覺得不錯。
程有爲看了一下蔣思思的“生機”,再看看蔣夢圓的“圓夢”,看看這線條和畫工,他臉色忽然一變。
蔣思思本來鬆了口氣,可是看見程有爲眉頭緊鎖,心裏“咯噔”一下子就知道壞事了。
他趕緊把求救的目光看向李遠,其實她也算李遠的女人,有些事她多多少少也跟他說過一些,包括這次的作品。
李遠是她爸爸的同事介紹認識的,第一眼看着還算有模有樣,聊了幾句後,差不多火候,就直入正題。
她爸爸還送了一個古董花瓶給他,當時李遠就答應肯定把事辦好,飯後他爸爸有事先走了,蔣思思就把心思打在李遠身上,想着以後在公司被人罩着,就趁着酒精作用勾搭在一起。
李遠不是什麼好鳥,有一次在家裏的時候看見了蔣夢圓的作品,就說不錯,可當得知這是蔣夢圓的時候,就給她出了個主意,把這作品佔爲己有。
到時候要是有人說他亂招人,也有藉口對方憑實力進來,不是走後門,這纔有了這一出。
蔣夢圓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底稿跑哪裏去,只以爲弄丟了,可是她們忘了不管怎麼掩飾,那畫工擺在那裏,一看就知道出自一人之手。
其實蔣思思想好了等面試後要是這個堂妹知道了,她隨便糊弄就過去了,這對她來說,蔣夢圓只不過是她小跟班,哪裏有當親人對待啊。
其實李遠本來以爲過不過他一句話的事,到時候讓蔣夢圓走,蔣思思留下就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偏偏程有爲非得過來,兩個人本來管不一樣,偏偏,這次招的是他部門的,非得橫插一槓。
程有爲在蔣思思和蔣夢圓的身上打轉,一副日有所思的模樣。
蔣夢圓蒙了,再看看兩張設計稿,彷彿知道了對方爲什麼打量了。
“你們兩個不解釋一下嗎,這到底怎麼回事?蔣夢圓是不是你抄襲蔣思思的作品,你走吧,公司可容不下你這樣人品不正的人。”李遠看情況不對把兩個作品一下子拍在桌子上,先發制人,直接開口就定是蔣夢圓的錯。
下一秒,她就開始裝作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無辜的眼神盯着蔣夢圓,“堂妹,我的作品怎麼在你手上呢,上次你說借我的稿圖,就是爲了參加這次面試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啊,我可是嘔心瀝血幾一個月才完成的,你居然佔爲己有。”
蔣夢圓臉上“唰”得就白了,嘴脣直哆嗦,要是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爲她就是抄襲者。
只有唐心晚很淡定看着這一切,雖然她和蔣夢圓剛剛纔認識,可是知道這個女孩骨子也有自己的自尊,根本不屑做這些事,十有八九都是那個堂姐乾的。
“哼,看起來無害,想不到手段那麼卑劣,丟人現眼。”馮利華本來就對蔣夢圓不喜,現在有機會肯定嘴皮上狠狠刺上兩句。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一定是聽了別人的教唆,對不對啊,堂妹。”蔣思思不忘把唐心晚拉下水。
“我……我沒有……我沒有…,沒人…”蔣夢圓一臉無措站在那裏,除了周圍人疑惑,不屑,嘲諷的眼神,她世界裏彷彿沒有其他的東西,整個人天旋地轉,彷彿下一刻就要暈過去了。
還是旁邊的唐心晚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在她耳邊道,“我信你。”
唐心晚的聲音就像曙光,照亮了她整個生命,蔣夢圓心裏暖烘烘的。就連親人也算計她,溫暖她的居然是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
她強擠出一絲微笑,那麼酸澀,聲音強忍着哭腔“謝謝!”
“你想拿回一個公道嗎,你信我不?”唐心晚要是幫蔣夢圓,必須經過她同意,否則她一個人也幫不了多少。
“我信你,可是,那個是我堂姐,對我有恩。”蔣夢圓越說聲音越小。
唐心晚也理解蔣夢圓的心情,這樣的情感她一以前有過,可是現在她已經看開了。
“害你的不是你的親人,還有報恩你這些年應該差不多也該還了吧,你願意一輩子被你堂姐壓着擡不起頭嗎。”唐心晚悄聲說道。
蔣夢圓心裏那道隔膜被推開,害你的不是親人,確實是,還是她背上抄襲的標籤,相當於斷送了設計生涯,以後哪家公司要她啊。
努力這些年,全打水漂了,況且唐心晚說得對,要不想被人一直壓得擡不起頭,必須要硬氣。
以前確實大伯家幫他們付了父親的醫藥費,不過也是她和媽媽求的,並且錢也還清,這些年她們家對蔣思思家做得夠多了,恩情也早還完了。
顧忌這些只會毀了自己,她必須爲自己活一會,她感覺這次是個機遇,失去了她,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蔣夢圓忍着心裏的顫抖,擡起頭,眼裏已經不見以往對蔣思思的自卑,不過還是有一點點害怕,這可能一時沒有緩過來,不過唐心晚感覺這已經不錯了。
“等下不管你堂姐怎麼求你,一定不能心軟,知道不。”唐心晚吩咐着。
蔣夢圓點頭如搗蒜,眼裏是對唐心晚絕對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