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工藤,然後被灌下藥變小了?”江卓毫不見外地從阿笠博士家的廚臺上拿起水壺就給自己到了一杯水,語調平淡得沒有波瀾。

    笑話,他剛剛圍觀了一整場工藤新一變小的柯學現場,再加上之前夢境中還打過預警,現在對變小的名偵探還帶着奶音的小弟弟說辭根本驚訝不起來好嗎?

    反倒是工藤這傢伙居然學不會撒嬌更讓他驚訝吧?

    “喂,你這傢伙,怎麼感覺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頂着小孩子殼子的工藤新一露出了半月眼,“好歹是這麼魔幻的事。”

    “你難道不該慶幸嗎?”黑髮青年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摁了摁遙控器,電視屏幕一下子亮了起來,室內被嘈雜的節目聲音所填滿。

    “小孩子可不需要避諱什麼,確定不去找你的女朋友趕緊撒兩個嬌然後對你親親抱抱舉高高?”江卓的聲音帶上幾分調侃的意味,碧綠色的眼睛掃視了一眼雙頰早已緋紅的小偵探,頗具惡趣味地笑了起來。

    果然,他還是想看變成小孩的工藤撒嬌,感覺很好玩的樣子。

    “喂喂,適可而止啊阿卓。”從小便與江卓有着間斷性接觸的工藤新一頗爲了解對方愛看樂子的性格,但此時變成小孩這件事已經佔據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也沒有什麼興致來和對方開玩笑了。

    工藤新一繼續保持着半月眼的狀態盯着江卓。

    江卓聳了聳肩,似乎是在惋惜他現在已經這麼不經逗了的狀態,也不掰扯什麼了直接進入了正題。

    “工藤,你有沒有想好,接下來要怎麼打算?”黑髮青年看向他,碧綠色的眼睛顯出幾分格外不同的鄭重來。

    工藤新一愣了愣,他有多久沒有看到對方這樣的神色了?唯一一次還是在一次聚會偶然的碰面,江卓一臉冷意地讓他們一家不要靠近他身後的方向。

    他記得他父親深深地看了江卓一眼,然後帶着他母親和他掉頭就走。

    果不其然,後來傳來那個地方爆炸的事。

    江卓消失了兩天,到第三天他繼續去堅持不懈地敲江卓家的房門,某個熟悉的人影悠悠地晃了出來,打了個哈欠給他開了門。

    “喂,阿卓,之前是什麼事啊?”工藤新一記得自己被對方的歸來開心得衝昏了頭腦,也沒有在意當初事情的真相,隨口問道。

    “碰到了一個傻逼說那邊有炸彈,來不及拆你們都死定了,”江卓仍是一副睏倦的樣子,碧綠色的雙眼仍惺忪着睡意,再次打了個哈欠,“然後我怕某個人熱血偵探上頭,就先把你們都趕走了。”

    “喂喂,誰熱血偵探上頭了?”他記得自己當時與對方打鬧了起來,其他什麼也沒問。

    他明明感覺江卓的態度隱隱透着一絲不對勁。

    沒過幾天對方就號稱自己這一次的度假結束回了國,沒過多久又以轉學生的姿態站到了他們班級的講臺上。

    “介紹一下,我是江卓,華國人,江是江卓的江,卓是江卓的卓。”黑髮綠眼的青年面不改色地開了個玩笑。

    工藤新一帶頭捧場地笑了起來。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地被改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轉眼過去了半年。

    工藤新一從自己起伏的思緒中驚醒過來,看到某個可以算幼馴染但似乎又不能算的鄰居正面無表情地盯着他,似乎是不滿他突然的走神。

    “哈哈哈,”他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感覺對方看他的眼神更加一言難盡了,連忙咳了兩聲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嚴肅起來。

    儘管縮水了的工藤新一同學現在毫無氣勢而言,端着小臉看上去只有着讓人想揉捏上手的可愛感。

    江卓不想知道這縮水了的小偵探腦袋裏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大大的想法,正好他對推理不感興趣腦子也沒對方轉的快,於是就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若無其事地繼續剛纔的話題。

    如果零碎的夢境片段裏零星閃過的畫面沒錯的話,工藤應該會取一個“江戶川柯南”的假名,然後入住他女朋友的家裏。

    真狡猾啊,工藤。

    黑髮青年碧綠色的眼睛眯了眯,用不易察覺的嫌棄視線瞥了對方一眼。

    工藤新一突然打了個噴嚏。

    “變小了就要注意保暖,別感冒了工藤,”江卓毫不心虛地開口,似乎是真的在關心對方的身體,又好像是不經意間隨口問道,“變小了之後用什麼名字,想好了嗎?”

    “還沒想好。”工藤新一仍以孩子的身形端坐着,顯出幾分乖巧來。

    江卓突然就升起幾分逗弄的惡趣味來:“我想想,不如叫道爾亂步?”

    “阿卓!”

    “什麼啊——”

    g015和工藤新一的聲音同時響起。

    “阿卓,劇情不能夠隨意更改,容易發生不可挽回的後果。”

    “道爾亂步好難聽啊,還不如江戶川柯南。”

    g015的電子音與工藤新一縮小後稚嫩而音調頗高的聲音相互交織,刺得江卓有些頭疼了起來。

    真是煩人。

    “男媽媽,別在別人說話的時候開口,太他媽吵了知道了嗎?”

    “行行行,你愛選什麼選什麼。”

    江卓在內心對g015表達不滿的同時還嘴上敷衍着小偵探,他本就是耐性不佳的人,特殊情況還能忍但平時幹嘛這麼鱉孫?

    “阿卓,爲什麼我感覺你火氣好大?”工藤新一有些驚訝地看向對方,冰藍色的眼睛裏盛滿了疑惑。

    “沒什麼。”江卓按了按太陽穴,近來晚上接連幾天被拉入奇奇怪怪的破碎的夢境讓他一直沒睡好,導致有些神經衰弱,前面g015和小偵探雙重轟炸還刺激得他有些頭疼。

    阿卓最近是真的沒睡好啊。

    工藤新一偵探的直覺讓他回憶起近來自家可以算半個發小的同學的表現,面色略有些嚴肅了起來。

    “我媽之前買了一些安神香之類的東西,反正我也一直用不上,不如你就哪去用用?”工藤新一提出了建議,又沉了沉臉色提醒道,“最好別喫安眠藥這玩意兒,對身體不好。”

    “我還不想哪天意外磕多瞭然後成爲你的案發現場的推理對象,誰喫這鬼玩意兒,”黑髮青年沒好氣地皺了皺眉,又緩和了神色,“謝了,不過安神香估計也沒用,不是這方面的問題,就是最近單純有些黴。”

    可不是嗎?白天打工,晚上還要打工,生產隊的騾都沒有這麼歇的。

    “別不放在心上啊,”工藤新一露出了半月眼,頓了頓還是稍顯出幾分鄭重來,“有問題記得找我幫忙啊。”

    “小朋友,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江卓拍了拍變小了的工藤新一的頭,佔便宜一般地揉搓了一下,“快叫我江哥哥。”

    “什麼鬼玩意兒?還江哥哥,我看你是——”工藤新一翻了個白眼,剛想吐槽回去,突然直直地僵在了那裏。

    門口,阿笠博士打開了房門,顯然是有人光臨。

    ——是毛利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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