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問題,”白馬探深吸一口氣,“爲什麼我母親去世的時候也沒被發現是臥底?”

    “modrando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啊,”伯納特笑了笑,“一手黑喫黑玩得極好,爲組織帶來大量收益,她也因此爬到了組織的高位。”

    “還有……那些被吞併勢力的餘黨……下場可不怎麼好啊。”伯納特意味深長地看向白馬探。

    “她是臥底,一定的手段是需要的。”白馬探深吸一口氣,澀着聲音說。

    “可她的一些行爲已經遠遠超出她的身份了。”伯納特笑意盈盈地看向白馬探,期待着對方的反應。

    江卓瞥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看的白馬探,先一步開口反問道:“她當時的位置難道不是爲剿滅組織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嗎?相比之下,她所針對的對象也都是不乾淨的,某種程度上還起了清理的作用。”

    “但她是在養蠱。”伯納特輕聲說道。

    “我可不信白馬他媽這樣的人會沒從組織身上獲得等同甚至更大的收益,”江卓碧綠色的眼睛眯起,對伯納特的回答顯然一副不贊同之態,“危險與收益並存,她拿到的核心信息,恐怕也是急需的吧?”

    “好吧,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爲的,”伯納特笑得燦爛起來,向白馬探眨了眨眼,“畢竟你媽媽可是我初戀啊。”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覺得白月光哪裏會有什麼不好的吧?”伯納特一副沉醉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沉醉的是自己的幻想還是從未得到過的愛情。

    “所以——她給你灌什麼迷魂湯了?”江卓嫌棄地看了眼伯納特,對他這副肉麻的樣子感到十分噁心。

    “一見鍾情瞭解一下?”伯納特挑了挑眉,極其不滿意江卓的態度,“小朋友不懂愛情就別亂說。”

    “你真懂愛情,單戀十年,暗戀對象連孩子都早就有了。”江卓無情地揭穿了事實。

    “真是毫不留情啊,”伯納特頗爲受傷地感嘆道,但不一會兒便轉換了神色,一副笑嘻嘻地樣子,“我得走了,被琴酒知道我到沒信號的地方這麼久,非得弄死我不成。”

    “你不是說你有一定的自由度嗎?”江卓吐槽道,連帶着白馬也笑了起來。

    “那當然,不過我還是秉承着能不作死就不作死原則,”伯納特轉過頭來向兩人大了大聲音說道,“我求生欲可是很強的——”

    “轟——”

    漫天的火光突然席捲了漆黑的夜色,彷彿太陽紅得過火的白日晴天。

    白馬探只感覺到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籠罩了他。

    轟鳴,火光,熱浪……他記不清剛剛發生了什麼,只看到了鋪展到整個視野的紅色亮光,然後立即被強硬地往後壓,順着旁邊的一個小坡摔了下去。

    他感覺摔得有點疼,但逐漸回籠的理智讓他頓時壓抑下了痛感。

    爆炸的中心……不出所料是伯納特……怎麼?那個組織發現他的反叛的心思了嗎?爲什麼……爲什麼會這麼突然……可惡,這麼輕視一條人命……

    白馬探躺在地上斷斷續續地想道,之前猝不及防的爆炸把他的思維也攪得一塌糊塗,剛結交的友人就這麼被炸死,還是以這麼一種毫無察覺的狀態將生命永遠的定格。

    他接受不了,任何偵探都接受不了。

    等等!

    白馬探被衝擊得遲鈍了的腦子後知後覺地想起在場的另一個人來。

    “卓君你沒事吧?”他略顯焦急地問向壓在他身上的人。

    “沒事,死不了。”江卓撐着地從白馬探身上坐了起來,然後挪到他身側的空地上,語調輕了許多,卻無端帶上了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白馬探立即起身,試圖檢查起對方的傷勢。年輕偵探的手一碰到江卓的後肩,就發現他不正常地繃緊了身體,不過愣是一點聲音都沒發出,白馬探連忙撤回了動作。

    他瞄了眼手掌,心情愈發沉了下去。

    一片鮮紅。

    “別慌,該報警報警,該找人撈我們找人撈我們——嘶,這個逼死之前是不是剛說過這邊沒信號?”江卓雖然冷汗出了一茬又一茬,聲音比往常多了幾分虛浮,但還是不改他的一貫風格,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開起玩笑來。

    “我試試,”白馬探立即拿出手機打算撥通報警電話,但很可惜,他不出所料地失敗了。

    “其實還有種方案……你先到市區報個警,再回來撈我。”江卓用手撐了撐地,使自己不至於往前倒去,眼前的景物漸漸模糊變黑了起來,但語調卻沒發生什麼變化,穩得就像平時的調笑一樣,只是輕了些許。

    “可是……”白馬探猶豫地看向江卓,棕紅色的眼睛裏是滿滿的擔憂。

    “別可是了,不讓我倆真的得熬夜到天明瞭……草!”江卓不小心牽扯到後背的傷口,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白馬探也不是優柔寡斷的性格,權衡了一下發現這似乎就是最好的方案,當即就站了起來:“行,那你就在這裏呆着,我馬上就回來。”

    白馬這傢伙,這時候速度還是挺可以的……

    江卓在眼前的重影中勉強辨認出白馬探越來越遠的身影,這時候還有閒心吐槽了一句。

    他緩了一會兒,撤去了支撐,掙扎着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微型通訊器來。

    “喂?快鬥,你最近不是說在這邊嗎?來接我一下。”

    “喂喂,阿卓,你也在這邊?”黑羽快鬥正坐在賓館裏無聊地看着電視,猝不及防接到了這麼一則訊息,少年怪盜迅速辨認出對方的聲音不大對,“你沒事吧?”

    “死不了,”江卓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多了幾分失真,語調還是熟悉的語調,就是總讓人感覺到幾分虛弱感來,“我還怕距離不夠你接收不到呢。”

    江卓緩緩報出他所在的位置來,此時夜色愈發濃重,周圍是爆炸的殘骸,和深重的樹影。

    這是一片無人會經過的區域。

    “我馬上就來,你稍微等一下。”黑羽快鬥沒有猶豫,抓起外套就離開了房間。

    他飛速撬開隔壁寺井黃之助的房間,見老人家還安然躺在牀上,拿了車鑰匙打算獨自前去。

    寺井爺爺開車雖然穩但速度不太夠,他自己倒是經過老媽的培訓,飈的一手好車。

    黑羽快鬥坐上車,一腳油門便往前開去。

    附近的某警局。

    “筆錄完成了,”警員對服部平次笑了笑,“這次多多感謝服部偵探的協助了。”

    “沒事,我也就來這邊轉一轉,沒想到碰到案子,那就順便破個案了。”服部平次像對方擺擺手,爽朗地笑了起來。

    “怎麼回事?”服部平次突然聽到外面一陣騷亂,便立即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走出房間看去。

    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茶色頭髮的少年,有些狼狽地慌忙解釋着什麼,服部平次神色一凝,連忙上前。

    “我的同伴還在那裏,他受了傷,得儘快行動。”白馬探儘管被之前的爆炸炸的有些發懵,但偵探優秀的素質還是讓他明確表示出了重點,並請求援助。

    “你帶路,趕緊走!”服部平次拉上一個警員,便扯着白馬探快步走向停車場的方向。

    公路旁。

    “喂?阿卓?你現在具體在哪裏?”微型通訊器裏響起黑羽快鬥焦急的聲音。

    “媽的。”江卓忍不住再次罵道,又一陣更爲劇烈的疼痛籠罩了他,少年人的身影被迫蜷起,他的聲音啞的可怕,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江卓凝了凝神,再次摸向更爲隱蔽的口袋,做了個決定。

    “砰——”

    黑羽快鬥聽到槍聲,渾身一震,一腳油門便向槍聲傳來的方向駕車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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