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寧無奈地攤了下手，她覺得現在二人就像普通朋友那樣在交流，一直端着虛名的妃嬪架子實在不舒服，乾脆不用本宮這個稱呼，直接說“我”。
“何以猜測？”
想不到啊，這面具男還挺八卦的。
“就是皇上這…外貌，性格，習慣這方面和以前不一樣啊。”
沈歆寧找到了一個可以聽自己廢話的人，立馬拋去這虛名身份，湊到傅梓川的身邊低聲講述起來。
“實話說，皇上以前在我家住過一段時間，不過當時我們年紀都還小，我現在記住的東西也不多。”
“依稀只記得兩個關鍵詞，一個是淚痣還有一個就是桃瓣蜜酥，還有就是他的脾氣特別彆扭，說高傲吧，有時候對我也挺好的。”
回想往事，沈歆寧不禁感慨起來。
以前的皇上，性格還算討喜溫和一些，如果不是因爲經歷了太多，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只是她有件事情一直不理解，他們沈家當初好歹也是護他回京，現在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才官至丞相。
不說他們沈家有天大的功勞，苦勞總該也是有的吧？
可……爲何這皇上就是不願信任沈家的忠心呢？明明以前在沈家的時候，他們相處的還算融洽，爲何現在竟如此討厭她呢？
“淚痣？桃瓣蜜酥？”
傅梓川聞言皺眉，心裏暗道不好。
“是啊，我記得以前的皇上明明眼角那邊有一個黑痣，而且在我家的時候，他還是挺喜歡喫桃瓣蜜酥這個糕點的。”
“你來說說看，這很奇怪的對吧？皇上他現在總不可能是因爲長大了，所以喜好改變，淚痣也跟着消失了？”
半個當事人沉默了。
以前的傅雲逸或許的確是有淚痣，還喜歡喫這什麼桃瓣蜜酥，只是現在的皇帝是他傅梓川。
傅梓川沒有淚痣，並且對桃子過敏。
“或許長大之後…口味，性格的確會有變化吧，至於淚痣，可以點掉的。”
去掉一顆痣或是增加一個痣，就連整容都在現代根本不算什麼難事，但是古代有沒有這個技術，他就不知道了。
“點掉？”
對着沈歆寧不解的目光，傅梓川停頓幾秒，硬着頭皮繼續解釋着自己剛剛的話。
“是的，或許皇上遇到了一位本領高強的神醫，爲了和以前做區別，將那顆淚痣點掉。”
這種鬼話…誰會信啊！
傅梓川說完這些後，閉上嘴不想多說什麼了，好在事情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糟糕。
因爲沈歆寧不是一般人，所以她會相信自己的胡謅。
“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沈歆寧若有所思起來，皇上畢竟是皇上，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說不定是想和以前做個了斷，要重獲新生呢？
“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其他事情可以證實，關於皇上不是從前的皇上這件事情。”
說出來，他以後可以留個心眼，不能被更多人察覺自己不是真正的皇帝。
“好像沒有了…因爲皇上現在不知道爲什麼，不願與我交流，甚至厭惡與我的接觸。
我進宮也不過半年，與皇上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也就他落水後甦醒的那段時間交流纔多了一些，哪還能注意到其他不一樣的地方。”
沈歆寧無奈嘆氣。
“其他的我不瞭解，我只能給你說說，皇上的性格與以前差別實在是太大了，不知是不是曾經受過追殺，以及百臣奪位的緣故。”
百臣奪位？
傅梓川輕皺眉頭，從前他只知漢末的三國分裂，或是清朝時期的九子奪嫡。
“看你這眼神就知道不懂，那幾年吶，我大塘朝真的可以說得上是水深火熱，明爭暗鬥，內憂外患不斷啊！”
剛想繼續解釋的沈歆寧想到了什麼，她突然停下來看向面前的男子。
“不對啊，這事兒是個塘朝人應該都清楚的吧？畢竟大部分人都是受過這件事帶來的苦，不然皇上也不會不得民心，整日被羣臣百姓謾罵無能荒庸了。”
實在是太奇怪了，這個面具男！
“我……”
居然在同一個女人身上露餡了兩次，傅梓川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遇見她，或許就是他這次穿越遇到的最大的坑！
“你該不會是從其他國家或者族羣那邊偷溜進來的吧？”
這個想法在沈歆寧的腦海中一旦浮現便揮之不去，她上下打量起傅梓川來。
身高體型，看起來好像跟皇上差不多，雖然每次見面都是戴着個面具，擋住了大半張臉，不過給人的感覺還是模樣英俊。
整日穿梭在重兵把守的皇宮之中，想來本領一定很高吧？
這樣條件出衆的人……
沈歆寧心中一顫，該不會是其他國家或者異族派來的奸細吧？！
“停止你腦中的瞎想，我是塘朝人，只是你說的那件事情…當時給我的衝擊也不小，所以現在我不願回想這些往事。”
不愧是他，撒謊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
傅梓川看見沈歆寧的神色明顯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看來她又信了自己的鬼話。
“確實確實，我可以理解，當時的事情對大家的衝擊確實不小，也難怪大家要拿皇上出氣呢。”
達成“共識”後，沈歆寧面對着傅梓川，嘴裏越發沒有遮攔了。
或許是在後宮裏面圈錮太久，她覺得自己快要失去了本我，真我，很想找個地方，找個人，一吐爲快。
“其實說來說去，皇上還是太倒黴了，生在帝王家但是並沒有享受太多，反而過着心驚膽戰的日子。
百姓們也是被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害慘了，但是他們沒有能力討公道，再加上當時正逢動盪，自身都要難保，就算有怨氣也得等安定一些後才能發出。”
“要我覺得，不管最後是誰坐上了皇位，如果不好好處理戰亂一事，百姓都不會樂意的。
畢竟剛剛安定的那段時間，他們遭受過的苦難，沒有人想過要補償，反而好要因爲重建塘朝而加重了賦稅，徵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