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可是他的後方沒有人啊!
倒是斜前方端坐着皇帝陛下,自己只是一個太監總管。
因此,他自然不能站在皇上面前,讓皇上看自己的後腦勺啊!
他可沒有那麼多腦袋讓皇上砍!
正腦補着那可怕的畫面,康祿富聽見一道聲音,好像是皇上在喚自己。
“康祿富,你在發什麼呆。”
確定了,皇上的確在叫自己!
康祿富回過神來,連忙衝上去,跪在傅梓川的面前答話。
“陛下恕罪,奴才聽候陛下差遣。”
傅梓川擺了擺手,眼神示意康祿富到自己的身邊。
畢竟這話也不好讓旁人聽去。
“朕問你,那日朕昏迷多日醒來之前,是何人替朕換下的衣物?”
說出這句話後,傅梓川內心有些緊張,就像是在等待命運如何一般。
康祿富擡頭仔細思考着這個問題。
自從皇上昏迷後,一直都是妃嬪或者專門負責伺候皇上更衣的宮女做此事。
幫皇上換衣服的人實在太多,一時之間,康祿富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傅梓川也察覺到康祿富的表情不太自然,於是又說出一個更精確的時間。
“那朕甦醒當天或者是前一天,你可知是何人幫朕換的衣服?”
時間精確之後,康祿富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在傅梓川期待的眼神下,他連忙答道。
“回陛下,那日是蘇神醫幫您換的!”
蘇神醫?
這是傅梓川第一次聽見這個稱呼。
“蘇神醫…”
還好康祿富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不妥,他點了點頭,繼續解釋道。
“是啊,蘇神醫是我塘朝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曾經與無上皇是好友,也曾在太醫院當差,可惜後來出宮歸隱去了。”
“不過呢,蘇神醫還是念及自己與皇室之間的情義,每當皇族嫡系一脈患上太醫院無法醫治的奇病,他便會突然出現,施以援手,然後再繼續歸隱。”
“就像這次陛下您昏迷多日不醒,便是蘇神醫出山救治,那可是足足待了一夜吶!也是那一夜過後,您終於得上天庇佑,得以甦醒。”
“待您甦醒之前,蘇神醫便帶着他行醫所用的東西回去了。”
聽起來,這位老神醫倒是重情重義,還很神祕。
傅梓川若有所思,既然蘇神醫與皇室關係不一般,那麼他絕對不會是燕肇那邊的人。
如此一來,他也可以稍稍放下心來。
“蘇神醫可謂朕的救命恩人,你可知有何辦法可以尋得這位老者,朕想要當面致謝。”
那套衣服對他來說,又不一樣的意義,而且那樣的東西留在這裏,總歸是不好的。
傅梓川想要親眼見一見這位蘇神醫,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可以拿回那套衣服,再親手毀掉。
“這…”
不同於剛剛的滔滔大論,康祿富語氣吞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但說無妨,朕何曾怪罪你。”
聽到這句話後,康祿富心裏鬆了口氣。
“回陛下,這位蘇神醫神祕的很,而且他老人加喜好清淨,從未透露自己身處何地,宮外也無人見過他。”
“這些年來,不只是皇宮派了許多人前去尋找,其他想要找名醫治病的百姓,官員,異族等等,都未能如願吶!”
康祿富有些心情忐忑的說完這些話,雖說他不怕現在的皇上遷怒於自己,可畢竟皇上龍顏在此,他不敢不揣着自己的心,還有腦袋。
“既如此,那朕也只好尊重神醫,不再強求。好了,你退下吧。”
傅梓川看着有些空蕩蕩的大殿,繼續低下頭看起手裏的奏摺。
由於心事重重,他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柱子處閃過一個人影。
不過那道人影如此明顯,自然不是之前的暗探,而是太監小德子。
坤寧宮內,沈歆寧一覺睡到了午飯結束後才醒。
醒來後,她只覺得渾身痠疼,身子骨就像是要散架一般,十分難受。
站在牀邊等待侍奉的碧兒見狀,心裏雖然擔憂主子的身體,但是更多的還是悲憤。
“娘娘!您又揹着我偷溜出去,還受了傷,再這樣下去,奴婢以後非要日日夜夜陪伴在側不可了!”
碧兒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比較強勢一些。
她得讓主子知道,經常偷跑出去的後果,喫一塹長一智。
她這都是爲了主子的安危和名譽着想啊!
“碧兒,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如果我不出去,可能就會錯過許多…哎呀,我也給你說不明白。”
沈歆寧心裏也清楚,碧兒是爲了自己考慮才壯起膽子說出來這些有違尊卑的話。
正因爲她知道,另外碧兒也是自己從小到大相處的侍女,是她心中的朋友,她自然不會怪罪碧兒。
“可是娘娘…”
碧兒還想說些什麼,殿外卻傳來一道有些急迫的男聲。
聽起來像是在養心殿當差的小德子。
“娘娘,奴婢出去看看,您先好好歇着。”
話落,碧兒走出殿外。
“是碧兒姐姐啊,寧妃娘娘在嗎?奴才有要緊事要告訴娘娘!”
小德子看起來的確很急迫的樣子。
碧兒想了想,原本她是不想讓現在還勞累虛弱的主子去處理雜事,但是看見小德子如此着急,她決定還是要通傳一聲比較穩當。
萬一因爲自己的疏忽,讓主子錯過什麼大事,那就不好了!
“好,我進去幫你通傳一聲,你先站這裏等會吧。”
碧兒重新走進殿內,向沈歆寧說明了情況。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沈歆寧讓碧兒去召小德子進來。
“奴才小德子參見寧妃娘娘,寧妃娘娘萬福金安!”
“無需多禮,小德子,你說你有要緊事要告知本宮,是何等要事?”
沈歆寧一邊說,一邊給碧兒遞眼神。
接收到主子的意思後,碧兒將殿內當差的宮人都支走,只留下自己在旁邊侍候。
“回娘娘,皇上不知爲何,突然要找當初救他甦醒的蘇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