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肇默默的將沈歆寧和碧兒的神色變化,心理活動看在心裏。
他淡然一笑,緩緩開口解釋起剛剛的那句話。
“本王入宮的確原本是爲了覲見皇上,只是在入宮前,無意間看到了此物,想着物歸原主,便特來先見寧妃娘娘。”
說罷,燕肇伸出手,向沈歆寧遞過去一張摺疊好的信紙。
沈歆寧定睛一看,懵了。
這不是她讓小權子出宮送的那封家書嗎?!
她都不用打開信紙看裏面的內容,畢竟這是她親手寫下,就算摺疊起來也能一眼看出。
“這…”
驚訝之餘,沈歆寧有些不太敢伸出手去拿。
“寧妃切勿擔心,本王並無偷窺他人信件的癖好,現如今完璧歸趙,還請寧妃妥善保管。”
燕肇挪動了下胳膊,再一個眼神示意。
原本站在沈歆寧身後的碧兒連忙走上前,行禮之後,接過那張信紙。
“多謝王爺,本宮自然是信你的,他日必有重謝。”
沈歆寧深吸了一口氣,靜待這定安王可以早點離開。
而命運中最可氣的便是,自己心裏越想着什麼,事情便越朝自己期待的反方向發展。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說來本王與丞相也同爲朝廷命官,共同爲塘朝效力,若寧妃哪日得空,或許我們幾人可以一敘。”
權臣王爺與宮妃及親屬見面?
這搞不好會傳來通/奸,密謀造反的大罪啊!
使不得,使不得!
“咳,王爺怎知這張信紙是要送去丞相府的呢?”
不是說,他沒有偷看嗎?
那他怎麼會知道……
“本王看出那廝人前去的方向是京南沈府,原本並未多注意,只是他行走的太急,信封也未封好口,信紙這才落下。”
“至於爲何當時本王沒有派人將信紙送回,事想着這是娘娘的家書,必定對您十分珍貴,因此不願交由旁人接觸。如今見到寧妃尊容,纔敢奉上這張信紙,還望寧妃好生保管,切勿再粗心。”
燕肇料到沈歆寧會起疑心,早有準備的他,語氣十分淡然的解釋着。
這個解釋,她可以給個滿意的認可。
沈歆寧知道自己錯怪了男子,連忙行禮表示感謝。
“多謝王爺,是本宮多慮了,還請王爺不要見怪。”
燕肇聞言一笑,沒有多說什麼,只一句“去養心殿”,便轉身離開。
望着男子逐漸離去的高大身影,沈歆寧一顆懸着的心也能稍稍落下些。
世人皆說,定安王高大勇猛,英俊溫和,年少功名,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傳奇男子。
還有人說,如果不是大部分百姓和官員心中對血統的根深蒂固,恐怕現如今坐上皇位的就不是……
沈歆寧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這個大不敬的想法揮散掉。
“娘娘,趁現在宮門未關,奴婢陪您回宮,再將信紙封好,然後快些送出吧?”
碧兒的話提醒了沈歆寧,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我們快些回去吧,這回你出宮幫我送信。”
關鍵時刻,還是碧兒更讓人放心。
他正是剛剛離開的燕肇。
“主子,我們今日還去養心殿嗎?”
不同於最開始的單隻形影,燕肇的身邊憑空出現了一個侍從模樣的男子。
“不去了,本王一會自行回府,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燕肇剛說完,他想到了什麼,又開口補充道。
“記得,今日本王入宮的事情,不許小皇帝知道,否則…”
“屬下遵命!”
話落,冷一如同來時般神祕,消失的也迅速。
冷一走後,燕肇站在原處,他看向剛剛自己與沈歆寧對話的地方,一時有些出神。
末了,他伸手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吊墜。
吊墜是一枚刻着燕子的玉石,只是這燕子雕刻的實在是技術不精,有些歪曲笨拙。
但在燕肇心裏,這玉墜燕子是他此生難忘卻難以觸及的珍寶。
“回去吧。”
燕肇在心裏默默提醒自己,然後轉身離去。
終於。
傅雲逸可以出院了。
爲了照顧這小皇帝,夏雨岑還特意請了週五的假,等週六日這兩天看看情況,再出院回去。
當然,傅雲逸所在學校那邊也是要請假的。
至於傅老夫人和傅叔叔,夏雨岑沒有將此事告訴他們。
一個方面是,她不想讓這幾位長輩擔心,另外一個方面是,她現在也不知道傅雲逸後背的傷口到底是怎麼回事。萬一長輩們問話,她只能又撒謊。
但是一直撒謊的話,以後要圓的慌也會越來越多!
想的太多,夏雨岑一時覺得有些頭暈。
坐上回家的車後,眼看着小區快到了,夏雨岑忍不住出聲多叮囑了幾句,然後讓他回家之後立馬把事情解釋清楚。
正在思考事情的傅雲逸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思考。
不知道爲什麼,在醫院裏,自己明明已經得到醫治,身體也明顯感到好轉。
可是就在昨夜,後背彷彿被灑上什麼東西般,一陣刺激後更顯疼痛。
好在今天出院前,這種疼痛感減消大半,他這才能得以出院。
只是還需要在家再休息幾天,後續要上藥一段時間,等結痂脫落,才能完全康復。
到家之後,夏雨岑扶着傅雲逸到沙發處坐下。
“我去給你接杯水吧,一會還要上藥。”
她剛要離開沙發,卻一把被傅雲逸拉住手腕,被迫又坐了回去。
看着二人肌膚接觸的地方,雙方都有些尷尬。
傅雲逸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轉過臉,一副不自然的樣子。
“有事快說,你,你不渴,我還想喝水呢!”
夏雨岑一個緊張,說話都結巴了。
雖說這也不是第一個異性和她拉手,畢竟以前那麼多年,因爲活動或是什麼情況,總會和異性接觸。
只是夏雨岑心裏清楚,傅雲逸和他們都不一樣。
或許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也不一樣,所以她的反應纔會這麼大,這麼尷尬。
“朕想告訴你,關於朕後背傷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