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聰以爲阮寧是來搗亂的,急得就要發火,阮寧指了指自己身上揹着的藥箱搶先道:“我是李大夫的徒弟,藥箱裏面有我師父留給我的保命藥,不想你媳婦一屍兩命,就趕緊讓我進去。”

    看到藥箱,柳二聰就激動了,也顧不得阮寧以前是什麼樣子,腦子裏只有他媳婦和孩子,急忙帶着阮寧進了院子,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讓阮寧進了房間。

    “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媳婦!求求你了!”柳二聰哭喊着祈求。

    阮寧淡淡道:“放心吧。”然後關上門,隔絕外面的目光。

    院子裏的人見柳二聰居然讓阮寧進去了,一個個都急了。

    “二聰,你傻了,你怎麼能讓阮寧進屋子呀!她可是個沒生過孩子的女人啊!”

    “你讓一個沒有經驗的女人進去,你是想害死你媳婦和孩子嗎!”

    “……”

    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是覺得阮寧進房間極爲不妥。

    柳二聰本就擔心他媳婦兒,這會兒被這些人一吵,心情更爲煩躁了。

    “你們別吵了,裏面生孩子的人是我媳婦兒,我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阮寧是年輕,可她是李大夫的徒弟,她的藥箱裏面有能救命的藥!你們能比得了李大夫的徒弟嗎?別忘了,柳澈他爹的腿可是阮寧治好的!”

    雖然柳大朗還在復健,但他的腿能下地走了是事實,村長可是親眼看見的,有些路過柳澈家門口的村民也看見了,這事兒村裏早已人人皆知。

    衆人立馬沉默了下來。

    是啊!

    阮寧雖然年輕,可她是李大夫的徒弟,日後就是個女大夫,有她進房間裏,可比普通人強多了。

    只是……難產是好多大夫都束手無策的,柳二聰的媳婦只怕是要一屍兩命了!

    在場的幾個婦人和漢子都露出了惋惜和同情。

    許久的沉默之後,屋內卻忽然傳出來了婦人淒厲的慘叫。

    “啊!”這聲音落下之後,裏面的人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沒了動靜。

    “媳婦兒!媳婦兒!”遲遲等不到牛阿香的叫聲,柳二聰急得哭了起來,就要往房間裏衝。

    氣氛充滿哀傷之時。

    突然,屋內忽然傳出了嬰兒嘹亮的哭聲。

    “哇哇哇……”

    衆人一愣,隨即露出驚喜之色。

    “生了!生了!是孩子的哭聲,我沒有聽錯!”柳二聰激動得雙手顫抖。

    這時,門被打開,柳二聰他娘探出個腦袋對他道:“二聰,阿香生了,母子平安,你別急哈!”

    說完就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將門關上。

    顯然是特意來報喜,讓柳二聰安心的。

    柳二聰的確安心了,笑得像個二傻子。

    “我娘子沒事,我還當爹了,我真的當爹了!”這是他和牛阿香的第一個兒子。

    沒多久,楊穩婆抱着包裹着襁褓的小嬰兒出來了,對柳二聰笑眯着眼道:“恭喜二聰,賀喜二聰,你媳婦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

    柳二聰趕緊跑過來小心翼翼笨手笨腳的接過孩子,院子裏的其他人也都開心的圍了過來。

    “這孩子可真胖,看着至少也有七斤多了吧,難怪阿香生得那麼辛苦!”

    “......”衆人東一句西一句的,喜氣濃濃。

    柳二聰看了孩子幾眼之後,就趕緊急忙的問楊穩婆:“我媳婦怎麼樣了?她打不打緊?我要進去看看她。”

    楊穩婆攔住他道:“你可不能進去,你媳婦失血過多,阮大夫正在給她醫治。放心吧,人雖然很虛弱,可還是清醒的,平安得很,等阮大夫讓你進去你再進去。”

    這話一出,一旁的村裏人都好奇極了,爭先恐後的問。

    “不是說二聰媳婦難產了嗎?怎麼阮寧一進去,孩子就生下來了?”

    “是呀!是呀!到底是怎麼回事?楊穩婆你給我們說說唄!”

    楊穩婆激動的道:“好好好,我給你們說,這阮大夫真是太神了,原本二聰他媳婦疼得都沒力氣了,孩子腦袋太大,一直卡着出不來,血又不停的流,我都快急死了。結果阮大夫一進來,就打開藥箱,拿出一顆藥丸給二聰他媳婦喫,他媳婦一喫下去,就跟吃了仙丹似的,一下子就有了力氣。

    而後阮大夫又在二聰他媳婦的肚子上按壓了幾下,像這樣,又像這樣,哎呦,我都形容不上來,太複雜了!速度又快,看得我眼花繚亂的!還沒搞懂是怎麼回事,二聰他媳婦就按照阮大夫的話,深吸一口氣,一下子就把孩子生出來了!就跟下蛋似的!”

    楊穩婆越說越激動,口沫橫飛,生怕別人聽不懂,還雙手並用,繪聲繪色的描述:“孩子一生下來,二聰他媳婦身下的血流得更多了,可阮大夫一點也不怕,拿出銀針,在二聰他媳婦身上紮了幾下,血就止住了,跟變仙法似的,太厲害了!我就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大夫......”

    楊穩婆纔剛繪聲繪色的說完,身後的門就打開了,阮寧和柳二聰他娘一起走了出來,柳二聰他娘走在阮寧的身後,眼中都是崇拜,對阮寧十分敬畏的樣子。

    阮寧穿着簡單的灰色棉布衣裙,很耐髒的那種顏色,此刻衣服上沾染一點血跡,她的表情依舊是清冷淡然的,氣息沒有一絲改變,平平靜靜的,彷彿剛纔在產房裏大展神威救人的不是她一般。

    衆人都安靜了下來,只覺得眼前的阮寧雖然穿着寒酸,卻讓人不可褻瀆,她的表情雖然很冷,但眼睛卻很清澈。

    阮寧沒有在意衆人的目光,只是對柳二聰和他娘淡然的道:“阿香嫂子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可身體很虛弱,需要好好的補一補,另外,還需喫三天的藥調養。”

    說着就讓柳二聰去準備筆墨紙硯要寫藥方,柳二聰有個侄子在鎮上讀書,家裏平時有備着一些紙筆,柳二聰當即就去他侄子的房間裏找到筆墨紙硯拿了過來,阮寧寫好藥方交給他並交代道:“去藥鋪抓三副藥,一天一副,三碗水熬成一碗,阿香嫂子已經睡了,兩個時辰之後纔會醒來,醒來之後就可以開始喝藥了!”

    柳二聰趕緊接過,並道謝。

    阮寧道了句不用謝,便拿起藥箱就走了。

    圍觀的村民看到她清冷貴氣的氣質,都忍不住退開兩步把路讓開,等阮寧的背影漸行漸遠消失不見,纔回神過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柳二聰家在地裏幹活的人也都聞風趕回來了,聽說了阮寧的事兒,一個個都驚訝無比。

    很快,阮寧的神醫之名就迅速在村裏傳開。

    阮寧毫不在意,還未走到家門口,就見柳澈大步從阮家那邊衝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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